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爸爸,她是誰
方沐沐在腦海里搜索戰奕的個人信息,三十一歲,哥倫比亞傳播系碩士畢業,沒錯他們是校友,這男人甚至算得上是她學長。
重點是一直單身,連緋聞女友都沒有,這點方沐沐一直敬佩他,畢竟這個行業里是出了名了男女關係混亂。公司里不少女同事都把這男人當男神,畢竟多金帥氣,還這麼潔身自好。
但她現在看到的是什麼?
方沐沐興奮地再次血液沸騰,爆炸新聞啊,爆炸新聞!不過她還是強行按下了自己的興奮,不是什麼新聞都能爆的。
戰弈見方沐沐轉著眼珠子不知道在思索什麼,冷冷的警告了一眼。再扭頭看孩子,卻像換了個人一樣,神情寵溺,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什麼事都沒有,繼續乖乖睡覺吧。」
戰弈抱著孩子,想要回房間。小傢伙兒趴在爸爸的肩膀上,卻直直的指著方沐沐,「爸爸,她是誰?」
戰弈一愣,戰寧對陌生人從來漠不關心,可是從來不會主動發問的。
「一個卑鄙小人罷了。」戰弈冷冷的道。
「是嗎?」戰寧望著方沐沐,忽然,牽動嘴角露出了一個微笑,「我覺得挺親切的呀,並不像壞人。」
「寧寧,壞人不會把壞字寫在臉上。」戰弈覺得兒子今天有點失常,眉頭皺起來,打算一會兒叫醫生來給戰寧做個體檢,他懷疑方沐沐剛才給兒子餵了什麼奇怪的葯。
「這位阿姨,你……」戰寧眼睛緊緊的盯著方沐沐,還有話要說。戰弈卻擔心他身體有恙,打斷他,直接將他抱回了房間。
而方沐沐則在戰弈的命令下,被人拖回了最開始的房間。窗子已經被鎖死,樓下還站滿了警衛,門口也是,她想再逃是不可能了。
方沐沐不清楚戰弈待會兒要怎麼處置她,不會讓她死,恐怕會讓她生不如死。在提心弔膽的等待中,方沐沐睡著了。她實在太疲憊了。拍一盤錄像帶三天沒合眼,為了保護這盤錄像帶也是費盡心力。
不知過了多久,一杯冷水將她潑醒。方沐沐打了個寒顫,睜開雙眼。
「你到底是誰?」戰弈居高臨下俯視著方沐沐,目光如刀。
方沐沐勉強撐著站起來,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戰弈接著道,「知道寧寧的存在,進入寧寧的房間,莫名其妙取得寧寧的注意,你是誰派來的?想得到什麼?」
方沐沐覺得好笑,原來戰弈不僅把她視若螻蟻,現在更認為她是姦細。
折騰到現在方沐沐已經沒有與人爭論的精力了,直接破罐子破摔道,「你認為我是誰派來的,我就是誰派來的。反正在你眼裡,我這種人為了錢什麼都辦的出來吧,無所謂的。
我只告訴你一點,我今天若不按時回去,明天梨月的新聞就會按時登報。您若是讓我平安離開,這件事我還可以考慮和領導商量一下,選擇一個比較平和的處理方式,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方沐沐目光灼灼的對上戰弈沉鬱的雙眼,她在賭!當然並沒有什麼她回不去,新聞就會登報這麼一說,她又不是神,哪能預料到今天這一劫。她要是能預料到,早就做好防範措施了,哪能這麼輕而易舉就被抓過來。
戰弈眉毛一挑,似乎在笑方沐沐的自作聰明,「你在威脅我?」
方沐沐想到剛剛,她用兒子威脅戰弈,戰弈都下手的毫不含糊。
現在她若還不知死活,恐怕真會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於是方沐沐換了個緩和的說法,「我是在跟你平等交易。」
戰弈一下就聽出了方沐沐那點小聰明,「怎麼個交易法?」
方沐沐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道,「你要照片,只要你保證不報復我,我可以滿足你。但是我失去了這些資料,領導那裡也不好交代。所以……」方沐沐深吸了口氣,續而警惕地看了眼戰弈冷凌的顏色,補充道:
「你為我提供一個同等價值的新聞,我交出你要的東西,我們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戰弈眯了眯眼睛,笑的有些危險,「我憑什麼相信你?你是個狗仔,最擅長的就是信口雌黃,煽動輿論。你的信用,在我看來根本是負數。」
「那麼戰先生如何才能信我呢?」
「很簡單,彼此留下把柄,自然就不擔心你出爾反爾了。」戰奕一個手勢,周圍的保鏢會意老闆的意思,上前輕而易舉困住了方沐沐。
方沐沐手臂被牽制,心裡大感不妙!
「梨月的事倒也罷了,我雖是她經紀人,對她提攜頗多,但她私生活混亂,也是她咎由自取。但是……」男人的臉倏然冷下來,「寧寧的事是絕對不能外漏的,這個圈子裡流言蜚語太多,我只想讓他平靜長大。」
方沐沐徹底絕望了,看戰奕方才對那孩子的態度,她明白,孩子是他最後的底線。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見到那個孩子,更不該知道那孩子和戰奕的關係。
「你想如何?」方沐沐心如死灰,這次恐怕是逃不過了,插科打諢、裝傻充愣都沒有用了。
戰奕冷著一張臉,從書房的辦公桌里拿出相機,對手下人吩咐,「把她的衣服脫了。」
保鏢一點也不含糊,「刺啦!」一聲,她本就單薄的襯衫一下子就被撕開了。
方沐沐驚呼一聲,驚懼與恥辱瞬間在心底爆發開來,猛地掙脫保鏢的束縛,緊緊抱著胸前殘破的衣物,蜷坐在地毯上,一雙杏眼含著被屈辱的淚光,倔強中帶著恨意,瞪向辦公桌前的那個人。
之前戰奕親自動手時,她尚可以裝傻,因為那時是兩人之間的事。現在卻是這麼多雙男人的眼睛都在看著,她怎麼還能無視,他這是赤裸裸地在侮辱她!
