第八章 不能神秘化
這房子的廳很大,石雲打開電視,兩個愛的死去活來的老人擁在一起,在廳裡邊看電視邊漫步起來。
「玉秀你知道,昨晚我在第一次到的瞬間,我突然懂了,為什麼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為什麼?」
「多美好呀!能不刻骨銘心嗎!」在廳里走了一會兒,石雲接著說:「過去,有的時候特別是遇到什麼很不順心的事,會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人活著很沒意思的。和你在一起后可不一樣了,發自內心的感到,活著真的是很美好的。玉秀,你呢?」
「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沉思了一下,我接著說:「上個世紀的『五、四』時期,很多人說了很多激昂話,比如一個年輕氣盛的人,喊出了一句非常過激的話:『人過四十就該槍斃。』那時候有一種非常激進的主張:人年齡大了,不能為社會做貢獻了,就應當結束生命。這個世界上還真有兩個人用自己的行動實踐了這個主張。就是馬克思的二女兒勞拉和她的物理學家的丈夫——拉法格。列寧雖然不贊成他們的做法,但對他們實踐自己主張的勇氣,還是表示了極大的尊重。
「很多年後,那個喊出『人過四十就該槍斃。』的人四十大多了,還理所當然、悠然自得的活著。魯迅沒忘這件事,為他寫了一首打油詩,其中有兩句我還記得:『作法不自斃,悠然過四十』。
「過去,我的主張是人活六十就夠本了,多活一天就賺一天,現在不是了,就像你說那樣,活著真的是很美好的。」
我們又在廳里走了一會兒,我一直沒再做聲,石雲問我在想什麼?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生活中很多美好的東西,有時侯被神秘化了,比如性生活,
其實是很不應該的。我到是主張在這方面我們也要向一些外國人學習。也應該做做科普。我們很多時候把這件事搞得太神秘了、好像是多見不得人。許多家庭不合諧主要原因是這方面的不合諧,主要責任在男人。一上去只顧自己快活,女人剛有點感覺他到了。常此以往女人或者把這視作是履行義務,或者對這種形成厭惡,這是很悲哀的。如果和我們一樣,以女方為主,男女雙方不就都享受到這件事的快樂嗎?
「我們年輕時什麼都不懂,第一次自遺,不知道是人生理的正常現象,嚇的要死,覺得自己幹了多丟人的事,都不敢和父母說。我兒子第一次時,偷著告訴了我,問我他是不是病了?幸好我們父子關係像朋友一樣。我告訴他,身體正常現象,去洗個澡,把內褲換了就是了。還好兒子什麼話都能跟我說,否則說不定也和我當年一樣。
「玉秀,你真了不起,就這麼個事,你也能講出這麼深的道理。」
「其實生活中最簡單的事也可能隱含著深刻道理,好了,干正事吧。」
於是我們來到床上,這一次石雲到得比先前容易多了,看來因為多年不做了,她也要有個適應的過程。
完事後我說:「我們這次多休息一會兒,我們聊聊天好嗎?」
「好呀,聊什麼?」
我突然想起我一直有個問題沒問石雲:「你真的是在初二的時候就暗戀我了嗎?」
「當然是真的,你記不記得初二時有一次野營拉練,回來時你一直替我背行李拿背包。」
我想了想:「真的不記得了,就連你說的野營拉練我都不記得了。不過那時應該是正興學雷峰做好事,男生們到是經常搶著幫女生。」
「是嗎?我可一直記得。還有你記得亞麻廠失火,我們去救火,下半夜,我們好幾個人在一個房子里休息,你枕著我的肩頭睡著了。我一直到天亮都沒敢睡,也沒敢動,怕把你搞醒了。」
我想了想,亞麻廠那次失火,我到是記得。起火原因不知道,反正聽到縣裡的大喇叭喊,我們一幫同學就都趕過去了。亞麻廠離縣城中心有一段路,我們幾乎是跑過去。氣喘吁吁趕到現場一看,原來是亞麻垛著火了。如同乾柴與烈火,火光衝天。我們到時已經有不少人了,那時正處於那個瘋狂的年代,大家喊著「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口號,赤手空拳不顧一切往前沖。可火太大,根本到不了跟前。有人找來水桶、臉盆,從遠出打來水,大家排起長龍,從后往前傳,杯水車薪根本無濟於事。後來消防車終於來了,也終於有人指揮了。我們被告知人在那裡礙事,我們就到一個空房子待命。
