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還不夠激烈

薪水，上升空間，這是挖人最直接的工具。

別談理想和未來那些虛的，凡人的理想是不上班就有錢賺。

顧雪歌一天當不上公關部總監，就只能是個創意組主管，和白鳳平級罷了。

只要卓一然露出想來新聞組的意思，溫晴立刻就把卓一然調過來，顧雪歌那時候一定不爽，她又是做事雷厲風行的強勢性格，會容忍下屬如此輕易的背叛自己嗎？

到那時候，卓一然為了自保必然會緊緊抱住她溫晴的大腿，簇擁在她溫晴麾下。

當然，工資可以提高，但白鳳的位置不是輕易會給卓一然的，除非卓一然有什麼突出成績，畢竟公司也有自己的升遷制度，但這個餅還是可以畫畫的。

米蘇和溫晴觀察著卓一然，希望從兩個角度找到卓一然的希冀與憧憬，哪怕一絲也好，可讓兩人有點失望。

卓一然就好像是木訥一樣，似乎並沒有聽懂兩人的暗示，就在那一心一意的看白鳳寫的科普文案。

為什麼是好像木訥，似乎沒聽懂呢？

因為卓一然是個很注重細節的人，連真假混賣那種字眼問題她都能揪出來，她不可能聽不懂溫晴和米蘇的暗示。

那眼前的一切也就是說，卓一然根本沒有跳槽的打算。

「這顧雪歌是給她吃了什麼定心丸了嗎？連工資和晉陞都吸引不了她一分一毫。」溫晴心裡咬牙切齒，陰沉沉的，白做了這麼長時間的戲。

不過沒事，有的是機會。

卓一然感到兩人的目光稍微移動了一下，微微鬆了口氣。

白鳳的文案是兩份，內容不同，風格不同，但都寫的很好，一份是嚴肅科普，一份則聲情並茂略顯調皮。

「白姨的文案寫的好，就這樣吧，等那倆營銷號的熱搜掛一段時間，就可以發科普了。」

米蘇點點頭，把文案收好，又對卓一然道：「小卓，剩下的事我們新聞組忙活就好了，輿論監控還是我們新聞組做的順手，今天麻煩你們創意組了。」

她在儘可能的把工作往新聞組這邊攬，卓一然也明白米蘇的心思。

「那就麻煩溫總監和米秘書了。」

說完，回了25樓。

顧雪歌在給左銘寫演講稿，發布會的布置也已經完成，化妝品推陳出新的速度一直都很快，更何況世嘉集團旗下品牌有多，開發布會完全是家常便飯一級的工作，這布置起來自然簡單。

卓一然去了顧雪歌辦公室，告訴顧雪歌剩下的事新聞組攬下了，顧雪歌二話不說直接通知創意組下班，全員手機24小時開機，明天有狀況，隨叫隨到即可。

要熬夜監控輿論，那就讓溫晴熬夜去好了。

本來就是給她溫晴收拾爛攤子，以為攬下這麼多工作就能掩蓋這個事實了？

卓一然看了下表，已經晚上八點半了，坐地鐵直接回家。

進門，老媽正捧著平板電腦靠在沙發那看劇，老媽的職業是舞蹈老師，不僅身材勻稱，快五十歲的人更是頂著一張三十歲的臉。

「媽，我爸呢？你們晚飯吃了嗎？」卓一然一腳踢掉高跟鞋，把包隨手一扔，撇到沙發上。

老媽笑著把卓一然的包放到一旁，「你爸在書房裡看他今年帶的畢業生的論文呢，你說你加班，我和你爸就出去吃了個二人晚餐，我倆也剛回來，倒是你吃了沒？」

卓一然瞄了眼書房，燈開著，老爸是大學教授，眼下正是忙活大四畢業生論文答辯的時候。

「我在公司吃了，媽，我回房間了，還有點工作沒完成呢。」

「忙去吧，媽給你洗點水果去。」老媽已經放下了平板電腦，朝廚房去了。

回房間，開電腦，卓一然看了一下各大門戶網站的搜索榜和消息推送。

關於方健和打假農夫的消息此刻已經開始滿天飛了，不少門戶網站的搜索榜前十都出現了相關的搜索詞條，甚至是有點引起了全網公憤的味道，關於【今晚8點發】，到處都是一片罵聲。

