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香十
花綺羅和花合歡三次帶上禮品去往邊鎮,皆不曾見到元姰。
花綺羅帶著花合歡第一次來到邊鎮元姰院前,正是正午時分,只見棕色大門緊閉,花綺羅看了看銹跡斑駁的門鎖,明白元姰此刻並不在家,於是將禮品放在門前,擦了擦門檻,拉著花合歡在門檻上坐著等元姰。
二人一直等到第三天中午也不見元姰歸家,幸好元姰家位置較偏,否則元姰的鄰居見二人一直蹲在元姰家門前都得以為她們是賊,報官把她們抓起來。
花綺羅不知道元姰究竟又去哪裡出診,怕身份暴露連累元姰也不敢四處打聽,沒有辦法,花綺羅只得去借了紙墨給元姰留了張字條。
「元姰姑娘,此次未通書信便貿然拜訪,是余與師妹思慮不周,若有冒犯還請海涵,此次錯過,無緣見面,心中甚是遺憾,但大恩不敢忘,余將於十日後攜師妹花綺羅再次拜訪,希望能當面拜見姑娘,以慰余感恩之心。
元姰姑娘,門鎖已銹,安全有疑,可儘早換鎖。
紫苗門花合歡書」。
花合歡把字條夾進禮品中,將禮品扔進院子屋檐下便帶著花綺羅回了鳥鼠山。
而在花合歡和花綺羅到達邊鎮這天,元姰早早進山採藥,傍晚回家穿過熟悉的樹林時卻發生了意外,掉入廢棄的陷阱里,所幸未曾受傷,不過陷阱挖得太深,她無法爬出去,只好獃在裡面等著別人來就她。
「我這是怎麼了?心跳得這樣快,明明是走過數十次的路,怎麼今日卻突然忘了腳下的陷阱?」
元姰想遍所有疾病癥狀也無解,只是腦海中驀然出現一個人,玉顏紫衣,清冷嬌俏,笑時聲如銀鈴,眼如彎月。
難道是自己太想她了?
元姰笑著搖搖頭,靠著背簍坐了下來,頭頂似有涼意,應是有風自林間穿過,果然下一刻她便聽到了風過林梢之音,清淺,冗長,自低而高,帶著初冬寒意,席捲林間,散於樹梢。
在這月光如水的夜裡,漆黑的深坑裡也格外柔亮,元姰望向天空,只覺得天地似乎顛倒了,有枯葉落進月光里,泛起淺淺漣漪,打著璇兒向月亮貼去。
在那陣漣漪里,夜空中恍惚出現了花綺羅的臉,花綺羅的臉漸漸地向月亮靠近,最後和月亮合為一體。
初冬的夜裡已是極冷,元姰將自己埋進枯葉堆里,只露出眼鼻和嘴唇,漸漸睡了過去。
元姰夢見長著花綺羅臉的月亮沉進掛在夜空中的河裡,那河水冰涼清澈,深可見底,卻永無止境,她伸手去撈,卻只掬起一把柔白月光,看著一直向夜空沉去的月亮,她急了,不管不顧撲進河裡,想抓住月亮,可不管她游得有多快,都只能抓到一手月光,她急得要掉眼淚,可忽然之間,天地又回歸正常,她猝不及防從天上掉下去,一直掉一直掉,很久很久都沒碰到地面,而她夢寐以求嚮往不已的月亮卻掙脫天空的束縛向她飛來,她張開手去擁抱月亮,卻發現花綺羅就在月亮裡面,花綺羅出不來,她進不去,不過好在她此時將月亮牢牢地抱在懷裡,她想用衣袖把月亮藏起來,可無論怎樣都遮不住月亮的瑩瑩柔光。
直到三日後元姰才被進林間打獵的獵戶救了上去,待她到家之時早已與花綺羅錯過,只見到了屋檐下的禮品和那張字條。
十日後,花綺羅帶著花合歡第二次前往邊鎮,這一次元姰有了準備,提前忙完瑣事,早早燒好飯菜在家等著她們。
元姰從溫熱的灶內掏出用菜葉包裹的雞胗,見雞胗已經熟透了,滿意地笑了笑,又把它放回灶內保溫,這是花綺羅愛吃的燒雞胗,她一直記著。
