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日期

第195章 日期

鄉村小街到晚上非常安靜,安靜得有些讓人不適。難怪年輕人都往城裡跑。也只有老年人、有定力的人才能受得了清寂。

松思樵到外婆家門外先左右瞅瞅,左邊那戶鄰居應該不在,沒有窗戶透亮光。右邊隔著一條路的鄰居二樓亮著燈,但是,他們不會沒事晚上穿過一條小路來外婆家串門吧。

確定可以動手!松所長湊到大門前借著月光燈光分析分析鎖子好不好撬。

這是防盜門,撬起來不容易啊!松思樵同學,你小膽子越來越肥,還沒到三更半夜就公然撬鎖,而且正像雲媽所說:殺熟!連前女友家的鎖都撬!難怪人家說家賊難防!要是被抓現形可怨不得別人......

松思樵一邊喀嚓搗鼓一邊放膽設想時,就感覺身後似乎有些異常。哎呀,糟糕!松思樵突然想起自己是烏鴉腦袋,上次衣衣失憶的事......

難道真把村裡治安巡邏員思念過來了?

他緩緩轉頭,一個白影站在身後,「小松,你來了!」

啊!松思樵立刻收手,「呃,呵呵呵......阿姨?你怎麼來了?」

這位比那幻想的巡邏治安員可怕!撬鎖竟然被主人抓包!松思樵撓撓烏鴉腦袋發麻的頭皮,嘿嘿嘿傻笑先賣個萌矇混過關再說。

時永靜瞄了一眼正在想詞開脫的松所長,笑著打開門鎖,「怎麼?想在院子里挖啥?進來吧。」

松思樵暴露了,只能坦白「審問」,「阿姨,我有些事鬧不明白。」

「嗯!你對黃小軍的死有疑問,對誰關了田玉潔有疑問?」時永靜邊說邊打開屋門,開燈,「進來。」

松思樵進來坐下,時永靜拿電熱水壺接水燒上,又拿出茶葉放在杯子里等水開。

松思樵說,「是的。田玉潔說她滾落山下就暈了,醒來在一間黑漆漆的屋子裡,她沒有殺黃小軍。」

時永靜沒有回答,兩人沉默之間,電熱水壺燒開水后猛地嗒一下停止運作,這「嗒」的聲音像小炮彈爆炸一樣,把凝重的空氣炸出溫霧,時永靜端起冒著熱氣的水壺,一邊給松思樵沖茶,一邊說,「我也不知道。在沒有真相之前,任何人都可疑。這很正常。特別是黃小軍還有殺雙雪松的嫌疑。你懷疑我非常正常。不過,我也不知道。」

說著,時永靜看著松思樵,「況且,你沒有證據。」

松思樵看著曾經以為是岳母的時永靜,心說,難道你也和當年的巫寶他們一樣,把證據藏起來了?但是,殺黃小軍的刀是田玉潔的,田玉潔不承認!這事吧,就在兩人之間,都不承認!

當時,沒有別的證人。如果有,那隻能是雙薇衣!他們三個滾落地點相隔不遠。

「是的,證據總是要找,它不會自己跳出來。」

「你怎麼沒想有可能田玉潔殺了黃小軍,然後裝暈呢?或者黃小軍自殺?」

「黃小軍幹嘛要自殺?他們那種人用非法手段享夠了榮華富貴,最惜命了。再說,自殺不可能把刀子扔了吧。」

時永靜笑起來,眼神和面部表情相互協調,誰也沒騙誰,不是人和人之間臉上的肌肉笑,而眼神卻泛冷的那種假笑。這種笑是非常開心的笑,「如果是我殺了黃小軍呢?」

松思樵這會兒卻笑不出來,是的!田玉潔死了,警方現在的認識的確是田玉潔殺了黃小軍,又去殺了巫寶。這是最簡單的判斷,也是最省事的判斷。大家都很忙,只要有結果,就不要節外生枝。真相,有時候特別討厭。

松思樵突然記起第一次見時永靜時,她看自己警服的奇怪眼神,以及她說:警察是兩難的職業。

松思樵鄭重地說,「我希望找到不是你殺的證明。」

時永靜笑夠了端起茶杯補水,潤完了嗓子,不免嘆氣,「說實在,黃小軍、巫寶、田玉潔都該死。憑什麼別人都能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到我這裡就得一笑泯恩仇?人人都希望別人善良可欺,總是要求別人怎樣怎樣,全都看不到自己丑惡該死!」

這個?松思樵說,「不管誰該死,但任何個人都沒有權利決定他人的生死,只能由法律去裁決。人是不能掌控」度」的動物!」

時永靜嘴角上翹,泛起一絲嘲諷樣的笑意,「全努力可是穿著一身正義的皮,幫著巫寶、宓勝藏證掩罪的。」

「全努力這樣的人是少數。現在,只是沒有證據,要不然肯定會調查全努力的。」

「調查又怎樣?雙雪松已經死了!已經沒有了,沒有了!你知道是什麼概念,是什麼狀態嗎?就是再也不會出現,消失的無影無蹤,你抓不住摸不到。你不知道一個你愛的人死在你面前,是一種什麼樣的痛!一種什麼樣的感受。而他們,就算有證據又能怎麼樣?剝奪財產?關上十年八年又出來,繼續生活?他們的命還在,他們還在呼吸,還能看到世界,還可以思念,還可以回憶。他們什麼都可以做!他們所有的一切快樂,都是雙雪松一人的命換來的!他們不死才是人間的悲哀!他們死,是上天的公平。」

