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逃出江灣
第二十九章逃出江灣
「淞滬會戰」自8月13日開打至今,戰況空前激烈,中日雙方在兩個月的激烈對抗中誰都沒有佔到上風,戰爭在繼續,雙方都沒有任何突破性進展,一直在僵持,松井石根見他原先使用的從側翼突入,包圍中**隊的企圖無法實現,於是決定改分割包圍為中央突破,命水源中將領27師團直趨真太公路,威逼大場左翼,劉行方面的日軍,渡過薀藻浜後攻向大場以西塔河橋,日軍進攻的突然變化,徹底打亂了**第18師、第26師、第67師的軍事部署,倉促應戰,戰鬥一開始就處於膠著狀態,中**隊從大場東面,經大場、市中心向東北而成一半圓形陣線,江灣以北,廟行、大場位置特別突出,水源中將見此情況,立即調集各種火炮、飛機集中猛烈轟擊,方圓數里,幾為焦土,接下來機動坦克發起衝鋒,掩護步兵佔領胡家橋、塔河橋、走馬塘等處,沒有多久,大場失守,大場落入日本人之手,實際上宣告塞克特防線已經被日本人突破,蔣介石只得作出放棄北站--江灣陣地之舉。
崔正雨坐的運煤車到了上海,滿臉黝黑崔正雨跳下車,他也不知道復旦大學在什麼地方,他四處打聽,終於知道復旦大學在上海江灣,他馬上叫了一輛黃包車向江灣趕去,走了一個時辰,路上突然出現了大群難民,他們爭先恐後的向租界方向跑去,崔正雨看到這亂糟糟的場面就知道『淞滬會戰』很快就要結束了,上海馬上就會淪陷,沒有多久,越來越多的難民已經把大路堵得水泄不通,黃包車根本沒有辦法通過了,崔正雨只好向車夫問明白去江灣的路,下了車,拼盡全力的從成千上萬擁擠的人堆中擠出,向江灣方向飛速跑去。
一點都不知道大禍即將降臨的唐玲還和以前一樣站在那樟樹下,等老闆娘夫婦開攤,自從唐玲在這餛飩檔做事後,這餛飩檔突然出現了一個美麗動人的年輕姑娘,引得路人駐足觀望,所以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每天這三個人忙得天昏地暗的,但是今天特別奇怪,不但老闆娘夫婦沒有在樟樹下出現,路上卻出現了很多提著大包小包的老百姓,他們看那美麗的姑娘還呆站在那樟樹下,都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她,一個年長的男人離開逃難的人群,快步跑了過來大聲道:「姑娘,你還不快跑,大場失守了,**已經開始撤退了,日本人馬上就打過來了。」唐玲聽說日本人要打過來,頓時花容失色,年長的男人對唐玲道:「我們正往租界跑,你想走的話就跟在我們後面。」雖然江灣一直是兩軍交戰的前線,唐玲心裡也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出現,但是突然出現這種情況,她還是始料未及的,她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也不知如何是好,對年長的男人說道:「大叔,你還是先走吧!我還有事,還要等一個人。」那年長的男人看這姑娘雖然有些猶豫,但是並沒有走的意思,也不好強人所難,只好點點頭,轉身離開,沒有多久,老闆娘夫婦提著行李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老闆娘一把抓住那還在樹下發愣的唐玲的手,大叫:「姑娘快跟我們走。」一發炮彈在前面不遠處爆炸,跟著炮彈一個接一個的在他們附近爆炸,人們驚慌四處逃竄,唐玲看老闆娘夫婦用一種期待、哀求的眼光看著她,她實在不忍,她隨老闆娘夫婦心不在焉的跑了起來。
跑了一袋煙的時間,她猛然的想到,如果自己這時從復旦大學門口離開,有可能一輩子都見不了崔正雨了,世界如此之大,人海茫茫,崔正雨再有本事也不見得能找到自己,她用力掙開老闆娘的手,對老闆娘堅決的說道:「嫂子,你們先走吧!我要在那大學門口等我的朋友,我不能就這樣和他分開。」也沒有等老闆娘答覆,轉身向復旦大學門口跑去,老闆娘知道這姑娘的心思,知道她心意已定,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沖著唐玲遠去的背影大喊:「姑娘,你要小心啊!」唐玲停下腳步,轉身向老闆娘夫婦招了招手,大聲喊道:「你們也要小心,快走吧!」轉身離開。