元姰出門看著前方大道,此時午時已過,想來花綺羅她們早該到了才是,可如今卻不見半點蹤影,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正焦急等待時有人來請她出診,元姰想著她們也該到了,想要再等一等見到花綺羅后再離開,可是來人跪在地上抱著她的腿哭著求她前去救命,醫者仁心,此時人命關天,由不得她磨蹭。
元姰將那人扶起后,跑出敞開的大門看向前路,未見人影,看來花綺羅她們一時半會兒還到不了,元姰猶豫片刻后還是做不到見死不救,內心掙扎一番后決定先去救人。元姰拿上藥箱出了門,忽然想起什麼又返回屋子裡找出一把鑰匙放在桌上。怕花綺羅和花合歡來了以後進不了屋子,元姰就只是合上了院門,在上面掛了鎖卻並未鎖上,隨後跟著那人前往病人家裡。
這一次花合歡和花綺羅對路途更為熟悉,本該在巳時末就到達邊鎮。不過就當快到達邊鎮時,她們碰到了老十和老十一,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花綺羅當場就將他們攔下,準備報仇雪恨,此時老十和十一也認出了花合歡就是青棠。
「你們這兩個惡賊,今日我就要為師父報仇雪恨,拿命來!」
花綺羅手中捏著綺羅香站在他們身後賭住他們去路。
老十沒理花綺羅,只直直地盯著花合歡,問道:「青棠,你怎麼會和紫妖在一起?寶物是不是你偷走的?」
「哼!寶物確實是被我拿走了,不過,惡賊,你殺我師父,傷我師妹,今日我們就做個了斷!」
「原來你們是一夥的,呵,我早該猜到了,十一弟,今日我們就將寶物奪過來!」
「好,十哥,我來對付青棠,你去對付紫妖!」
老十一和花合歡皆拔刀而起,雙方大戰一場,看著再也不能用劍,武功盡失的花綺羅,花合歡心中仇恨越來越烈,手中招式也越來越快越來越很,幾個回合后老十一便被她一劍抹了脖子,鮮血噴薄而出,灑滿一地,花合歡抖了抖劍,甩掉劍尖彎鉤上掛著的一塊血肉,舉劍朝老十脖頸刺去。
這一次花綺羅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一個抬手,手中的綺羅香盡數灑在老十身上,花合歡忽然聞到一股異香,霎時汗毛立起,肌膚似有癢意,她不由得撓了幾下,卻也無大礙。花綺羅一個拍手,老十便應聲而倒,滿地打滾,身上血痕累累慘不忍睹,倒讓花合歡的劍撲了個空。
花綺羅拿出隨身攜帶的水壺給花合歡服下解藥,花合歡身上淺淺的癢意立刻便沒了蹤影。
待老十不再動彈后花綺羅一腳踢向老十□□,見他確實沒了動靜便沒再管他。花合歡擦凈劍身,劍一入鞘,二人心中俱是一松,仇人又少了兩個,她們報完所有仇的時刻彷彿指日可待。
二人繼續踏上前往邊鎮的路,本來以花綺羅的性格是要給老十再補一刀的,但忌憚花合歡就在她身邊,怕壞了她在花合歡心裡善良溫柔的形象就沒有補刀。花合歡本打算毀屍滅跡叫他們屍骨無存,但礙於花綺羅在身邊,她不想讓花綺羅看見她殘忍的一面便就此作罷。
花綺羅和花合歡在心裡一致決定返回時繞開他們的屍體走。花綺羅環顧四周才發現這條路是此處去往邊鎮的唯一一條路,立刻覺得那兩具屍體就這樣血淋淋地躺在路上有些不妥,恐怕是會暴露她們的線索,但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花綺羅又怕元姰等急了,並且覺得事情不會有這麼巧,說不定夜裡他們的屍體就會被野獸拖走吃了,便沒再管那兩具屍體,匆匆趕路去了。
