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賭氣

一陣冷風吹過，帶來刺骨的寒意，大樹上工作人員沒有清理乾淨的雪被風吹下來，正好掉在秦晉陞肩膀上。

看秦晉陞毫無所覺，雲啟心裡糾結著是提醒老闆呢，還是動手幫老闆把肩膀上的雪拂掉。

「她還沒吃午飯。」秦晉陞忽然說了這麼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同時抬手拂掉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雪。

對雲啟的話，他彷彿沒有聽到般。

誰還沒吃午飯？雲啟先聽到秦晉陞的話，隨即看到秦晉陞的動作，原來老闆知道樹上的雪掉在他肩膀上了，心中無比的慶幸，自己沒有多事的幫老闆拂去肩膀上的雪。

「她最怕餓了，我得帶她去吃午飯。」秦晉陞忽然站起來，抬腿就走。

雲啟稍稍頓了下，連忙跟在秦晉陞身後，又重複了一次。「老闆，許先生剛剛打來電話，問您什麼時候進公司。」

「回電話告訴他我很忙，最近都不去公司。」秦晉陞想也沒想，吩咐雲啟。

「是。」雲啟應一聲，隨即又稟報說：「許先生還說，請您今晚務必要回家去用晚餐，他給您接風洗塵。」

「嗯。」這次秦晉陞沒有拒絕，和筎安結婚之前，他一直住在許家，姨媽和姨父把他當親身兒子對待，表哥對他也很好，於情於理，六年後他回來都該去拜訪姨媽和姨父。

從小他就在姨媽家，和表哥一起長大，他和筎安結婚時，也是姨媽和姨父帶著他去筎安家提親，他和筎安的婚禮也是姨媽給他張羅的。他的親生父母卻從來沒有出現過，直到六年前，他的親生父母出現，告訴了他一些很不可思議的事，並要求他盡自己該盡的義務。

在他心裡，姨媽和姨父比他的親生父母還要親，姨媽和姨父對他的養育之恩，他這一輩子都報答不了。

很快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兒科大樓，熟門熟路的搭電梯上五樓診室，雲啟去問導診台的護士。兩名護士見又是他，聽他問的還是沈筎安醫生，眸光不約而同的閃了閃，按照護士長的交代，回答說沈筎安醫生還沒上班，她們也不知道沈筎安醫生在哪裡。

之前一樓大廳里沈筎安醫生給人做了錯誤的急救，導致病人很可能會癱瘓，病人的妻子找來醫院要沈筎安醫生解釋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棟兒科。她們五樓的護士長特意來警告過她們，不許傳這件事，也不許私下議論這件事，如果有人來問沈筎安醫生，一律回答說沈筎安醫生還沒來上班。

從兩名護士的神色上，雲啟看出這兩名護士沒有對自己說實話，既然人家不肯對他說實話，再也問不出來，回頭看秦晉陞，只看到背影。

通往樓梯的門口鮮少有人經過，兩名穿著白色醫生工作服的女醫生站在門口。

「沈筎安，你闖了這麼大的禍事兒，給醫院惹來這麼大的麻煩，怎麼還能維持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開口說話的人是趙馨兒，她最看不得沈筎安一副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

自己淡定從容嗎？沈筎安在心裡自問，不，她只是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

她給李太太的丈夫做急救，是按照自己所學的來，並不是如李太太所說的是錯誤的急救。

見沈筎安不說話，趙馨兒氣不打一處來，怒道：「沈筎安，你擺出一副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給誰看，你若真對什麼都無所謂，之前在院長辦公室里，尤主任幫你抗責任的時候，你就該站出來拒絕。不要讓尤主任給你背鍋，尤主任不是你未婚夫，沒有義務給你收拾爛攤子，有本事你自己惹的麻煩，你自己解決去啊！」

「我當時拒絕了，你沒聽到嗎？」沈筎安靜靜的看著趙馨兒，她可不接受趙馨兒胡亂的指責。

一聽這話趙馨兒更氣了。「你那是拒絕嗎？你根本是巴不得尤主任給你背黑鍋。」

她就想不通，沈筎安除了長的好看還有什麼好，把尤主任迷的甘願給沈筎安背黑鍋。

「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沒想過讓尤主任給我背黑鍋。」言盡於此，其他的她不想多說，沈筎安邁步要走，剛走了一步，手臂被趙馨兒抓住，並拉了回去，聽到趙馨兒說：「你別想逃避責任，馬上回去院長辦公室，與院長說你自己給醫院惹的麻煩，你自己解決，解決不了你就收拾東西離開醫院。」

只要沈筎安走了，尤主任就會注意到自己，從而發現自己比沈筎安好，比沈筎安更加適合他，最起碼自己是單身，不像沈筎安有未婚夫。

「趙馨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沈筎安甩開趙馨兒的手，淡淡的看著她。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趙馨兒挺直腰桿，傲慢的看著沈筎安。

看著趙馨兒傲慢的像一隻鬥雞，沈筎安忽然笑出聲，趙馨兒怒不可遏，低吼著撲過去想撕碎沈筎安。「沈筎安。」

「筎安。」一個低沉醇厚的聲音響起，沈筎安臉色一變，沒有回頭看來人，她也知道是誰。

秦晉陞的聲音，在六年前就刻入了她的骨子裡，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還沒碰到沈筎安衣角的趙馨兒則因為動作突然僵住，差點摔倒，趕忙扶著旁邊的牆才穩住自己身體。

沒有看趙馨兒一眼，秦晉陞直接走到沈筎安身後。「你還沒吃午飯，我來帶你去吃午飯。」

「不用。」沈筎安拒絕，沒有回頭。

「你最不經餓了，不吃午飯會渾身不舒服，聽話。」秦晉陞沒有因她的拒絕而放棄，最後的聽話兩個字，如過往的每一次她鬧脾氣，他都會在話的後面加上聽話兩個字。

沈筎安心頭漫過一抹痛，她閉上眼睛說：「我在上班。」

「你今天在住院部上中班，下午三點才開始上班，吃過午飯再來上班也來得及。」秦晉陞陳述事實，沒有戳她謊言的意思。

他連這個都知道，沈筎安冷笑一聲，她怎能忘了，他是秦晉陞，自己與他對上從來沒佔過上風。

「我吃過午飯了。」沈筎安不承認自己話裡帶著賭氣成分。

「筎安，你該知道，我向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