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玉堂寒雨
得幾個工具人的幫助，後面的路程輕鬆了很多。路上也曾遇到一些馬賊，但由於工具人的存在，讓他們誤以為柳懷遠這兩個良民也是馬賊，因此沒有過來騷擾。
入夜後沒多久，一行六人終於抵達了萬里殺門外。
四個馬賊一概不敢再靠近，乞求柳懷遠放他們離開。
念在他們整個下午都安分守已，柳懷遠沒有再威嚇他們，讓他們滾蛋。
「少俠，時候不早了，可叫你友人出來帶我們進去。」
柳懷遠點下頭，快步行至右邊守衛跟前，拱手道：「這位兄台，勞煩入內請離盟主出來，就與離盟主說『玉堂調笑金樓子，誰知夜來寒瑩雨』，他就知道。」
「這位少俠，天色已晚，你還要找盟主何事？若有事就請到議事廳稍坐，留客人在外非萬里殺之行事。」
守衛感覺到柳懷遠並沒有惡意，而且萬里殺也不怕惡意，即便是一條惡龍，進到萬里殺裡面也能被鎮壓。
「那好，就請兄台帶路了。」柳懷遠再次拱手。
嚮導也拱拱手，跟著守衛一起進去。
兩人在議事廳中坐下，環顧四周，根本沒有萬里殺的人在把守，個別幾人從庭前走過，也都是一副休閑的模樣。
等了不久，離玉堂攜韓瑩瑩急匆匆出來，臉色還帶著一抹興奮。
兩人皆穿著便服，與柳懷遠記憶中的樣子大不相同，卻更顯親切。
「離盟主！離夫人！」柳懷遠和嚮導起身拱手道。
「額……」離玉堂臉上大寫一個問號，一臉懵逼地回了個禮，嘴裡還喃喃道，「柳先生呢？」
韓瑩瑩看著柳懷遠，只覺得他頗為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柳懷遠知道離玉堂在想什麼，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離盟主，恐怕您還不認識小可。在下柳懷遠，柳永乃是家父。」
離玉堂這才醒悟過來，「難怪了，剛才手足帶了這句詩過來，說有人要找我。我以為是柳先生來到燕雲了，不曾想是大郎。」
韓瑩瑩也笑道：「我就說怎麼像是在哪兒見過，原來是柳家大郎！
這麼晚了，你還來萬里殺，所為何事？該不會是被賊人追殺了？人在哪兒？我幫教訓教訓！」
不……不愧是韓瑩瑩啊。
柳懷遠擺擺手，說來燕雲是要去伏龍谷的，因為嚮導不知道伏龍谷在哪兒，因此才到萬里殺請教。
離玉堂當然知道伏龍谷在何處，當下就應承會帶柳懷遠過去。
不過既然是「媒人」的兒子來了，自然要好生招待。
一問之下，得知兩人都未吃晚飯，便叫人到廚房做飯來。
「不知少俠去伏龍谷所為何事？可否告知離某？」離玉堂有點好奇他千里迢迢來到燕雲是為了什麼。
「實不相瞞，在下去伏龍谷，只為求見容霜姨，好為家母治病。」柳懷遠便長話短說，將母親中毒之事，以及容霜將到伏龍谷拜祭容素問一事說了說。
離玉堂也沒聽說過東方玉中過毒的事，更沒想到這毒竟然連梁知音也治不好。
柳懷遠也是抱著儘力而為的想法而來，母親幼時中毒，被梁知音治療后，只能活到三十歲，但如今過去八年了，尚還健在。
然而他卻是知道，在母親四十歲那年，將會……
韓瑩瑩安慰了一下柳懷遠，說有什麼事儘管跟他們夫婦說，一定會竭力相助的。
為了不讓柳懷遠胡思亂想，又提議帶他去看看，當年柳永乘醉提筆寫下的詩。
柳懷遠點點頭，這詩算是給離玉堂和韓瑩瑩的定情信物，因此當他傳達了這首詩的其中兩句后，離玉堂夫婦才急急忙忙出來。
墨寶被裝裱起來，掛在了離玉堂夫婦的房間。上面是一大篇狂草：
榮華樂改
齒編貝，眸點星，鳶肩公子二十餘。
馬如飛，人如水，煙起晴春連天碧。
龍裘金玦雜花光，瑤姬凝醉卧芳席。
峨峨虎冠上切雲，九卿六官皆望履。
竦劍晨趨凌紫氛，氣貫天瓴飲虹霓。
玉堂調笑金樓子，走馬江湖歸無跡。
將回日月先反掌，欲作江河惟畫地。
但見池台春草長，誰知夜來寒瑩雨。
落款，大中祥符元年戊申九月，柳永。
離玉堂看著這首詩，冷峻的臉龐也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怎樣？令尊這首詩寫得可好？」
「嗯，詩好，字好，更好的是玉堂寒雨能結成連理。」柳懷遠笑道。
「哈哈哈……」離玉堂大笑幾聲，而韓瑩瑩羞紅了臉，在背後掐著他的腰。
這還真是長見識了，這個威風凜凜的韓瑩瑩竟然也會害羞。
從房間出來，廚房已來人通知開膳了。
離玉堂和韓瑩瑩帶著柳懷遠二人去到飯廳，又著人收拾好兩間客房，便要告辭了。
柳懷遠和嚮導謝過離玉堂夫婦的招待，離玉堂道：「兩位今晚好生休息。既然容娘子五月才到伏龍谷，如今才三月中旬，少俠不妨在此多留些時日。明日便帶你拜訪神威堡。」
「如此甚好，有勞離盟主了。」
柳懷遠的確想在萬里殺多住幾日，一來可以向離玉堂請教武學上的事，二來可以和萬里殺、神威一起，為邊塞的百姓做些事。
吃完晚飯，和嚮導分別回了房間，柳懷遠放好了包袱，找到一個萬里殺的成員，問什麼地方可以洗澡。
今天第一次來大漠，滿眼都是風沙，渾身都不舒服，還是要先洗洗澡才好。
雖然大漠里水比金貴，但作為一個不習慣沙塵的中原人，就奢侈這一次應該可以吧……
洗完澡，他又問人要了一些書籍回房。難得可以安頓下來，當然要讀讀書。
對他來說，文士身份的升級比較容易，研究學問之餘還能更快升上國士。
照常入定打坐了一個時辰后，坐在書桌前，忽地想起出來這麼久還沒寫信給父親。
於是他便磨好墨，展開信箋，將這段時候發生的事，簡略說了一說，同時也告知父親，將會到伏龍谷找到容霜，一起研討如何為母親解毒。
寫了三張紙，最後幾行提到了感情上的困惑，讓父親談一談想法。
……
……
今晚其實不想更新（笑），因為寫書很久沒有和內人好好玩耍（沒有車）。每天兩三點才睡得著，早上又六點半起床，太暈了，鴨梨山大。
不過左思右想還是更新了，下一章開始就過一過軍旅生活，以及抽一抽暗處的魚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