一路上難民越來越少,崔正雨看到路邊店面的招牌,知道他已經趕到了江灣,他幾乎可以肯定唐玲會在復旦大學門口等他不會離開,因為他覺得她有點傻傻的,但是又非常惹人喜愛,他也不能肯定自己是否已經慢慢愛上了她,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為了救她,即使是前面有千軍萬馬等著他,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衝過去,因為他可以隨時替她去死,他以前從來沒有戀愛過,他也不知道他對唐玲這份感情究竟是不是愛情,他的戰友吳新曾經告訴過他,愛情總是在不知不覺的產生,他剛開始有點不相信,現在他漸漸明白,這種事正在自己身上發生,他覺得愛情其實最讓人著迷的地方是發生的過程,相互朦朧愛意的那種感覺,一絲絲的品嘗,一絲絲的回味。
崔正雨大叫著唐玲的名字,瘋狂的在江灣的大街小巷尋找唐玲的蹤跡,他根本不敢想像唐玲落到日本人手裡會怎麼樣,如果那樣的話,他會覺得自己很無能,不配做中國男人,如果真能回到未來,這樣的事發生肯定會被自己那些年輕的戰友痛罵、恥笑,遠處傳來槍炮聲,炸彈不斷在街上爆炸,一棟棟民房在日本人的炮火中倒塌,突然,不遠處時斷時續的哭聲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他尋著聲音找了過去,沒有多久,在前面不遠出現了一所學校,整個校園已經被日本人的炮火炸得滿目瘡痍,他遠遠的看到被炮火嚇得瑟瑟發抖的唐玲縮成一團坐在那所學校大門口低聲哭泣,他快速跑到唐玲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大喊:「走啊!」唐玲看一個黑臉大漢拉著自己的手,一下子沒有認出是崔正雨,她摔開了崔正雨的手,有氣無力的,哀傷說道:「大哥,別管我,你自己走吧!我要在這裡等朋友。」崔正雨心裡一陣激動,他一把抱住唐玲柔聲道:「你的朋友來了。」抓住她的手,拖著她就跑,唐玲聽到了這熟悉的聲音,一切委屈、恐懼從心裡馬上消失,一把抱住崔正雨,放聲大哭,她抽泣著哀傷的說道:「我以為你不會來了,不要我了。」崔正雨看唐玲哭得成淚人似的,深情望著唐玲的眼睛,動情的說道:「我把你從南京帶了出來,就是打算和你一直在一起,我現在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可以失去一切,但是絕對不能失去你,如果那樣的事真的發生,我想我也不想在這個世界多做片刻停留。」唐玲聽崔正雨口裡說出這樣的話,知道崔正雨對自己已經有了情意,她心裡一陣歡喜,低著頭小聲說道:「盡說傻話,滿嘴胡言。」崔正雨急道:「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思。」唐玲看崔正雨又回到自己身邊,她也不想在這生死緊要關頭耍什麼小姐脾氣,擦了擦眼框里的淚水,沖著崔正雨說道:「日本人快來了,有什麼話離開這裡再慢慢說,楞在那幹嘛!快跑啊!」抬腿跑了起來,崔正雨知道唐玲已經恢復正常,笑了笑追了過去,炮彈不斷在街上爆炸,遠處傳來了坦克的轟鳴聲。
顧竹軒和小汪坐在客廳了喝茶,一個白衫壯漢跑了進來,大聲道:「『分頭』和『老八』他們回來了。」顧竹軒把茶杯放到了茶几上,驚奇的問道:「那他們為什麼不進來見我。」白衫壯漢道:「他們幾個人跪在了大門口,不敢進來。」顧竹軒驚訝的問道:「出了什麼事。」白衫壯漢道:「不知道,看他們的樣子是他們做了什麼錯事。」顧竹軒站了起來道:「我出去看看。」走出客廳,小汪也起身跟在了顧竹軒的後面。
