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買賣
所謂水鬼，生於水中，滿月化為人形。女之貌美如花，男也英俊瀟洒，皆可魅惑人心，隨後帶來災禍。此關於水鬼傳說，在附近村裡廣為流傳。
張瘸子的事情被蔣三哥給壓了下來，蔣妹倒是安靜了幾天，沒有什麼多大的動靜。
只不過柳圓圓和蔣三哥的事情在附近村子里鬧得沸沸揚揚，越傳越離譜。
好在蔣三哥的家住下山下，離那些村子有一段距離，至於那些閑言碎語，聽不見。
經過張瘸子那麼一鬧，這些日子，柳圓圓細細地琢磨了下蔣妹的話，愈發的愧疚。
為此想著儘快將自己的身子，也好能夠幫他們將那些銀子還回去。
她不喜歡欠人情。
柳圓圓的身子本來就不怎麼好，細養了幾日仍然才算有了些起色，能夠保持點體力。
她發現按照原來蔣三哥給柳圓圓請來大夫的法子，吃下去傷勢也要有一月左右才能恢復。為了能夠讓自己儘快好起來，柳圓圓拜託蔣三哥，在去狩獵的時候，幫自己帶些草藥回來。
柳圓圓穿越來之前，也不過是朝九晚五的小護士。拿著普通的薪水，過著小日子，平日愛看看小說。
回想如今的處境，柳圓圓發愁得緊，好在蔣三哥帶回來的草藥有些作用了。不過半個月，那些被張瘸子帶人打出來的傷痕，迅速恢復，風寒也好得差不多。
她大學本就研讀中醫學，藥理方面掌握一些。
蔣三哥平日起早貪黑在外面忙碌，差不多道夜幕降臨的才回來，家中所有的家務有都落在了蔣妹的身上。
小小的人兒挑著那麼多的擔子，辛苦得很。
自己的精神也差不多恢復了想，柳圓圓也不想每天閑著，開始慢慢幫襯著蔣妹做活。
劈柴燒飯洗衣，起初蔣三哥不同意，廢了柳圓圓好大的口舌才算是說通了。然而這些柳圓圓起初做得一塌糊塗，盯著蔣妹說教帶來的壓力，在養病時間的慢慢磨練，愈發的上手了。
這日，她將柴火劈完，想去問問蔣妹有沒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自己幫忙。
她走到屋子旁，突然聽到屋內的人壓低著聲音，不知是在商量著什麼。
自問她是沒有那種聽被人竊竊私語的毛病，可是陡然提到了自己，柳圓圓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娘，人我已經聯繫好了。」蔣妹的聲音，「過兩天趕集，我同大哥說帶圓丫頭出去轉轉，到時候將她交給牙婆子的人。」
屋內先是傳來一陣咳嗽聲，有氣無力地說著：「牙婆子也好，賣得價格高，運氣好的話，也能夠找個好人家。」
「那可不是，就她那副姿容，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同牙婆子抬到了五兩銀子。」蔣妹厭惡地說著，「多餘的二兩也算是我哥這些日子給她治病和白吃白喝的錢，也算是扯平了。」
這些日子，為了讓柳圓圓留在家中，家裡多年的積蓄全都沒了。若非她哥起早貪黑，在外面辛苦狩獵，家裡只怕是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好了。」蔣母有氣無力地乾咳了兩聲，「別讓圓丫頭給聽著跑了，你哥那邊打算如何交代？」
蔣三哥乃是蔣母的兒子，他那個性子自己再清楚不過。這麼強行要將柳圓圓留下，若是人不見了，回來還不知會做出怎樣的事情。
蔣妹說：「娘，這你就放心。我到時候就說圓丫頭趕集后想家了，我就送她回去了，隨後她也就不回來了。」
這個借口的確是不錯，柳家村的人不待見蔣三哥她們是知曉的，蔣三哥也從來不會去柳家村。如此一來，兩全其美。
就算到時候蔣三哥知道了，只要拖一些時日，人走遠了，縱使他想將人給贖回來，也是不可能的。
柳圓圓在外面將蔣家母女二人的計劃悉聽在耳中，她並沒有選擇衝進去拆穿，反而有些失魂落魄地從屋內走了出來。
沒想到她柳圓圓如此命運多舛，剛來沒多久，別人打了，如今又要被賣給牙婆子。
她坐在小灶前，如平常一般，生火煮起了地瓜。家中貧瘠，地瓜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伙食了。
洞口那燃燃燒起的火苗，柴火被燒得噼里啪啦的聲響，柳圓圓坐在那裡想了很久。
她做了一個決定，決定按照蔣家母女的計劃，把自己給販賣給牙婆子。
蔣妹說了她在這裡，若非是蔣三哥起早貪黑的話，只怕是早已經揭不開鍋了，加上蔣母的病情，這個家裡很需要銀兩。
自己總說要將銀兩還給人家，可是此處乃是古代，人生地不熟，同她那個年代有著很大的差別，想要賺取錢財，豈是那麼容易？
如此細想，柳圓圓覺得自己就算是被賣，那也理所應當的事情。蔣家救了她的命，幫她躲過了張瘸子，這些都是她欠蔣家的。
其實賣給牙婆子沒準是個不錯的選擇，要是條件好的話，也算好是有個落腳的地方。若是情況太差，如今自己的身子也差不多好了，不行等走遠了之後，她再想路子逃出來。
心裡那些小算盤敲定了，柳圓圓接下來兩天也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好歹自己也是受蔣三哥恩惠，如今一聲不吭走了，不知蔣三哥後來會怎麼想。
轉眼就到了趕集的日子，蔣妹並沒有向柳圓圓明說，同蔣三哥告別之後，便就離開了。
走得時候，柳圓圓可是憋足了勁沒回頭。
蔣家沒錢，趕集也是步行而去。她們天還沒亮就動身出發，差不多天亮的時候，才算是到了村口。
蔣妹怕柳圓圓跑了，撒謊說等朋友。
柳圓圓也只是傻乎乎地點著頭，陪她在那裡等朋友。
這一等就等了半個時辰，淡淡的餘光灑在小路上。
柳圓圓遠遠就看到前方有兩個人走來，一胖一瘦，形成明顯的對比差。
胖的乃是女的，應該是傳言中的牙婆子，肥頭大耳，面向猙獰，看的蔣妹和柳圓圓都有些害怕。瘦的是個男的，賊眉鼠眼。
「賣誰？」牙婆子兇狠的問。
蔣妹蒙了，手指向了柳圓圓，柳圓圓也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