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看著菜想她
傍晚。
許家別墅里，女主人韓麗敏站在廚房中央，雙手環在胸前，如監督工人幹活的管工一般，看著兩名傭人準備晚餐。
「等一下。」見一名傭人正要往湯鍋里放鹽，韓麗敏連忙出聲阻止，走到傭人身後，皺起描繪精緻的眉。「張姨，我不止提醒你一次，晉陞不喜歡湯里放鹽，你怎麼又給忘記了。」
「對不起太太，我習慣了平時的做菜方式，一時間忘記了。」張姨急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行了，行了，別道歉了。」打斷張姨的話，韓麗敏慶幸自己阻止的及時，才沒讓張姨毀了一鍋湯，便不打算責怪張姨。「但是張姨，你必須要記住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晉陞的習慣，晉陞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他這次回國會住多久，我們都不知道。等爸媽旅行回來，晉陞如果還在國內，來家裡吃飯的時間只會多不會少，你記住了晉陞喜歡吃的菜和做菜方式，晉陞常來家裡吃飯，爸媽一高興，肯定不會虧待你。」
「是是是，我一定記住。」張姨點頭如搗蒜，她在許家做了五年的傭人，自然知道許家能有今天的富貴，全是沾了秦晉陞的光。
她時常聽夫人叨念秦晉陞，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秦晉陞過去的習慣，剛剛太太與她說的時候，她忙著準備晚餐，沒有仔細聽太太的話才會犯了剛剛的錯誤。
「嗯。」韓麗敏滿意的點頭，退後一步，示意張姨繼續。
「等等。」剛退回去又看到另一名傭人將煮熟的明蝦從鍋里撈出來，正打算剝殼，韓麗敏又趕緊制止。
張姨是這樣，曉利也是這樣，一個個到底有沒有將自己說的話聽進耳朵里，記在心裡？韓麗敏被氣笑了，對待曉利她可不會像對張姨那樣和顏悅色。
怒氣沖沖的走過去，一把奪過曉利手裡裝著蝦的盤子，韓麗敏訓斥道：「曉利，我之前才說過，晉陞吃蝦不喜歡別人給他剝蝦殼，你怎麼也忘記了，我說話的時候你有沒有用心，想不想好好做事，不想的話趁早走人。」
「太太，對不起。」曉利是個年輕女孩，被韓麗敏這麼一嗎，頓時哭了出來。
「你自己做錯了事情，我說兩句你還哭，這麼嬌氣別出來工作，在家裡當大小姐多好。」韓麗敏最看不得曉利這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樣，說過越發的不留餘地，她已經打定主意，明天就辭退曉利。
「太太，太太，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您不要趕我走，求你不要趕我走。」曉利不笨，從韓麗敏罵她的話中聽出些端倪，連忙認錯求饒。
韓麗敏忽然轉變了態度，將裝著明蝦的盤子放回大理石台上，放柔了聲音說：「曉利你別多想了，我沒有說要趕你走，好好做事。」
曉利連連點頭。
韓麗敏看了眼已經準備好的菜，對兩人說：「張姨，曉利，你們把菜端到餐桌上，我去喊少爺他們兩名兩兄弟吃飯。」
吩咐完，韓麗敏走出廚房，去客廳喊自己丈夫和秦晉陞吃飯。
許海川和秦晉陞並肩走進飯廳，韓麗敏跟在兩人身後，三人來到餐桌邊，許海川招呼秦晉陞坐下，看著餐桌上的飯菜，笑著對秦晉陞說：「晉陞，這些菜都是你表嫂親自安排的，她從下午的時候就開始準備了，還把我也給叫來當壯丁摘了會兒菜。」
「胡說什麼。」韓麗敏佯裝惱怒的瞪了丈夫一眼，轉頭對秦晉陞說：「晉陞，你別聽你表哥胡說，他是摘了會兒菜，但是只摘了炒牛肉的芹菜，媽媽常說你喜歡吃芹菜炒牛肉，我就準備了，你嘗嘗看合不合胃口，合胃口的話多吃點。」
說著韓麗敏將芹菜炒牛肉移到秦晉陞面前。
「表嫂有心了。」秦晉陞頷首，眸光落在面前的芹菜炒牛肉上，思緒漸漸飄遠，她聽姨媽說自己喜歡吃芹菜炒牛肉，非要親自炒給他吃，他說不用了，她卻沒聽進去。
某天，她哥哥把他拉到她家，她站在餐桌邊，笑容靦腆的指著餐桌上看不出食材原來模樣的一盤菜，說是她親手做的芹菜炒牛肉。他和她哥哥愣了半晌，被她拉著坐在餐桌邊，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據說是牛肉的黑乎乎物體，送到他嘴邊，滿臉期待的請他品嘗。
他因不想看到她清澈的大眼裡浮現失望，張口吃了……
結果可想而知，他當時費了多大力氣才沒有當著她的面吐出來，在她問他好不好吃的時候，他鬼使神差的點頭說好吃，然後那盤菜都進了他一個人的肚子，她哥哥想吃，她還不讓。
「晉陞，晉陞。」見秦晉陞盯著菜出神，許海川連喊了他兩聲，他才回神看著許海川，許海川問：「你剛剛想什麼呢？我跟你說話你都沒聽到。」
「沒什麼。」秦晉陞語氣冷淡的回答。
許海川還想說什麼，卻被韓麗敏阻止，她笑著將一瓶酒遞給丈夫。「你珍藏了多年的酒，常說要和晉陞一起喝，今天正好你們兄弟倆好好喝兩杯。」
「對對對。」接過妻子手裡的酒，許海川一邊擰蓋子一邊說：「晉陞我跟你說啊，這瓶就我珍藏了五年多，就等著你回來和我一起喝。」
「表哥，我今天不想喝酒。」秦晉陞說道。
許海川擰蓋子的手頓住，滿臉錯愕的看著秦晉陞。
「不喝酒沒關係，吃菜，吃菜。」韓麗敏連忙打圓場。
「不喝酒就不喝酒，來來來，吃菜，吃菜。」許海川連忙附和，將酒瓶蓋子擰緊，隨手放在餐桌邊。
秦晉陞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肉放嘴裡，嚼著嚼著……咀嚼的動作頓住，不是這個味，強迫自己咽下牛肉，他看向許海川，狀似無意的說：「表哥，筎安有男朋友的事，你從沒跟我說過。」
「啊！」許海川表情一僵，心裡湧起不好的預感，連忙解釋說：「哪個……哪個……我以為……」
「晉陞啊，這個事情你真的不能怪你表哥，你走的時候那麼急，我們都以為你和沈筎安已經分手了，所以……」後面的話韓麗敏沒有說完，但她相信秦晉陞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