不過石雲在不在我真不記得了,「把頭放在女同學肩頭?我那時有這個膽嗎?」
「千真萬確,你這傢伙從來就是色膽包天。」
「怎麼那麼死心眼?一動不動得多累呀?為什麼不叫醒我?」
「傻瓜,自己心愛的人枕著自己肩頭,捨得嗎?」
「那人很壞嗎?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石雲想了想回答:「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我也有責任,我和他辦事都必須是晚上,還一定要關燈,他有時要開燈看看底下我堅決不肯。」
「為什麼?」
「因為我一直想著是你。」說著,她不好意思的把頭鑽到我的懷裡。接著說:「人都是敏感的特別是這方面,後來他好像感覺到了什麼,覺得自己好像成了某人的替代品,我們就開始感情不和。自從發現他有外遇后我就沒讓他碰我。家裡沒吃的,能不出去找嗎。」
「你的不幸主要還是我造成的。」我心裡很愧疚。
「你可別這麼說,真的和你沒關係。」
「如果你不是暗戀我那麼多年,現在我們能走到一起嗎?」我問。
「大概不能,那次聚會我是為你去的,我一般不參加同學聚會。」石雲回答。
「什麼時候知道的我在追你?」我又問。
「有事沒事的總發簡訊,能不知道嗎?」石雲咯咯笑著。
「可我要和你談戀愛,你為什麼說是開玩笑?」
「其實,你說我們戀愛吧的時候我知道你不是在開玩笑,我立刻表示贊成也不完全是在和你開玩笑,是真想。可怎麼辦呀?一方面這麼多年的嚮往從天而降,實在捨不得放棄,另一方面又覺的自己到無所謂,反正單著,可說什麼也不能破壞自己心愛的人的家庭呀?一直就這麼糾結著,兩種思想激烈的交鋒著。直到你說吻我,來真的了,我那時正好后一種思想佔上風,就假裝起了糊塗。再說人家是女人,總得矜持些吧。現在想通了,人生苦短,為什麼不享受生活,像你說的那樣,只要不傷害社會,只要不損害別人。」
我很感動,但還是打趣的說:「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真的那麼傻。」「你才傻呢!」
「是,是,我寶貝怎麼能傻呢?」我哈哈笑了。
「玉秀我問你,如果我們年輕時就結婚生子,到老了還能這麼恩愛嗎?」
「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聽真話。」
「恐怕也和很多的家庭一樣,淪為湊乎過。像趙本山、宋丹丹小品說的那樣,還能離咋的。」
「為什麼會這樣?」
「你知道人類最早的婚姻制度嗎?」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制度?」
「讀過恩格思的《家庭、所有制和國家的起源》嗎?」我問。
「沒有。」石雲搖了搖頭。
「雜婚制,也就是在一個原始群里所有男人是所有女人的丈夫,所有女人是所有男人的妻子,包括父女,母子。」
「那怎麼可能,不亂套了嗎?」
「是的,很多人都把這看做是人類歷史上很恥辱的一頁,但沒辦法這畢竟是事實。因為如果沒有這種婚姻制度,我們人類可能走不到現在,早滅絕了。在人類社會的早期,社會的發展主要是人口的增加。那時人的壽命很短,男人主要任務是負責守獵和與相鄰部落的爭鬥,死亡率很高。如果一個部落只剩幾個男人,有很多的婦女,在雜婚制下也能使大量的婦女懷孕,否則怎麼繁衍?也許男人的多情和喜新厭舊或許和生理特性有關,有遺傳因素的可能。其實最後淪為湊乎過的家庭,年輕時決大多數都曾經熱烈的愛過,但這種愛多數不能長久保持。用恩格斯的話說,尤其是男人,要更不安分,女人對男人的愛到是要久長得多。可是怎麼辦?離婚嗎?孩子就沒有完整的家了,還有社會輿論的壓力,再說頻繁的夫妻離異也會帶來很大很多的社會問題。恩格斯說過一夫一妻制從來就沒有真正實行過,婚外戀或許是一夫一妻制的一種補充。除了maiyin和變相maiyin,如出賣身體是為了升遷,是為了錢或者其它利益。真正的婚外戀到是以情愛為基礎,比如我們。」停了一會兒,我又問:「你知道初夜權嗎?」