花綺羅和花合歡走遠后老十突然口吐鮮血面目猙獰地動了起來,他蜷縮起身體,雙手緊緊捂住下身,咬牙切齒恨道:「紫妖!總有一天我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到底是低估了綺羅香的毒性,即使當他見到花綺羅抬手時便下意識屏住呼吸,此刻仍是被綺羅香的毒素侵入骨髓,此刻正痛苦難當,奄奄一息,不過好在他成功裝死騙過了花綺羅和花合歡。
老十手指在被鮮血浸濕的泥地上動了動,他得給其他人留下些什麼。只見血色的泥地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箭頭,直指花綺羅二人離開的方向,他本想把紫妖和青棠的名字也一併寫下來,但他只來得及寫下「青紫花」三字便失去意識沒了呼吸,花字的最後一筆也因他無力收回的手指而拉得格外長。
花綺羅在小溪里仔細清洗雙手,花合歡脫下外衣抖了抖,也用溪水洗了臉和裸露在外的皮膚,她怕自己不小心就把沾在身上的綺羅香帶到邊鎮上傷到別人。
花合歡看著手臂上淺淡的抓痕說到:「師妹,我聽他們說綺羅香無解,觸之即亡,聞者無生。」
花綺羅整理好衣裳,看向花合歡,此時月上柳梢頭,無風亦無星,借著涼白月色,花合歡在水中的倒影熠熠生輝。
花綺羅從溪邊的倒影上移開眼,雙手交叉枕在後腦勺,漫不經心笑道:「師姐,說無解便真的無解么?這世上萬物相生相剋,總有解救之法,只是大都無人知曉罷了。」
其實花合歡真正想說的是她很愧疚,沒能保護好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讓花綺羅遭受苦難,變成如今的模樣。好像她們都變了,變得她不知花綺羅,花綺羅也不知她,她們誰也沒告訴誰分開后各自所經受的苦難煎熬,都在強撐著裝堅強,裝作什麼也不曾發生,裝作她還未曾離開時的模樣。但其實她想告訴花綺羅,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也不管未來還會發生什麼,綺羅永遠都是綺羅,這一點,絕不會因某一個人或是某一件事而改變。
花合歡覺得花綺羅好像透過她虛假無力的字眼聽清了她潛藏在心底的話,並且真摯的,肯定的回應了她。
什麼也不會變,合歡依然是合歡,綺羅依然是綺羅,她們會相依為命,會彼此愛護,一如往昔。
花綺羅拿掉門上未鎖的鎖,推開門,迎接滿院月光。此時早已入夜,屋內卻無半點燈光,花綺羅顫著聲喊元姰的名字。
「阿元?你在嗎?阿元!阿元…」
花綺羅打開房門,月光便涌了進去,照亮了屋內小小一角。
花綺羅熟悉地點燃燭火,屋內霎時明亮起來,花綺羅拿著燭火轉了一遭,整座房子空無一人,桌上的那把新鑰匙靜靜地躺著,無聲無息。
「師姐,阿元大抵又是出診去了,她總是這樣忙。」
花綺羅心中一嘆,揣好鑰匙,引著花合歡去了灶房,準備下碗面填飽肚子。
一揭開鍋,滿鍋的飯菜差點讓花綺羅紅了眼,看來是她們晚了,阿元沒等到她們。
花綺羅點燃土灶,發現灶里有一個用菜葉包得圓圓的東西,花綺羅打開菜葉,裡面是燒好的雞胗,此刻早已又冷又硬。
看到這個,花綺羅幾欲落淚,元姰沒有忘記她喜歡吃燒雞胗。
花綺羅將雞胗熱好分了一半給花合歡,簡單吃完晚飯,二人便睡下了。
病人情況危急,元姰足足守了一天兩夜,還是去世了,元姰趁著病人家人準備後事悄悄離開了,這次出診她沒有收錢。