幾個熱門論壇甚至專門為這件事成立了討論組，帖子數量飆升。

熱度空前，這勢頭，再發展下去，可能比代理商起訴世嘉集團熱度還要大幾分。

除了為千羽品牌喊冤，分析市場佔比，呼籲民族品牌崛起的，還有不少扒皮職業打假的。

偶有一些職業打假人來買營銷，洗白打假這一行業的，也被淹沒在一片唾沫星子了，更是有N個職業打假人被爆出一堆猛料。

這些都無所謂，反正熱度起來就是了，信息社會，熱度為王！

不過看這些門戶網只是為了看消息擴散的程度，卓一然更關注的還是微博。

畢竟微博才是這場公關的主戰場。

【今晚八點發】的熱搜排名已經排到第18位了，【方健人設崩塌】【千羽國貨之光】這倆話題的排名也不低，此刻已經分別來到了22位，26位。

三個熱搜後邊都帶著如跳動的火苗一樣的橙色字跡——熱，正源源不斷的有吃瓜群眾加入這場討論。

「熱度有了，可還達不到群體感染的程度啊。」卓一然咂咂嘴，這個效果還達不到她想要的預期，這個討論還不夠激烈！

或者說，不夠洗腦，她得加一把火。

想了想，卓一然掃了一眼微博排行果然，照常有不少是流量藝人買的營銷，例如排在第19，還沒刷上去的某個熱搜，標題是，付清檸哭了。

付清檸，當下爆火的流量小花，除了一張整容臉，業務能力無限趨近於零，不思進取，一出狀況，就立刻哭出兩滴眼淚，靠著哭像應急。

自從做了記者，真實的了解過很多流量藝人之後卓一然對這種熱搜就很反感，不用說什麼戲子家事天下知，將軍枯冢無人問，單純就是因為這種熱搜傳播的完全是一種垃圾三觀。

這些流量藝人買熱搜，偶爾維持維持熱度自然沒問題，可這種某某小花哭了，莫某小鮮肉笑了的熱搜，宣傳的是什麼？

不外乎就是，我是個廢物，只有一張整容的臉，我什麼能力都沒有，但有人捧我，我就能能火，你們有能力有如何？累死累活一輩子，可能賺的都沒有我一天賺的多。

我隨隨便便哭下兩滴眼淚，都有無數人巴巴的湊到我面前來安慰我。

這些流量藝人是信源，粉絲則是這個傳播過程中的信宿，他們受到的影響，往往會是形成一種很病態的思維，只要我有一張好看的臉，這張臉是真是假無所謂，那我就能獲得別人腳踏實地努力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

想了想。

卓一然知道怎麼給【今晚八點發】添火了，找到過去給流量藝人做採訪時用的那個微博賬號，卓一然跑到了【今晚八點發】的話題里。

【最愛寶貝：你們煩不煩啊，不就是一個打架的人設崩了嗎？刷什麼啊？別來妨礙我家付清檸上熱搜！】

同時，卓一然在微博裡帶上了【付清檸哭了】和【今晚八點發】兩個話題。

付清檸是個廢物明星，粉絲自然是腦殘粉佔了絕大多數，見自家話題廣場出現這個么帖子，再去看一眼熱搜排行版，立刻火了，天大地大，付清檸上熱搜第一最大，立刻，就有付清檸的腦殘粉發出一大堆針對【今晚八點發】的腦殘言論。

「一個職業打假的人設崩了就崩了唄，別妨礙我們清檸姐姐上熱搜。

「打的還是千羽這種LOW比品牌的假，呵呵，窮鬼！這種牌子，都不配找我們家清檸姐姐做代言！」」

「就是，我家清檸姐姐可是某國際品牌的代言人」

「……」

在【今晚八點發】討論的吃瓜群眾瞬間被一群腦殘粉言論屠了屏，本來就在惋惜民族品牌，看到一個廢物流量藝人的腦殘粉如此侮辱千羽，頓時幾乎所有人都火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