松思樵給時永靜的茶杯添了熱水,重新遞給她,「您別難過,慢慢的,放鬆放鬆。」

時永靜擠出一個微笑,但松思樵看見她眼裡淚光閃閃,她搖搖頭道,「我沒事」,然後慢慢喝了口茶,又抬頭看松思樵,「如果不是我,你又懷疑小雙,是不是?」

「衣衣,她真的失憶了嗎?」

「我不知道,她見了我面無表情,一句話也沒有。」

說完這句話,時永靜眼裡淚點瞬間就匯成淚河,決堤而出。但是,她沒有哭泣的聲音,只是雙手捂臉,讓自己平靜下來。

松思樵趕緊抽幾張紙塞到她手裡。

時永靜擦了擦,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遞給松思樵。

松思樵納悶地看著她。

夢想的岳母說,「這是我家鑰匙,你空了去幫我澆澆花。」

「你去哪?」

「明天告訴你,或許你還要送我呢。」

好吧!總不能當著主人的面繼續在人家挖地吧。這位阿姨怎麼會突然回來?她是跟蹤我嗎?

「明天就要走了,我來收拾些東西。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家休息。要是想挖地窖,等我走了,你隨便來挖。」

松思樵嘻嘻笑,「明天走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一定送你。」

「當然要你送了。你以後空了,就常去我家看看。那應該也是你和衣衣的家。」

「你去國外看衣衣,也不回來了?」

時永靜只是莞爾一笑,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松思樵回家已經很晚,把他的娘吵醒,陶若華晚上一醒就睡不著。正好抓住兒子暢談給他選媳婦的標準,要身高配得上長相配得上氣質配得上才德配得上......

松思樵一路就想著時永靜看來是去國外陪衣衣,不再回來。這麼說,衣衣在國外定居了。松思樵心裡特別難受,就打著哈欠說自己困死了把媽媽攆走,然後躺在床上左一翻身想雙薇衣,右一翻身想衣衣,充分體會著什麼叫求之不得輾轉反側。

早上起晚了,一看已經遲到,索性打電話到派出所告訴同事,自己去辦事。然後駕車直往時永靜家奔去。

就算她這會兒在家,我也是去澆花!

到了門口先仔細聽聽,還是不希望主人在時,自己這個外人前來澆花。

聽了會沒動靜,開鎖進去。在門口稍遲疑,進客廳站了會兒,茶几上放著一個文件袋。

松思樵看了一眼文件袋,然後到各房間轉轉,沒有人。同時也想起來,我今天雖然不是來澆花,但也確實沒看見花盆!

陽台上也沒有花盆。

松思樵回到客廳,打開袋子,裡面有一張紙。松思樵抽出紙,卻感覺有個東西掉在地下。他低頭看,仔細看!撿起來拿在手裡,心裡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和從宓橙車上找出來的那個小玩意兒一模一樣。

不過,這個顯然是對摺在一起的,松思樵把它輕輕地摳開,放在耳朵邊,真的是那句:無德即是惡,惡者即當死。松思樵呆坐了幾秒,把這個小東西重新折在一起放下。

白紙上面用黑色水筆寫著黃小軍,黃小軍名字後面是大寫的年月日。黃小軍下面一行是巫寶,巫寶名字後面也是一行日期,接下來是田玉潔,她的名字後面也是日期。然後是宓勝,全努力。

這個日期?這個日期......

松思樵發現,黃小軍名字后的日期不正是泥石流那天的日期嗎?也正是黃小軍被殺的日期。松思樵再往下看,巫寶后的日期,是他被田玉潔刺死那天的日期!田玉潔後面的日期,是她在醫院死亡的日期。

松思樵緊皺眉頭,看向宓勝!他後面的日期是什麼意思?不會是他要死的日期吧。怎麼,日期是昨天?昨天?可是他還活著呢!

松思樵覺得這個日期應該不是開玩笑!這張紙也不是上帝的手筆,這完全是時永靜阿姨的親筆!她的字是行書,非常清麗瀟洒,松思樵見時永靜的筆跡很多回!

松思樵拿出手機,立刻找給派出所同事,讓他們趕緊去看住宓勝。

同事愣了一下,「所長,您不知道嗎?宓局長昨晚十一點,跳樓了。在他辦公室,還有一位死者,是巫拉娜的媽媽。」

跳樓?!松思樵目光看向全努力名字後面的日期!這不是今天嗎?

今天!

松思樵蹭地起身,疾速出門,疾跑下樓,還是恨自己動作太慢,沒有長翅膀!

分局會議室,全努力召開會議,他正在抑揚頓挫地念著稿子,不時地停會兒,掃視與會人員。

大家都很認真地配合他,有的奮筆疾書;有的與他目光交會,頻頻點頭;有的捏著筆桿若有所思......

不錯!全努力滿意地低下頭,繼續投入到念稿工作中。

可是,他不知道,此時,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看著全局長身後投影屏幕:兩個人抬著一個男的......一個人把坐在水邊的人推到河裡......有人用釣魚桿把水裡的人往下按......

「這個趙錢廣真揪心吶。」

「又搞事情?」

「其實,他要是死了,證據也就死了。」

「他有沒有證據?不會是借著膽耍我們吧。」

「在他死之前,一定要讓他吃的全吐出來!」

......

全努力覺得自己頭暈或者幻聽,或者時光倒流了?這一幕不是自己和巫寶在茶樓談趙錢廣的那些話嗎?

他抬眼瞧見同事盯著他,有的則目不轉睛看著他身後投影幕布......

全努力回頭,看見幻燈片里放著黃小軍把雙雪松推到水裡......

全努力這一瞬間頭髮暈,感覺地在晃,不對!自己在晃!也不對,是頭昏?什麼都沒晃!

他指著屏幕,「關掉!開會呢!什麼人搞這些!誰讓這會兒放電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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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億女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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