「聽說過,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是部落里的女人要委身一個男人前,必須和部落里所有男人發生一次關係。後來逐漸演變成由部族首長代表大家,再後來是象徵性到部族首長家住一夜。」
「為什麼要這樣?」
「因為她原屬於大家,只有這樣才能為自己贖身,去專屬於一個男人。它所表示的是對群婚制這個古老習俗的尊重。
「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我們在新建鐵路邯長線施工時,我住在涉縣。離涉縣不很遠有個下灣村,舉行婚禮的時候,新娘坐著,所有到場的男人都可到新娘的下邊象徵性的摸一把。當時我們有幾個工人去看熱鬧,有人喊讓工人老大哥先摸,結果把幾個工人嚇跑了。當時大家都當作笑談,後來我知道了和初夜權一樣,所表示的也是對群婚制這個古老習俗的尊重。
聽了我的話,石雲詫異的看著我,把我看得有些懵懂了:「為什麼這樣看我?」
「我怎麼覺得自己在和哲人對話?」
「怎麼會?」
「你怎麼懂這麼多?」石雲問我。
「專門研究過,還發表過一篇論文《婚姻與xing愛》。」我回答。
「怪不得?我就說嗎?原來我寶貝是個哲學家呀!」
「哲學家談不上,只是喜歡社會科學,在一些領域有所涉獵而已。」
「已經很了不起了。」
「真的沒什麼,休息的夠長了,我們是不是該辦正事了?」「玉秀,這真的是我們的正事嗎?」
「當然。」
「為什麼這麼說,」
「其實,這本不該是什麼正事,雖然人類最基本的生存需要是兩個。一個是維持生命的衣食住行的需要,另一個是維持人類繁衍的xing的需要。你想呀,我們想做什麼事情,有哪兒件事是不到一起不能做的,恐怕只有這件事。
「我們不是合法的夫妻,和過正常生活的夫妻不同。我們很難在一起,到一起的時間又很短暫。其它的事情我們可以放到別的時間去辦,可這件事只有兩個人到一起才能辦。
「生活中我們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我們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可是沒辦法,現在對於我們,這個本不應該成為正事的事也就成了正事。
「當然,最主要的是我們創造了一種全新的方式,也就是以女方為主的方式。我們也就獲得了別的人們所沒有的能力和條件,也就是說只要有足夠的休息,我們可以一整天在一起辦正事。」說完,我看了看身旁的石雲問:「你說我說的對嗎?」
這話題很沉重,石雲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整個一個上午,石雲到了二次。
到了做午飯時間,石雲起來做午飯,讓我躺在床上休息。
「我一分鐘也不想離開你。」我也坐了起來。
秀著恩愛做飯也別有一番情趣。照樣是我喜歡的小菜,照樣嘴對嘴喝酒,照樣不時的把頭埋進前胸。
吃完午飯,我們去卧室睡午覺時,由於石雲一直抓著她的寶物,她的寶物又來勁了。
石雲問:「想嗎?」
我看她興緻很高,但太興奮了就睡不成午覺了。所以我說:「還是先睡覺吧,下午有的是時間。」
「那它怎麼辦?」
「你不管它自己就沒事了。」
「可是我特別想。」
「那就來。」
這一次,不知道怎麼回事,石雲情緒特別好,特別亢奮。
完事後,意猶未盡,「太美妙了,真想再來。」
「那還等什麼。」
石雲想了想說:「還是算了吧,睡一覺養養精神吧!。對了玉秀,你不能這樣的寵著我,你會把我寵壞。」
「你會被寵壞嗎?我就是要一輩子寵著你、愛著你。」
「我知道,你會的。」
「下午你想到幾次?」
「二次行不行?」
「好,就二次。」
我們都很快睡著了,我醒的時候石雲還睡著。我看她睡的那麼香,一動沒敢動,靜靜的在她的身邊躺著,聞著她的體香,聽著她均勻的呼吸,欣賞著這世界最美妙的音樂。
第一天我們做,她完全是為了奉獻,把自己奉獻給自己最親愛的,根本沒想要得到什麼。她一生都在為別人著想,正如多少年前,我枕著她的肩頭睡著了,她一動不動的守候著,
我卻一無所知。而對她或許一直是甜美的回憶,一個多傻的傢伙呀!她不幸的婚姻,其實是我造成的,不知情不能是我原諒自己的理由。我暗暗下定決心,一定盡一切可能補償她,努力使她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