顧竹軒來到門口,看到一輛大卡車停在了自己家門口,分頭』和『老八』他們幾個人跪成了一排,他們看顧竹軒和小汪出來同聲大叫:「四爺,小人做事不利。」顧竹軒剛想問他們出了什麼事,租界巡捕房華人探長陳梓欽帶著一大隊持槍警察沖了過來,將顧竹軒他們團團圍住,顧竹軒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江湖豪士,他不慌不忙沖著陳梓欽笑了笑,說道:「陳探長,我顧某人好像沒有得罪過你,用不著給我擺如此大的陣仗。」陳梓欽微微一笑說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剛剛接到線人報告,這裡有人私運鴉片,四爺,你知道我的為人,我對鴉片這東西可是深惡痛絕,我不會放過一個想用這東西發財的人。」顧竹軒坦然一笑道:「如果說別的什麼事,我想我是江湖中人,總不可能那麼乾乾淨淨,但是,鴉片這東西我可不敢沾,我知道沾了這東西,沒有什麼好結果,真會斷子絕孫。」陳梓欽淡淡一笑說道:「那可不一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絕對的事,我以前確實沒有接到過你做這事的任何風聲,我那時還挺欽佩四爺的為人,還真為上海灘有你這樣的人物感到高興,今天我接到這樣一個消息我也覺得非常意外,為什麼你所說的和所做的完全對立。」顧竹軒笑道:「你為什麼沒有懷疑這消息的真實性,這就是我所不能理解的。」陳梓欽笑了笑,說道:「這消息的來源我肯定不可能告訴你,我也不能確定你是他說的那種人,所以我親自領人趕來,如果真是他說的那樣,我真想看看你在人贓並獲的情況下還是不是那麼正氣凜然。」顧竹軒笑道:「我看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你做你該做的吧!為了表示我的清白,我要我的手下儘力配合你,如果你真在這裡搜出了鴉片,我也不用你抓我,我自己把自己綁上,跟你上巡捕房。」陳梓欽道:「非常好,我希望那人是在胡說。」雙手一揮,對那些持槍警察大聲道:「先搜那卡車。」顧竹軒一聽陳梓欽要搜那卡車,好像心裡明白了什麼,臉色大變,心裡嘀咕:莫非這幾個小子跪在這裡請我原諒,是他們真的犯了戒,偷偷瞞著我,私運鴉片,如果那樣,我這一世英名就今天被這幾個小子給毀了。他心裡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跪在卡車前面的分頭』和『老八』看著持槍警察氣勢洶洶的爬上卡車,他們並不明白這車鴉片是嚴家亮瞞著四爺打著四爺的招牌命令他們做的,這幾個人這時刻,心裡不知道有多感謝崔正雨,要不是他幫那年輕人燒了那車鴉片,他們這下子真為四爺惹來大禍。
持槍警察在卡車上沒有搜到任何東西,陳梓欽也覺得奇怪,心裡嘀咕:莫非那人的消息真是假的。心裡暗罵:擺道擺到巡捕房來了,真是無法無天。他又不甘心就這樣離開,對那些持槍警察大聲說道:「剛才四爺也說了,我們到他住宅看看他也不會生氣,你們進去看看,千萬注意不要弄壞了四爺的東西,知道嗎?」持槍警察同聲說道:「是的,探長。」顧竹軒看那卡車裡沒有搜出鴉片,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了下來,他大大方方對陳梓欽做了一個悉聽尊便的姿勢,持槍警察進了顧宅。
沒有多久,警察們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陳梓欽看著那些警察的樣子就知道沒有搜到什麼,他心裡卻突然有一些安慰,他覺得自己倒是沒有看錯人,他沖著顧竹軒一抱拳大聲說道:「四爺,今天是小弟的錯,多有得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改天我擺上一桌特意給四爺賠禮道歉。」顧竹軒一抱拳,笑道:「陳探長做事光明磊落,我十分欽佩,至於今天的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陳梓欽道:「多謝四爺能有所體諒,告辭。」領著持槍警察離開,顧竹軒沖著還跪在那裡的分頭』和『老八』他們大聲喊道:「還跪在那幹什麼,盡給我丟人現眼,有什麼話進屋說。」轉身走進大院,分頭』和『老八』他們馬上起身彎著腰、低著頭跟著顧竹軒和小汪進了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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