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靈琳閣再逢阿暖
柳懷遠一隻腳剛邁過門檻，卻突然想起，有一件非常重要的私事要問沈孤鴻。
「沈龍首，我想請問一件事。」
「何事？」
「容素問容老前輩，如今可是在伏龍谷？」
沈孤鴻點點頭，道：「不錯。容姑姑自從『燕雲血戰』之後，便定居於伏龍谷，從未離開。不過……」
「不過什麼？」柳懷遠問道。
「容姑姑十幾年前便已過世。」沈孤鴻低聲道。
柳懷遠如遭雷擊，呆若木雞，臉色一片蒼白。
沈孤鴻三人交換了一下目光，皆不知是何事。
「師弟，怎麼了？你找容前輩有何事？」唐青楓覺得柳懷遠此時的狀態有問題，便走過來扶著他。
柳懷遠緩了一會兒，有氣無力地說道：「實不相瞞，家母曾中過毒，連梁婆婆也不能根治。
我是想請容老前輩幫忙醫治，沒想到如今容老前輩竟已不在人世……」
沈孤鴻、唐青楓、葉知秋皆面有驚色，他們從沒聽說過「千尋花」中毒一事，以往與之相逢，也絲毫看不出來。
「容姑姑與梁前輩乃金蘭之交，若梁前輩無能為力，那必定會請容姑姑為令堂問診。」沈孤鴻冷靜地對柳懷遠說道。
柳懷遠道：「我明白，這些年來，家父一直在調查家母中毒之事，如今已有些線索，因此我才想再次麻煩容老前輩。
若不痊癒，家母恐怕時日無多了。如今……我不知又找誰好了……」
沈孤鴻微笑著把手放在柳懷遠肩膀上，以示安慰。
「我倒是知道有一人。少俠可知道幽谷七梅的容霜？」
沈孤鴻背著手走到了門口。
「容霜是容姑姑之女，深得容姑姑與梁前輩醫道真傳，或許如今這世上要數她的醫術最為高明了。」
「沈龍首既然這樣說了，想必是知道容姨現居何方了。」
沈孤鴻笑道：「容霜每年都會帶釋沉舟到伏龍谷拜祭容姑姑，到時候你到伏龍谷便可見到她。
待此間事了，我會修書一封，你帶著此信便可進伏龍谷。」
說完，沈孤鴻便與葉知秋一同離開了書房。
「如此便多謝沈龍首了！」柳懷遠鬆了一口氣，急忙和唐青楓一起，沿著來時的路離開王府。
王府的僕人牽來天峰盟的兩匹馬，馬兒精神抖擻，四腳蠢蠢欲動，只想恣意狂奔。
柳懷遠上了馬，用力一拍，駿馬一聲長嘶，雀躍奔跑。
風兒在身後追趕著，柳懷遠的頭髮隨風飄動，臉龐被吹得一陣陣清涼。
還好沈孤鴻並不是那麼的難以相處，不然真不知道如何問容素問的事了，更不必說讓他寫介紹信，去見容霜了。
所以這會兒他的心情就像胯下的駿馬一樣，興奮舒暢。
經過一家賣小玩具的店鋪時，柳懷遠勒馬停住，左瞧右瞧，買了一串手鏈，上面掛著一個小小的銅鈴鐺，又買了一個竹哨，都貼身放好了。
他打算去靈琳閣找丁靈琳，一是領刺殺藤原俊雄的賞金，二是去拜會丁靈琳，讓她代為感謝葉開三人。
而且他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似乎會在靈琳閣遇到阿暖，故買了給阿暖的禮物。
唐青楓趕了上來，抱怨他跑得這麼快，然後又好奇地問他在做什麼。
柳懷遠道：「唐師兄，我想去一趟靈琳閣，你就先回去吧。」
「你去靈琳閣做什麼？去買什麼寶貝？有好事怎麼不帶上師兄？」唐青楓三連不滿。
柳懷遠揉了揉額頭，苦笑道：「師兄，我去靈琳閣不是有什麼好事，只是想感謝一下葉前輩，而葉前輩遠在徐海，我只好先拜訪葉夫人了。」
