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觀影廳

這鬼消失了，觀影廳也落寞了下來。我走出觀影廳，這算是劫后重生么？

一個工作人員匆匆路過，看到我從觀影廳中出來愣了愣，急忙又拉著我走到了旁邊，小聲詢問我要不要緊。

我一想就大概知道了。肯定是因為他知道這個觀影廳有不幹凈的東西吧。我試探著問：「是不是裡面有死人？」

工作人員一聽，臉色就白了。他小聲得對我說：「看你也不像是撒謊的人。我今天就直接和你說了，你以後最還還是當心點，別隨便來這個觀影廳。」

我奇怪地掏出了電影票：「但是我買的電影票是這裡的啊……」

他看了一眼，臉都掰了。我也反應過來，那個哪是什麼電影票啊，明明我剛才還看到電影票會吐奇怪的水。

果然，我趁著燈光一看，就知道這電影票不對了。

「是誰賣給你的？」他拉著我的手，指著電影票道。

「我從網上團的。」我拎著這電影票，瞄了一眼。原本的電影票應該是光滑的銅版紙質，剛才在裡面我看到的是黃紙，而現在……

電影票又變了。小小的電影票上，血淋淋地掛了幾個字：今晚我去找你。

今晚，他來找我？是誰？是誰來找我？

那個工作人員可能是看我的臉色不是很好，拉著我到旁邊坐下：「你別怕，可能是誰的惡作劇。這樣，我給你上報領導，查查到底是誰的惡作劇。你留個聯繫方式下來，等調查有結果了我馬上聯繫你。」

我搖了搖頭。他們調查不調查，都是一樣的結果。根本就不是什麼惡作劇，而是鬼，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你能和我說說為什麼那個地方不放電影么？」我問道。

那工作人員嘆了口氣。我看著他猶豫了一下，才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這個觀影廳，當初進來了個神經病。捅了影廳里不少的人。影院重新裝潢了一下繼續開放。就是後面好像有些不幹凈來著，所以封住了。」

我看著他又動了動嘴唇：「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影院的名聲還是要的。」

這簡直就是缺德！發生了這種事情，竟然還不好好地封住這個影廳？我看著他臉上有苦色，知道他只不過是個打工的，也不好為難，就胡亂應了兩聲。

他可能也看出來了，給我倒了杯熱水：「既然好了，就早點回家吧。」

我喝了兩口，不經意地又問了一句：「那那個精神病人呢？」

「那人？」他的臉色白了白，好一會兒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來：「死了。他把觀影的人砍了自己還吃了不少肉，把自己活活噎死了。」

我一想，這會不會是那個大塊頭？趁著這人還願意和我聊，我試探著問了一下：「那個精神病人，是不是有紋身，很胖？」

工作人員一聽，馬上就把我拎了起來：「小姐，你可以回去了。」

我一下子有些懵，看那人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心理就大概有數了。我看到的那個大塊頭，應該就是那個鬼了。就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聚集在一起看**。

我看他有發怒的徵兆，腳下抹油就跑了。那個精神病人，可能根本就不是精神病人吧，而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身。

我腦子一熱，決定弄清楚這件事情的**。至於小安，她現在應該很生氣，等回家之後和她打個電話道歉就好了。

回到了家中，奶奶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當她看到我也不過是勉強一笑，要是平時的奶奶，早就乖囡乖囡叫著上來了。

「奶奶？」我有些奇怪，奶奶的表情看上去像是遇上了什麼事情？

奶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讓我吃了一驚。我不由皺了皺眉頭，退後了兩步：「奶奶？」

奶奶的表情更加嚴肅，指著我手上，問：「你這是怎麼來的？」

什麼怎麼來的？我看了看奶奶指著的地方，頓時嚇得面色發白。我的手上多了一個紅色的痕迹，我也說不出是個什麼形狀來，只是那詭異的形狀，讓我看著就不由自主有些發抖。這是什麼東西？

「奶奶！這是什麼！」我被嚇得不行，抱著奶奶就想哭。

奶奶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躲不過躲不過，最終還是躲不過。」她揉了揉我的頭，我看奶奶眼中分明就是有眼淚。要躲什麼？

「清儀啊，奶奶對不起你啊！」

看著奶奶老淚縱橫，我也忍不住掉了眼淚：「奶奶！您說什麼呢！奶奶！」

「清儀啊！」奶奶揉了揉我的頭：「你可知奶奶為什麼一直和你說，鬼節別出去，有什麼東西招呼你別回頭么？」

「我們家吶，現在就你一個寶貝了。現在倒好，要絕後了，絕後了啊！」奶奶淚水漣漣。

我恍惚知道了是什麼事情。看著奶奶，我忍不住問了一句：「奶奶，是不是鬼？是不是有鬼！」

奶奶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她的表情中有我看不懂的東西：「清儀啊，奶奶幫不上你了。以後這路，要你自己走了。」

