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往事
「為什麼？」楊天恆淡淡的問了一句。
「什麼為什麼？」李莫有點詫異楊天恆這樣問。
看了李莫一眼，楊天恆接著問道：「為什麼要叛國？」
沉默了片刻，李莫看向遠處殺聲震天的城門處，淡淡的應了句：「雲天宗守護的國家，該滅。」
寂靜，只有遠處的殺戮，火光。
輕嘆了一聲：「楊天恆，知道為什麼當初我選擇與啟國神殿殿主一戰嗎？」
楊天恆搖了搖頭。看不出李莫是什麼表情。
「那你知道衛國臨江城的一家二十七口被滅門的慘案？」
楊天恆愣了一下，繼續沉默。
「想你一國之君又怎麼會知道一個小城的命案呢。」李莫自嘲的笑了笑。「那家人姓莫，是臨江富商家，雖算不得多麼富裕，但是全家人日子過的還算不錯。」
「特別是莫家的小少爺，莫厲，被譽為百年來衛國最有可能突破聖人之境的天才，更是被當時臨江最大的修真宗門離劍門門主收為關門弟子。年紀雖小，卻在二十二歲的時候達到了丹旋之境。」
輕頓了一下，李莫像是回憶起什麼，臉上的線條變得緩和了許多。
「二十四歲之時與自己心愛的女子結婚，三年後生有一兒兩女。而他的天才卻被雲天宗給盯上了。」
說到雲天宗，李莫突然聲音變得冷厲起來。
「雲天宗派出五名長老來到離劍門，要求莫厲脫離劍門，加入雲天宗。當即被莫厲婉言拒絕，當日雲天宗和離家門不歡而散。」
「離劍門？幾十年前被一夜滅門的臨江離劍門？難道是雲天宗……」楊天恆對這些宗門之事也是了解不少，當即大驚道。
「不錯，當夜，離家門上下二百四十六人包括門主全部被殺。而臨江莫家也在同日，二十七口人慘死於家中。」李莫的聲音有些顫抖。
「此事震驚一時，卻終究被官府宣布為門派恩怨，無法追查下去。」
「莫厲被打成重傷，卻沒有死在那場浩劫里。」彷彿自嘲的笑了一聲：「也是那雲天宗的人太自信了，也不確定一下有沒有活口。」
「難道你……就是那莫厲？」楊天恆驚訝道。
「莫厲，含恨苦修六年，達到煉天之境，重現世間。改了容貌，改了名字，叫李莫。你懂了嗎？」李莫冷聲道。
「原來如此，李莫，莫厲，原來你是為了復仇。」楊天恆喃喃道。
其實誰都能了解，對於雲天宗這修真巨擘，別的小門派出了一個超級天才，而又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很可能日後會對自己造成威脅。
所以，既然不能為自己所用，就毀了他。
「師門之仇，殺父殺母之仇，殺妻殺子之仇，你說說？哪一條不足以讓我滅了他雲天宗！」李莫怒吼道。
「你胡說！風爺爺他們不是這樣的人！雲天宗的人也不會這樣！」楊子殤大喊道。
深吸了幾口氣，平靜了一下內心的怒火，冷眼看了看楊子殤，李莫淡淡道：「小子，倘若你不是入了雲天宗門下，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包括你的家人。」
「不要認為大門大宗是什麼善人，甚至皇室爭鬥，國家爭鬥，都是屍體與鮮血堆起來的。勝者並不是善者，只是敗者的歷史由勝者去編寫。」
「勝者不是善者，敗者的歷史由勝者編寫。」楊子殤反覆念叨著這兩句話。
仔細想想，這李莫其實也是個可憐人，全家被殺，師門被屠，自己卻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親人，朋友。
面對雲天宗，除了妥協只有被毀滅。而雲天宗這樣做或許殘忍了一些，但是也的確是為了保全自己宗門的利益。
歷史上這種事屢見不鮮，時有發生，可又能說得清誰對誰錯呢？這便是亂世，各自為了自己利益而相互廝殺搏命。
親人，子女，朋友或許都在這些廝殺中無辜的死去。這又是誰能控制的了的？
「哦？好像四處城門都攻破了。」李莫一句話將楊子殤驚醒。
