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用自己威脅他

「我記得，你很害怕打針，偏偏考上了醫學院，你不肯去醫學院上課，誰勸你都不聽，你哥哥拿你沒轍，急的團團轉，還請我幫他勸你。你答應去上課後，學校讓你練習給病人打針，你不敢給病人打針還被嚇得臉色發白，回家抱著你哥哥哭，你哥哥自願給你當病人，讓你練手，你也不敢動手。」秦晉陞看著沈筎安，女孩認認真真給自己包紮傷口，行雲流水的動作怎麼看怎麼好看。

他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她已不是六年前那個全心信任自己，依賴自己的女孩了，心忽然空空落落的。

「筎安，你是怎麼克服害怕打針的？」秦晉陞放柔聲音問道。

他還記得她害怕打針，記得她答應上醫學院是因為他的一句話，她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沈筎安在心裡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專心做著手上事情。

「小孩子不懂事，不會聽醫生的話，生病的小孩子更鬧騰，你怎麼選擇當兒科醫生？」看出她不打算給自己答案，秦晉陞沒有氣餒，換了一個問題。

他很清楚生病的小孩兒有多能鬧騰。

沈筎安還是沒有理會他，確定他每根受傷的手指都消過毒，放下消毒水和棉簽。

「之前在公路上遇到，你沒有和我說一句話，剛剛在走廊上你只說了六句話，現在是不是也不打算和我說話了？」秦晉陞的語氣里透著無奈和哀傷。

說起她剛上醫學院時的趣事，是想引她與自己說話，結果她一聲不吭，問她問題她也不回答，她打定主意不與他說話么。

看著她仔細地給自己受傷的手上藥，上完葯又拿紗布包紮，就不是不應他一聲，任他一個人自說自話。

靜默幾秒，秦晉陞直接問：「筎安，你都不想問問我，為什麼直到昨天才回來？」

毫無意外的，沈筎安還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拿著紗布的手緊了緊，只是一瞬間，注意著她神色變化的秦晉陞沒有注意到。

包紮完成，拿過剪子把多餘的紗布減掉，沈筎安想，終於不必再聽他說些毫無意義的過去了。

「你可以走了。」下逐客令時，沈筎安沒有看秦晉陞一眼，收拾著桌子上的急救物品，手腕忽然被橫空出現的大手扣住，身體被推著後退，後背抵著牆才停下，緊隨而來的是秦晉陞高大的身軀將她困在他與牆壁之間。

沈筎安愣了一下，跟著掙扎。「你做什麼？放開我。」

「終於肯跟我說話了。」秦晉陞垂眸看著她，她肯與自己說話，他卻高興不起來，心裡是說不出的苦澀。

感情他這一系列的動作是想逼她說話，沈筎安停止掙扎，冷冷的說：「放開我。」

「不放。」拒絕的話很乾脆，秦晉陞下一句話卻是服軟。「筎安，筎安，我們不鬧了，不鬧了好嗎？你生氣可以沖我來，罵我，打我，只要你出氣都可以，只是不要對我這麼冷淡，也不要不理我，我們是……」

「你以為我在跟你鬧？」打斷秦晉陞的話，沈筎安唇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搖頭說：「不，我沒有鬧，也沒有生氣。」

鬧情緒是情侶間的小打小鬧，女人鬧，男人包容，鬧過後感情依然在，對彼此的信任也在。

她與秦晉陞之間恰恰相反，秦晉陞從來沒有信過她，所以當意外如巨浪般打來時，她用玻璃杯碎片割腕也沒換來秦晉陞相信她。

還眼睜睜看著秦晉陞摟著韓麗琳離開，他最後對她說的那句「要死滾遠點，不要髒了我的地方。」成了她很長時間的噩夢。

之後她每次想向他解釋，他都沒有給她機會，他帶著韓麗琳出國，留給她的信中明明白白寫著他不愛她，還附上……沈筎安感覺自己的腦子要炸開了，每每想起那封信，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雙手緊握成拳頭，閉上眼睛努力與快要失控的情緒對抗，沈筎安在心裡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她與秦晉陞現在沒有關係，六年前的夢魘已經過去。

可……夢魘真的過去了嗎？

如果夢魘真的過去，那她現在為什麼還會感覺腦子要炸了，情緒快要失控。

「筎安……」發現她的異樣，秦晉陞鬆開她的手，握住她顫抖的肩膀急迫地問：「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放開我吧，這裡是醫院，被人看到很難看。」沈筎安輕聲說道，沒有睜開眼睛，她怕看到他那張帶給自己夢魘的臉會情緒失控。

哥哥和左溟用了那麼多精力和時間，才幫助她打敗夢魘，她絕對不能在左溟出國開研討會的時候，再次被夢魘困住，害哥哥和左溟的努力功虧一簣。

她必須要做點什麼讓自己的腦子保持清明，對她一定要做點什麼……沈筎安大力推開秦晉陞，雙眸慌亂的四下張望，眸光最後定在桌子上。

「筎安。」剛站穩腳，秦晉陞就看到令他心驚的一幕，只見沈筎安衝到桌子邊，抓起之前她用來剪紗布的剪刀，往自己手臂上扎……

一個健步掠到她身後，用受傷的手擋開剪刀的同時，未受傷的手臂抱住她，由於太過震驚，秦晉陞此刻說不出話來。

「放開我。」沈筎安轉過身看著秦晉陞，手裡的剪刀再次抵住自己手臂，冷冷的說：「我說放開我。」

來不及感受有驚無險的喜悅，又見她用剪刀抵住手臂，威脅自己放開她，秦晉陞大驚失色。「筎安，你把剪刀放下，別傷到自己。」

「放開我。」沈筎安又重複了一遍。

「好好好，我放，我放，你小心點不要傷到自己。」妥協的同時不忘提醒她不要傷到自己，秦晉陞如她所願的鬆開手，伸出手掌心向上，放柔聲音哄她。「筎安，把剪刀給我。」

得到自由的沈筎安一步步後退，見秦晉陞跟過來，連忙出聲。「站那兒不準動。」

「好好好，我不動，我不動。」停下腳步，秦晉陞繼續哄她。「筎安，你聽話，慢慢放下剪刀，不要傷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