「奶，奶奶。」我隱約覺得奶奶這話中有什麼意思。

她走進了爸爸媽媽的卧室中，拿來了一串紅繩子，面色慈愛：「這是當初你爸爸給你留下的。現在，奶奶給你帶上吧。」

我不知道奶奶這是何意，心神就已經被是爸爸留下的給吸引過去了。那是……爸爸留給我的。奶奶給我帶上了之後，表情惆悵：「清儀啊，以後要萬萬小心。你早些去休息吧。」

我點點頭，進了自己的房中。雖然不知道奶奶為何會這樣，我卻想，大概現在更重要的問題是弄清楚那個嘴巴長在肚子上的惡鬼到底是怎麼回事。

根據那個人給我的資料，我打開了搜索引起，搜索：榮光電影院精神病人殺人事件。

但是，整個搜索引擎之上，除了廣告鏈接之外，就只有一條消息是相關的。那個時候的消息還是太過於閉塞了，我想。打開消息，是一個人以鬼故事的口氣，講了十多年前榮光電影院的精神病殺人事件，還以猜測的口氣說了一下為什麼會發生，以及，一些見鬼人的見鬼報告。

我看了一下發帖事件，已經是兩三年前了。聯繫不上這個人，只有靠我自己去把事情的**找出來了。可怕的是，我發現這個電影院殺人事件發生的時間，是在十二年前的七月十四，鬼節前一天。這件事情，到底會不會和鬼節有關係？

忽然，我靈機一動，不是有奶奶在么！

我衝出房門，大聲叫著：「奶奶！奶奶！您還記得十多年前的那個電影院殺人事件么？」

奶奶呢？奶奶？

奶奶沒和以前一樣回復我。我奇怪地在屋裡屋外找了個遍，都沒見著奶奶。奶奶去哪兒了？我奇怪地拍了拍腦袋，大概是去買菜了吧。找不到奶奶，就去找大阿福的主人問問。

那狗子昨天晚上可機靈了，那聲狗叫是為了警告我吧。我想了想，從柜子里掏出來一包牛肉乾，就衝出了房子。

大阿福的主人正好剛進門，看到我就笑眯眯地和我打了聲招呼。我也跟著回了一聲，跟著竄進了屋子。

「阿福！阿福你去哪兒了！」剛進屋，我就到處找阿福。鄰居阿姨已經對於這事見怪不怪了：「姨，我和大阿福玩一會兒。」

阿姨又笑著點頭，忙自己的去了。我找了個遍，終於在床底下找到了大阿福：「啊呀，阿福，你看看你這小壞蛋！總喜歡躲起來。」看他這樣子，我就知道昨天它晚上肯定鬧騰得歡：「來，吃牛肉乾。」

大阿福卻沒和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樣，甩甩尾巴撲過來。它看了我一眼，又往床底下縮了縮，咽嗚了一聲。

「阿福……」我身上的冷汗又開始冒了。

狗能見鬼，大阿福是能看到吧……我心裡開始虛了：「阿姨，這是我給大阿福吃的。我先走了。」

阿姨微微探出頭來：「不多玩會兒么？」

「大阿福好像昨天鬧騰太歡了，我看它沒什麼精神陪我玩兒來著。誒對了阿姨，你還記得那個電影院殺人案么？」我忽然想到了此行的關鍵。

就問一句，問一句我就走。

阿姨在那邊洗菜，聽到我的問題詫異了一下：「你是說那個神經病人吧？記得，當初鬧得還挺轟動的。電影院也倒霉，那家人倒好，撇了個乾淨。官司都打了好幾年了。」

「那，那您知道，那精神病人他吃……」我有些遲疑地問道。

阿姨一聽就已經知道我在問什麼了：「是吃人對吧。所以才說他是神經病啊，吃人了！聽說進去的時候，裡面可都是血啊，斷手斷腳。他嘴巴里還塞滿了肉，想起來就怕啊！聽說有人去看的時候，還被嚇到了。我說啊，這真的是自找的。那種事情有什麼好看的。」

我覺得心中更家冷了。匆匆和阿姨打了個招呼，我就跑了。為什麼一定要吃人？更可怕的是，從頭到尾，阿姨都沒說的是，這個精神病人為什麼能砍死一個電影院的人？這裡有這麼多人，就任由他砍么？這中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回到了家中，我看了看，奶奶還沒回來。我心中有點著急，乾脆開了電視，等她回來。

迷迷糊糊中，我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大概是夜都深了。奶奶還沒回來，奶奶為什麼還沒回來？會不會是遇上了和我碰上的事情那樣？

我恍惚之間覺得，不對，奶奶今天的態度不太對。我整個人猛地就清醒了，打開奶奶的房門。奶奶的衣服不見了，她最寶貝的，放在床頭的全家福也不見了。

我慢慢蹲下身來，奶奶走了，走了……奶奶不要我了……她為什麼不要我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眼淚都落不下來。坐在奶奶床上，我有些麻木地打開了手機，打給奶奶，關機了。打給小安，好一會兒她才接起了電話。

「怎麼著，你葉清儀現在才想到給我顧念安打電話？」小安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生氣。

我動了動嘴唇：「小安……」

「葉清儀，好好說話，別給我裝哭！」

「小安，我奶奶她，不要我了。」這句話脫口而出，我才覺察到，對啊，我奶奶已經不要我了，只有我一個人了，再也沒人了和我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