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元姰萬分後悔自己沒有立刻趕往病人家裡而是猶豫了那麼長一段時間,當時若是立刻動身說不定還能將病人救回來。
元姰自責不已,蹲在路邊哭了一場,這是她第一次因為自己的原因沒能救回一條命,她無法原諒自己的失職,恨不得給自己兩拳,恨不能以身相替,以命相抵。
這段路,她足足走了一天,回到邊鎮已是傍晚,她在鎮子上猶疑不定,兜兜轉轉還是沒有回去,她覺得她此刻無法面對花綺羅,說不出什麼心理。
她並不怪花綺羅,只是想懲罰自己,不讓自己好過。她看著透出淡淡燈火的院子,看著輕飄飄的炊煙,她知道此刻那裡面有她求之不得的人,但她卻沒有勇氣推開門,她聽到裡面傳來花綺羅清脆的笑聲,想象著她和師姐在一起是多麼的快樂,這樣的快樂她元姰給不了她。
罷了,就當她今日沒有回來罷,反正她也該受到懲罰,不見花綺羅對她來說就是最重的懲罰。
元姰離開家門,躲在遠處看著她的家因別人而飽滿,充滿快樂,歡聲笑語聚於一堂,人間煙火的溫馨與躲在黑暗處的她無關。
翌日,元姰聽見門響,花綺羅和花合歡並肩走了出來,花綺羅合上門,猶疑著要不要上鎖。
元姰看見花合歡的手輕輕一按,「咔擦!」一聲響,門鎖便鎖上了,花合歡順手牽上花綺羅的手,往來路而去。
「綺羅,你要幸福,你要比任何人都幸福。」
看著花綺羅和花合歡般配的背影,元姰越想越難過,心臟猛地一疼,漸漸的渾身無力,她將全身重量倚靠在樹榦上,眼角一片溫熱,身上卻是一陣冰涼。
元姰撐著身子往自己的小院挪去,忽覺後背漸暖,她向後看去,淚眼朦朧中看到一片金黃,有光穿過淚水抵達眼底,原來是太陽出來了。
「罷了,罷了。」
於她而言,花綺羅終究是月宮裡的人,可望而不可求。
她想花合歡也許真的比她更適合花綺羅,畢竟花合歡那麼輕易就能得到花綺羅的笑。
這一次她主動錯過花綺羅,主動放棄。
元姰打開新鎖,踏進院門,在桌子上她放鑰匙的地方看到了花綺羅和花合歡留下的禮品和字條,花合歡交代了下次再來的時間。
在厚厚的禮品堆里,元姰看到了一個青白色的荷包,她拿起一看,從所繡的白槐花上略顯粗糙的針腳認出這是花綺羅親手縫製的荷包。
放在鼻端一嗅,裡面裝的應是竹葉和桃花,淡淡的竹香,倒是符合花綺羅的喜好。
元姰覺得心情又不是那麼糟了,既然舍不下就不要輕易放棄,再堅持堅持,說不定會有轉機呢。
在翠微峰等老十和老十一的老七和老八見他們過了約定日期還沒到,懷疑路上出了事情便去尋他們,正好看見了他們躺在路中間的屍體。
老七上前查看老十一脖子上的傷口,斷定是被青棠使用的劍所傷。
「劍法快狠准,一擊斃命,血脈全斷,皮肉外翻,脖子里還卻了塊肉,老八,只有青棠劍才能造成這樣的傷口。」
「青棠的劍我見過一次,造型奇特兇狠,她所使用的劍法也確實毒辣,不過她為什麼要殺老十和十一?」
老七起身向老十的屍體走去,見他滿身抓痕,面目猙獰,身上卻沒有致命外傷,瞬間想起那場無人生還的宴會,參加那場宴會的人的屍體有許多都是這副模樣。
「莫不是中毒了?」
老七也上前查看,見老十這副慘狀,立刻想起了一個人:「他中了綺羅香,一定是紫妖做的。」
「八弟和紫妖倒是頗有淵源吶。」
老八搖著摺扇站遠了些,沒應他。見老八不願提及那件事,老七也沒再繼續說下去,站起身疑惑道:「可是青棠與紫妖素不相識,又怎麼會湊巧殺了他們?」
老八反問到:「七哥怎知她們素不相識?說不定二人關係極好,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罷了。」