「李莫，能放殤兒和憐兒離開嗎？他們是無辜的，都只是孩子。」楊天恆突然出聲。
「無辜？那我的孩子我的家人就是罪有應得嗎？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放任一個潛力異常的少年成長為你最大的敵人嗎？」李莫冷笑道。
楊天恆沉默了，爭奪帝位，甚至親生兄弟都會相互殘殺，更別說一個不相識卻危險性極大的少年了。
無辜？太可笑的兩個字眼了。
「不過這個女孩我不會傷她。」李莫話鋒一轉：「但是你和你的天才兒子，必須死。」
「和啟國神殿殿主一戰，不僅是為求突破天人之境，也是為了復仇。」李莫淡淡的說道：「只有藉助啟國的力量，我才能顛覆衛國。」
「為了復仇你竟然跟啟國聯手？！」楊天恆怒道。
猖狂的大笑著，彷彿看白痴一樣看著楊天恆，李莫冷然道：「莫不是你腦子迂住了？憑我一李家的力量如何顛覆衛國？」
「啟國大軍壓境，你才會派出天錦衛前往邊境。啟國神殿相助，才能壓的住你雲天宗的供奉！否則我一個李家的修真和軍隊力量又如何對抗衛國皇室。」
「你……為了復仇居然連國家都能背叛！」楊天恆聽完勃然大怒。
「可笑！當你連你的子民都不能庇護的時候！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背叛！」李莫喝道：「當我師門慘遭滅門，親人慘遭屠戮的時候，我就已經不是衛國的人了！」
這種事誰又說的清對錯，李莫的往事確是讓人同情，氣憤。可是雲天宗所做的也在情理之中。
楊天恆沉默了，沒有再接李莫的話。只是看向一旁的楊子殤輕聲道：「殤兒，是父皇對不住你了。」
「父皇，別這麼說。您是衛國的明君，也是最好的父親。楊家自古就沒有怕死之人。莫要他們小看了我們楊家！」楊子殤小臉之上卻是沒有一絲畏懼。
「對！我們楊家沒有怕死之人！就算我們被害，你大哥也一樣會為我們報仇！」楊天恆似是想開了一般，握緊了拳頭。
「戰鬥快結束了。我過去看看，你們把楊家父子處理了。那女孩……等我過來再做安排。」李莫吩咐幾句之後，便起身御空飛走。
楊子殤怒視著那十幾名修真者，此時自己已經重傷，不能再威脅到在場的任何人。
「小子，還記得我是誰嗎？」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了。
楊子殤定睛看了看那走上前的身影，冷笑道：「原來是李家四長老，剛才還真沒注意到你。怎麼，上次給我打的還不夠？」
「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子，死到臨頭了還這般猖狂。一會老夫會親手送你走。」四長老陰聲道。
「哈哈哈，那你就來試試吧。看我楊子殤眉頭是否皺了一下。」
「嘿嘿，我突然不想弄死你了，你說如果打碎了你的丹旋，讓你成為一個廢人，你是否會更加痛苦呢？」四長老冷笑起來。
其他幾位修真者也陰笑了起來，都符合著四長老的話。
「不錯不錯，四長老真是高明，讓他生不如死，一輩子無法再凝聚丹旋，就無法再修真。果然是高。」一高瘦陰森老者嘎嘎笑道。
丹旋一旦破碎，便無法再次凝聚，除了身死，一生都會成為一個廢人。四長老這招可謂無恥狠毒到家了。
普通修真者切磋是不會使用這種陰損的招數，生死之戰時更不會出現。這是被修道中人極其不屑的做法。
不過還是常有陰狠之人做出這等無恥之事。
一聲冷笑「我便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吧，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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