「那好，你去吧，師兄回去忙了。」
……
……
靈琳閣在開封最繁華的地段，其對面是四海商盟總部，附近的瓦子里也有開封最負盛名的望江樓，大宋第一樂伶舒音便在此。
不過舒音是東越新月山莊的人，望江樓只是請她來客坐，無事便指導望江樓的樂伶舞伎。
柳懷遠很快便到了靈琳閣。
向門外的夥計說明來意后，便在門口等候丁靈琳。
不多時，丁靈琳果然親自出來，她似乎早已知道柳懷遠會來此，一點都不驚訝。
「拜見葉夫人，在下柳懷遠。」柳懷遠恭恭敬敬地作揖道。
丁靈琳回了一禮，露出一個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道：「快進裡面說話，裡面可是有人在等你。」
有人等我？葉開？阿暖？他們真的也在？
柳懷遠晃晃頭，不去多想，進去便知了。
還未到門口，便聞得阿暖的笑聲。
「我就說嘛！阿遠肯定會來！」
阿遠？是……是指我嗎？
柳懷遠捂著臉笑了笑。
「阿遠！你來啦！」
柳懷遠剛進到靈琳閣，阿暖便已跳了過來，笑嘻嘻地看著他。
「我……阿遠？」
葉開和丁靈琳忍不住笑了起來，阿暖老是這樣，從前有個叫冷君怡的小姑娘，阿暖叫她冷冷，於是神刀上下都叫她做冷冷了。
這也說明阿暖已經把柳懷遠當成了好朋友。
柳懷遠心裡盤算了一下，阿暖今年應該是二十歲，嗯，比他大四歲。不過，年齡不是問題，四歲而已，他和范仲淹相差五歲，不也是朋友了。
阿暖拉著柳懷遠坐下來，道：「阿遠不好聽嗎？我想了很久，才感覺這個名字叫得最舒服最親切了……阿遠，阿暖，多好聽啊。」
聽了阿暖的話，柳懷遠感到了一股溫暖之意，不由自主地笑道：「好聽好聽，我很喜歡。」
丁靈琳親自斟了一杯茶給柳懷遠，然後在葉開身邊坐了下來。
「阿遠，阿遠，你揭了我的懸賞，並且成功刺殺藤原俊雄，這是你的賞金，拿好。」
丁靈琳拿出一張銀票，飛給了柳懷遠。
柳懷遠舉起右手，穩穩接住，道：「多謝葉夫人。」
這一張銀票面值是一百兩，對柳懷遠來說可是一筆巨款，可留著做去燕雲的盤纏。
柳懷遠沒有推託不要，丁靈琳對此十分滿意，和葉開遞個眼色，表示他說得沒錯。
「對了，阿暖，我給你帶了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柳懷遠取出了先前買的東西。
葉開和丁靈琳饒有興緻地看著對面二人，真是一對可愛有趣的年輕人啊。
「你怎麼會帶禮物給阿暖呢？難道你知道阿暖在這裡？」葉開問道。
阿暖已經拿著手鏈和竹哨把玩了，柳懷遠見她這麼開心，自己也高興極了。
「我不知道，就是感覺。我和唐師兄從忠孝王府出來，琢磨著要來靈琳閣一趟。
經過一家賣玩具的鋪子時，突然感覺到阿暖會在靈琳閣，便心血來潮挑了兩件東西。」
感覺……葉開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先前也是阿暖說柳懷遠會來靈琳閣，葉開夫婦還不相信，畢竟柳懷遠返了太白，怎麼可能出現在開封。
詢問了阿暖為什麼會這樣說后，阿暖也只說是感覺。
葉開和丁靈琳這兩個聰明絕頂之人，都想不明白，這是什麼道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