老七見老八站得老遠,唯恐弄髒他的白色儒衫,心中有些不爽,又見他右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白色摺扇,裝模作樣至極,忍不住嗆道:「是,這世上就你最會裝了,都入冬了還扇什麼扇子,真不嫌冷。」
老七平日最見不得這種覺得自己是文化人就高人一等,自命清高的人,而老八也一向看不起他這種目不識丁的粗人,所以他素來與老八不合,但礙於最近其他兄弟一個接一個地慘死,二人不得不召集其他剩下的兄弟聚集在一起商議對策,否則他是絕不會和老八同行的。
老八也對他的話很是無語,覺得他全身上下沒一點氣質,和他說不到一起去,於是默默翻了個白眼,不再理他。
這時老七突然叫到:「老八,你快看老十這寫的是什麼?」
原來老七起身時不經意間瞥到了老十右手下好像遮蓋著什麼東西,掀開一看竟是一個符號和幾個字。
老八趕緊湊近一看,立馬認出老十的標記:「這些應該是老十給我們留的線索,這個箭頭指的是她們離開的方向,邊上的這個字已經被破壞,認不出來了,其他兩個字分別是`青`和`紫`。」
「那這樣的話,看來我們的推測沒錯,不過青棠和紫妖究竟是何關係?她們又為什麼要殺老十和十一?」
「從箭頭的指向來看,她們應該是往北去了,青是指青棠,紫是指紫妖,那這個字老十究竟是想寫什麼?」
老八看著只剩一個草字頭的字泛起了難。
「大概是想寫她們的關係或是動機?」
老七也研究起來,「啊,對了,我好像聽說寶物是和青棠一起消失的,你說會不會是青棠拿走了寶物?」
「她拿寶物的目的是什麼?寶物現在又在何處?寶物和紫妖又是什麼關係?」
老八越理越亂,心情也越來越煩躁。
「老八,紫妖本名叫什麼?」
「花無香,怎麼了?」
「花無香,綺羅香,我總覺得怪怪的,當年在鳥鼠山上我好像聽那女子叫她徒弟綺羅,你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綺羅?綺羅香,花無香,莫不是她們是同一個人?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會……」
「我們當時誰也沒見過她的屍體。」
「如果是這樣,那就說的通了,老二奪寶那天,青棠和紫妖都在場,青棠加入了老二,紫妖逃了,她們當時定是見過面,所以紫妖找到青棠,二人聯手,既奪了寶物又報了仇。」
「他娘的,我們從一開始就被她們給騙了!青棠要寶物,紫妖要復仇,二人一拍即合,所以在那次宴會上,紫妖殺害老二製造混亂,青棠也趁亂拿走了寶物。」
老七越想越氣,「等我抓到這兩人,非活活撕了她們不可!」
「七哥,這不就有線索么!只要我們沿北走,在各個村莊鎮子里挨個搜查,定能找到她們!」
「好,等老九來了,我們三兄弟一起去撕了她們,為大哥和二哥他們報仇!」
「好!」
老八表面上答應,心裡想的卻是:「哼,有勇無謀的莽夫,誰要跟你一起去報仇了,我要的是寶物的下落,報不報仇的,根本不重要。」
二人將老十和老十一的屍體挖坑掩埋好后便返回群翠峰去等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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