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開封下暗影
果然如阿暖所說,大遼的車隊浩浩蕩蕩地駛進外城,光馬車就有五駕,扈從護衛也有將近五十人。
左前方騎著馬的是一路陪同的押伴使,他先下馬與都亭驛的交接,彙報旅途上的情況。
為首的馬車在距離王旦一丈多的地方停了下來,一旁的侍女將馬車簾幕緩緩撩起,一張絕美的臉龐出現在眾人眼前。
耶律觀音奴頭戴金色翎羽鳳冠,內著一件百鳥環花的素白綢衣,外著錦繡花紋的紅色大衫,一條黑色披帛纏繞著雙手與腰后。
契丹第一美人風華絕代,在場的所有人皆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屏住了呼吸。
自從明月心去世之後,天下第一美人的名頭也就落到了耶律觀音奴的頭上。
「好美哦……」阿暖獃獃地說道。
確實很美,而且雍容華貴,氣度非凡,無愧於第一之名。柳懷遠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詞語來形容這種風采。
彩鳳和雲追碧落,玉狐出池吐雲霞。
耶律觀音奴下了馬車,王旦馬上迎上去,拱手道:「長公主安好。」
耶律觀音奴微微欠身道:「有勞王相公親自迎接。一路多得押伴使盡心儘力,方能這麼快抵達東京。」
「理應如此,公主一路舟車勞頓,吾便帶諸位入宮面聖,而後再至都亭驛下榻安頓。」王旦道。
「是,就如相公所言,有勞了。」耶律觀音奴不急不緩地回道。
寒暄一番后,耶律觀音奴便重新坐上馬車,王旦也上了轎子,一路往皇城走去。
「阿遠,他們要走了,我們要跟著去嗎?」阿暖天真的話語讓柳懷遠忍不住一笑。
「傻瓜,他們是要去皇宮見官家,你能進得去嗎?」柳懷遠笑道,「我們去見一見沈龍首和唐盟主吧。」
阿暖看向城頭,唐青楓和沈孤鴻幾人已經轉身,準備離開了。
柳懷遠縱身一跳,穩穩落在地上,解了韁繩,坐上了馬背。
「走吧,不然待會兒就見不著了。」
兩人一前一後,在唐青楓等人前面停了下來。
唐青楓好奇地望著二人,不知道這兩人為什麼會在一起的。
柳懷遠和阿暖上前向各人問好,寒暄了一會兒便進入正題了。
「師兄,有什麼發現嗎?」柳懷遠看不出大遼方面有什麼可疑之處,只好問問唐青楓了。
「這還是交給沈龍首來說吧。」唐青楓展開紅葉,讓過了一個身位。
沈孤鴻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一如既往地用沉穩的語氣說道:「兩位少俠如此關心此事,沈某倍感欣慰。
沈某看過燕雲邊關送來的公文,大遼此行共有六十三人,每個人的信息都寫得非常詳細。
方才我數了數,不算馬車上未露面的,共有五十九人,可以說是一個不少。
但我卻未曾看到耶律蘭。耶律蘭乃護衛統領,不會坐在馬車裡的。
如今其不見蹤影,怕是連押伴使也瞞過了。」
柳懷遠對沈孤鴻的話感到震驚,大遼果然是居心叵測。
「耶律蘭乃青狼院之首,青狼院作為鎮南院下轄的武林勢力,素來在中原興風作浪。
這耶律蘭突然消失,恐怕會指使青狼院擾亂江湖。
天子腳下,各國間諜想必是數不勝數,不知道她又會不會密令間諜攪亂風雲。」
柳懷遠越想越覺得擔心。
沈孤鴻道:「柳少俠昨夜已見過藍錚,應該知道沈某安排了一隊青龍會的人一同監視遼國使團。
如今青龍會、天峰盟、天波府、皇城司之能人遍布開封與京畿,日夜監察,凡有異舉之人,必行抓捕。
兩位少俠若是有空,可在開封四處逛逛,如遇上些奇怪的人奇怪的事,可追蹤一下。
這是此次行動的令牌,以區分敵我,外人不得而知,兩位可要妥善保管,不可遺失。」
沈孤鴻從身上拿出兩塊三寸大的方形鐵牌,交給了柳懷遠。
柳懷遠看了看唐青楓,唐青楓對他點了點頭。
接過令牌后,柳懷遠分給阿暖一塊,便貼身放好了。
「玉少俠,你可知葉大俠有何安排?」沈孤鴻向阿暖問道。
阿暖想了想,答道:「葉叔叔沒說過這樣的話,只有昨晚與我說,跟阿遠一起。」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青龍會和天峰盟。
唐青楓道:「那我師弟就交給你了,玉少俠。」
阿暖笑著點點頭。雖然沈孤鴻和唐青楓都叫她玉少俠,讓她很不習慣,但把阿遠交給她了,不就是讓她好好保護阿遠嗎?
柳懷遠無奈地看著阿暖,就這麼喜歡保護別人嗎?明明需要人保護的是她自己。
「那我們便不打擾諸位了,告辭。」柳懷遠拱了拱手。
離開景陽門,柳懷遠和阿暖先回一醉軒了。
不出所料,晏殊和梅堯臣果然在此。
兩位也是一醉軒的常客,和柳懷遠關係不錯,尤其欣賞他的文才。
拜見了兩位官人後,柳懷遠向他們請教這兩日開封的情況。
這也不算什麼機密,晏殊便對他說了說。讓柳懷遠在意的是東市客棧,那裡有幾個大遼的商人入住,就在前天晚上。
柳懷遠多謝了兩位后,便讓掌柜在他房間隔壁,為阿暖開了房,兩人一起歇息一會兒。
回到房間,剛喝下一杯茶,系統又有新任務出來了。
【遼人異動】
大遼使團訪宋,暗處使計,不知所圖。身為大宋之民,當為國效力。
柳懷遠看完任務后,暗嘆這系統果然是根據他的經歷來發布任務的。
從任務來看,大遼果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宋遼之間明面是兄弟國,但暗地裡,兩國的間諜都早已滲透到對方國內。
說是永不交戰,但一旦有了合適的時機,大宋會眼睜睜看著北方的土地不要?大遼會放棄富庶的中原?更何況是國際第一大都會開封。
雙方都心懷鬼胎,花重金去培養間諜。沒機會,也可以讓間諜製造機會。
睡了一個覺,到飯時便醒來了,柳懷遠養足了精神,就到隔壁叫阿暖出來吃飯。
吃完飯還要去東市客棧打探一下情況,如果能揪出這些商人的狐狸尾巴,對於青龍會、天峰盟、天波府以及皇城司這次的聯手作戰,那將是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