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若喜歡，便都送你

冬日裡天亮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不過五六點的功夫，天已是灰濛濛的。

古鎮還處於試營業，巷子里雖是安了燈，卻並未開啟。攤子邊上豎著一盞昏黃的煤油燈，燈光微弱，卻難擋攤子上物品反射出的璀璨光芒。

璀璨，這詞絕不是誇張。

這座古鎮離彥兮家不遠，三個小時車程的距離，但也不算近就是了。是以她來此處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目的，她就是來找尋這位老叟的，雖然她也不曾想過自己真的能夠遇上。

此刻，彥兮已經在正對著老叟的矮凳上坐下，「什麼交易？不妨說說看？」

老叟聞言，緩緩抬起頭。彥兮也得以看清老叟的容貌，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乍一眼看上去平平無奇，可注視著對方的眼睛，卻容易陷入其中。

很難想象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是什麼模樣，但看到那老叟的剎那，彥兮懂了。這樣一雙眼睛，與他的模樣根本格格不入。

老叟似乎沒有注意到彥兮打量的目光，徑自將金碗往前推了推，然後做了個請的姿勢：「只需一滴血。」

彥兮一愣。她能夠來到這裡，當然也是知道一些這老叟的底細的。上一輩子，老叟在各個基地聲名盛大，幾乎是已經成為了傳奇的人物。

不僅僅是因為他本身能力強大，更是因為他手中的武器，每一件都超出了科學範疇的那種厲害。

想要獲得神兵也很容易，只消以壽命與老叟交易即可。

三十年光陰，人的小半輩子，能換得一件武器。聽起來似乎挺貴，要是放在太平盛世，這是要被人罵的，多半不會有人主動答應這樣苛刻的條件。但在末世里，能不能活過明天都不知道，誰還在意這些呢？

不換，可能沒今天就沒命了，但要是換了，憑藉神兵，他們不但不會輕易丟了性命，還有大概率名揚天下。這種好事誰不答應？

彥兮卻不是為了武器來的。她因為自身能切入一款全息遊戲的關係，每日勤加操練下身手還算不錯，倒是不怎麼懼怕喪屍。

但老叟也不只是賣武器，他攤子上還有一些特殊的道具，據過來人說，不同於武器人人都能以壽命兌換，那些東西不是誰都賣的，用老叟的話來說，就是講究一個緣分。

至於什麼樣算有緣，也全憑他說了算。

照那些見過老叟的人來說，他與人做交易也挺隨意的，每回要的東西都不一樣，有時候貪戀人世間的尋常物品又礙於沒有貨幣，直接賣錢也不是不可能。

彥兮遠遠看到攤子擺著的那些閃閃發光的貨物，絕大多數她並不認識。但也有那麼一兩件，她是曾經見過的，比如說儲物戎。

儲物戎，顧名思義，就是用來儲存東西的戒指，每一個都小巧玲瓏的模樣。

或許是為了貼合時代，這些儲物戎做得卻十分精緻，材質從真金白銀到各種市面上流行的貴金屬都有，也有鑲著大顆鑽的，款式種類也多樣。

要不是被隨意地摞在了一起，這些儲物戎即便是放在一家珠寶鋪子里，全沒有什麼特殊功能，依然會是被哄搶的存在。

若不是早就知道，誰能猜出像這樣的戒指竟自成一處空間呢？

而這種神奇的戒指，對方擁有的不是一個兩個，也不是成百上千，而是不計其數。每一個戒指都有10立方米左右大小的空間，這些戒指被隨意地壘在攤子上一個角落，光是這一小壘，加起來就有數十萬立方米之多。

而這些，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姑娘喜歡？那便送你了。」或許是注意到了彥兮的目光，那老叟將那一壘儲物戎推到彥兮面前，一張老臉上露出滿是褶子的微笑。

縱然彥兮並不是以貌取人的人，看到因為那雙漂亮的眼睛而使得整體笑容變得有些詭異的老叟時，也覺得觀感並不是很好。

然而，老叟開口的聲音卻是華麗的公子音，帶著三分笑意，動聽到了極致。

彥兮這會兒沉浸在對方要送她儲物戎一事中難以自拔，腦中也只是乍閃過「這個人外貌和聲音不符」的想法，就將之拋諸腦後。

「這多不好意思……」沒猶豫太久，彥兮一邊說著，身體卻誠實地將那一壘儲物戎攏到懷裡，順帶著選了幾款她覺得最好看的往手指上套，模樣活脫脫一個第一次進金店的暴發戶。

老叟……

或許不能用老叟來形容了，對面的人輕笑了一聲，又拋出一個更大的誘餌：「若喜歡，我這裡還有。」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還有許多，你若喜歡，便都送你。」

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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