在她以往的歲月里,即使是她在病床上離婚的那一天,即使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姐姐,挽著自己的丈夫一起奚落她的那一天,她都從未感覺到如此屈辱。那時的她尚有病服蔽體,尚可以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上,與她的丈夫和姐姐對抗。
可是現在,她連可以蔽體的衣服都快要沒有,她所做的偷怕也並沒有什麼道德可言。她究竟是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從一個尊貴的方家千金,變成一個衣不蔽體的娛樂狗仔。
片片白雪的肌膚在黑衣的保鏢之間,在深紅的地毯之上,如同一個發光體一樣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戰奕也沒有辦法無視,尤其那雙眼睛,瞪得他心慌。但同時也不得不在心底里讚歎,這女人的情緒有如此爆發力和感染力,如若展示在熒屏之上,該是有多麼的驚艷!
幾個保鏢大約也有些被這女人突如其來的氣勢驚到,剛才明明還是一個趨炎附勢、膽小愚蠢的狗仔,怎麼忽然之間就變了,領頭的一個保鏢遲疑地問老闆,「戰總,還要繼續脫嗎?」
戰奕抿著唇,沉默了一會,道,「你們都出去吧。」
「是。」所有人都領命離開,隨著關門聲響起,偌大的書房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戰奕站直身體,慢慢踱到她身邊,然後蹲下來。她的眼神未變,仍是如剛才一樣瞪著他,但是近距離的觀察,那雙眼裡除了屈辱與恨,還有更多的東西。
他伸出手,一把扯走了她抱著的殘破布料,露出她被內衣束縛著的姣好身段。方沐沐沒有驚呼,甚至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唯有那瞪著他的雙眼,裡面的恨意又深了一層。
戰奕不客氣地將手指輕撫到她肌膚上,他清晰的看到面前的女人眼睛又瞪大了一分,手指觸感包裹著溫暖的熱度,他的聲音也如那熱度一般灼的人心慌。
「不裝無賴了?」他問。
她不說話。
「現在才是你真實的樣子吧。」
她依舊緊抿著唇,淚珠在她的眼眶裡閃動著遲遲未落,如此動人,又如此倔強。
「你覺得屈辱,你恨我,你選擇了這樣的職業,難道還沒有這樣的心裡準備嗎?好奇心害死貓你不知道嗎?」
他的手移動著,眼看就要進到內衣里,聲音也逐漸生冷,「今天你是逃不過的,是要我動手還是你自己脫。」
她神色一瞬間又改變了,沒有恨、沒有屈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戰奕知道,她是認命了。
他的手繞到她身後,此時他才知道自己的心跳的有多快,好像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一般。女人的眼裡倒影著他的影子,影影綽綽的如夢似幻,戰奕好像被那雙眼魘住了,書房的窗半開著,隱約可以聽見窗外的一兩聲蟬鳴。他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是為了拍照片,還是因為他真的想看。
解開了內衣的束扣,女人的眼睛也隨之閉上了,兩滴遲遲不落的淚珠,也終於承受不住眼皮的覆蓋,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戰奕心臟怦怦直跳地看著眼前出現的風景,著了魔一樣,全身氣血都往腦子裡沖,熱血沸騰地讓他的手都跟著發顫。
方沐沐閉上眼睛,她認命了,今天的恥辱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既然無法面對,那就閉上眼睛吧,眼睛看不見,就當什麼也沒有,隨它去吧。
黑暗之中她腦子恍恍惚惚想起了新婚的初夜,和現在的情形何其相似,被一個陌生人抱著,被一個陌生人褪去了衣衫,看盡身體的每一寸。
所幸的是,戰奕還算是信守承諾,拍完之後讓女傭進來幫她換了新衣服,之後就有保鏢帶她出了別墅,他本人則再未出現。
這樣也好,方沐沐也不知如何面對他。
戰奕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載著方沐沐的車子,慢慢滑進叢林掩映的夜色里,漸漸消失不見。他的手裡捏著一疊剛洗出來的照片,那是他剛才親自拍的。照片上的女人閉著眼,沒有絲毫反抗地躺在深紅色的地毯上,濃密的長發鋪陳在身下,如黑色的波浪托著玉一樣的身體,散發著墮落般的凄美。
車開了好一會,才開出別墅。車窗外的天色已慢慢變亮,東方的天空開始浮出橘黃,而西方的天還沉在淡淡的黛青色之中,樹木和高樓在這黎明破曉的時刻,都在靜靜沉睡著。
原來,已經過了一夜了。
「戰總給您留了一個文件袋,說是約定好交給您的,就放在後座,您可以打開看看。」
方沐沐動了動遲鈍的身體,從身旁拿起那個牛皮紙袋,解開後面的繩結,從裡面抽出一疊照片。
共十一張,每張都是同一個男人,在與另一個女人親密地擁抱親吻。那張熠熠生輝的臉龐,七分男相,三分女相,方沐沐再熟悉不過,因為她懷孕的那段寂寂時光,就是看著這個男人的電視劇來打發的。
天王級演員,顏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