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雲幻境
莫十三對著一個身高八尺,身穿白衣的男子行禮,從他的視角看過去,除了一個寬厚的肩膀之外,就是那紫色點發冠。
「參見掌門!」
幻境周圍被掌門布滿了結界,除了莫十三之外再沒有其他人,很明顯他不想讓過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情。
那時的莫十三心裡的疑惑就像是一張網一樣織的越來越大,往年的青雲幻境掌門從來不過問,更別提來觀看,怎麼今年就變了。
「掌門,怎麼這葉念安的和別人不同?」
「別人看到的都是美好心底嚮往的,他不過一個十歲孩童,怎麼……」
看著那泣血的眼睛莫十三腦海里閃過一幀畫面,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的秘密差點尖叫出聲:「掌門,那不是十年前危害世間的魔頭剎羅嗎?」
看著幻境里的葉念安神識已被迷惑那寬袖下的大手微微握成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緊張。
只一瞬間拖長的眼尾冷冽的目視著那幻境中的念安,紅唇輕吐出薄雲化成青煙消失不見,低沉而又沒有溫度的聲音淡淡傳開:「如果她出不來就殺了她。」
莫十三的心就像被雷猛擊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眼前這個冷漠的背影:「掌門,這只是一個幻境而已?」
「嗯——?」冷漠而又毫不留情的拖長音從掌門的口中傳出,彷彿再說你質疑我?
周圍的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莫十三覺得有座山猛的從高處墜落砸在自己心上,一時半會喘不過氣來。
眼前這個掌門明明年齡是青雲峰最小的,這氣魄堪比其他三位師公還要大。
掌門的手段和能力他是見識過的,前年海底的魚妖不知腦子抽了哪門子瘋帶著青雲峰周圍潛伏的要攻上了青雲峰。
除了這位掌門之外還有其他三位掌門,為了歷練青雲峰的弟子愣是冷眼旁觀。
雖然大多數是一些不成氣候的雜碎小妖,但也給眾多弟子帶來了不小的挑戰。
我們的掌門人從他的寶座上站起來,嘴裡冷冷的說了一句:「三位師兄,我去活動活動。」
以為他真的只是活動活動,誰成想才用了半成的功力就將那些妖打回了原形。
看著變回原形的魚妖,他輕飄飄的說了句:「晚上讓伙房加個菜。」
正當所有人暗自竊喜終於加菜的時候,到了晚上看到桌上那盤紅燒大魚,莫十三當場吐了,連續三天沒有吃飯。
他顫巍巍的抬袖將額頭上的薄汗抹去,認真且負責的回道:「弟子遵命!」
幻境中的念安意識混沌,腳下輕飄飄的,這時候他也分不清自己是那魔頭剎羅還是葉念安。
那泣血的眼睛看上去恐怖至極,聲音就像是被壓積了許久后從遠古的地獄傳來:「你是剎羅,剎羅就是你!」
「不……我不是……」
「我是葉念安!」
他忽然停下腳步用匕首狠狠的刺入自己的手臂,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大片白色的衣服就像一朵盛開著的妖冶的彼岸花。
強烈的刺痛讓他的意識一點點回歸清醒,本就虛弱的身體此時就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被人狠狠的撕成兩半。
幻境前一向冷漠自視甚高的青雲峰掌門人大吃一驚的同時也暗自佩服這個十歲身軀下的強大心靈。
他想葉念安或許不會往自己預想的最壞的地方發展。
奇妙的是血珠子一路滾落到腳下,瞬間發出「呲呲呲……」的聲音。
原本血肉模糊屍體成堆的地方竟然開出花來,抬頭看向剎羅的瞬間天空露出了金色的光芒,就像希望一樣照耀在念安的心上。
天地翻轉,全身上下撕心裂肺的疼起來,不知道被折磨了多少年,不知道大夫說了多少沒有希望的話。
念安的心依舊像這金色的光芒一樣燁燁生輝。
眼睛闔上的那一刻,他看見花骨朵綻放出美麗的花瓣燦爛至極。
嘴裡念叨著:「我是葉念安。」
……
「掌門,念安是算通過了嗎?」莫十三看著他那猶如一座完美的藝術雕像一般稜角分明的側臉問道。
看著倒在地上陷入沉睡的念安,半晌后,悠長而又輕嘆的聲音響起:「通過!」
……
「盈盈,快來看下雪了!」
庭院里自己的兩個哥哥披著裘衣,手裡拿著弓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雪天是深山狩獵的好時候,我們兩個帶你去開開眼界。」
「好,馬上來!」
隨著一聲應下,葉念安興奮的破門而出:「盼來盼去,可終於把雪給盼來了。」
雪花就像是被扯破的棉絮一樣紛紛揚揚的落下,葉青站在門口叮囑道:「你們兩個可要照顧好盈盈。」
「知道了。」
夢裡葉念安是健全的,沒有一身的藥草味,夢裡可以隨便在雨天淋雨,打雪仗。
想來從出生到現在他可是沒有摸過雪是什麼樣子。
因為每到冬天他的屋子就被關的密不透風,葉氏生怕哪一絲穿堂風將他給弄得舊疾複發。
只是偶的會聽下人們說起雪是潔白色的,落到手上立馬化成了雪。
也正因為如此他十分喜歡冬天。
忽然幻境前飄起一層白霧,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掌門,這是怎麼了?」
「掌門。」
莫十三一遍遍點呼喚著用盡各種方法去除白霧但回應自己的只有那耳畔的風聲……
「葉念安!」
「葉念安!」
耳邊一個冷漠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在一遍遍的呼喚著自己。
念安皺了皺眉頭有點討厭這個打擾自己美夢的人。
他換了一個姿勢繼續睡下去。
可那個聲音好像沒有打算放過自己,比剛才又大了幾分:「葉念安,不醒過來就別想治病了!」隱約得能聽出那聲音里夾雜著的幾分怒氣。
果然聽到治病兩個字,他心底最渴望的願望,腦子裡像是被雷電猛地一擊,瞬間清醒過來。
一骨碌的爬起來,發現自己正站在剛開始來的地方,抬頭看了眼空蕩蕩的四周,心裡十分納悶的說道:「奇怪,剛才的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他猛地想起什麼摸了摸被自己扎的手臂發現完好無損后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還好,只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