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8章 愛！

師畫煉知道，趙一凡所說的人都是誰。

一個是夢陵的惠王，一個就是剛才所說的媯王。

剩下的則是陳泰山、先帝，還有當時參與過那件事，知道內情的宮女太監，以及趙景雲自己。

越是這種事情，其實像李公公那種大總管知道的越少。

因為平日里他們出現的場合太多了，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會被人看出來心中的想法，為了安全起見，所以先帝是絕對不會允許那種事情出現的。

但說到這了，師畫煉更是想不明白，李公公為何要犧牲！

此刻，她已經確定，李公公的死，並非是什麼意外，或許是皇帝希望他死去吧。

亦或者是，他覺得自己該死了。

「陛下，那要是這樣的話，趙王爺或許永遠都查不到啊。」

「您這又是何必呢？」

剛剛說了那麼多一直壓在心底的話，這也讓趙一凡的情緒好了很多，他做了幾次深呼吸，情緒化和了不少，輕輕拉著師畫煉的手，目光如水。

「畫煉，你是個純情的女子，也是個好女人。」

「正是因為這樣，朕才會這麼想要把你留在身邊。」

「剛才講了那麼多，從開始我就說過了，這是媯王說出來的。」

「他既能和朕講，你就知道他不會同趙飛揚說起？」

師畫煉恍然大悟，她剛才完全被這件事所著迷，這才忽略了這一點。

但也就是在這個事後，師畫煉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全身一沉。

「陛下，這可是你之前要賜死媯王的原因？！」

「沒錯。」

剎那之間，趙一凡的目光變的兇狠起來，臉上也蒙上了一層寒冰。

「我當然是不想這麼做的，但是沒有辦法。」

「他知道的太多了。」

「所以他死了，當年在場的所有宮女太監也都死了。」

「包括惠王，他也會死，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就是明天，朕明天會讓他入宮來，但是在半路的時候，他會被一刻天降的巨石殺死。」

「就算殺不死，我們也再見不到他了。」

提起殺人的事，趙一凡反而變得冷靜了，他就像是一個無情的機器一樣。

雖然冰冷但是面無表情。

「那……」

師畫煉原本還想法說點什麼，可是看著趙一凡這幅樣子，又聽了這麼多心裡話，她知道，皇帝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他這麼做，完全正確。

「陛下，即是如此，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都過去了？」

趙一凡搖搖頭：「如果僅此而已的話，李公公就不必犧牲了。」

「他的死，只有原因的，你知道朕之前一段時間開始就在冷落他，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把這一切都告訴他了。」

師畫煉娥眉一挑：「那當時李公公是怎麼說的？」

趙一凡笑了：「他當時什麼也沒說，反而比平時更為平靜。」

「為何？」

「因為他早就知道這一切，還是媯王告訴他的！」

「所以呢？」

師畫煉深吸口氣，也許這故事最恐怖的片段就要出現了。

趙一凡慘然一笑：「所以他沒有告訴朕，是想著不想讓朕失去飛揚兄這樣的好幫手，而且他說永遠不會把這件事道出。」

「陛下，李公公肯定做得到！」

趙一凡笑了，看著師畫煉那副焦急的樣子，他真的笑了。

「你說的沒錯，他的確做得到。」

「可是當日，朕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把硯中的墨，潑在了地上。」

「啊！」

忽然之間，師畫煉讀懂了皇帝的深意。

「陛下，當日李公公既在您面前承認了這件事，他這雖然是對您的忠誠！」

「肯定是他卻違背了誓言，將這件事講了出來！」

「對！」

趙一凡重重點頭，師畫煉不愧是蕙質蘭心，尋常女子豈能想到這一點？

「那個時候朕的行為就是在告訴他，他已經做錯了。」

「但是李公公還不自知。」

「別看他是朕最親近的人，可什麼事都可以理解他，唯獨這件事，那可是關係到了朕的身家性命。」

「所以絕對不能饒！」

師畫煉不在說話了，她忽然明白了什麼叫做無情最是帝王家。

也更加理解趙一凡的痛苦，皇帝這個位置還真不是人做的。

「陛下，那現在李公公既然也死了，是不是這件事就可以到此為止？」

師畫煉近乎是祈求的看著他。

一雙水汪汪的媚眼，閃爍著波光。

她是多麼希望趙一凡可以點點頭，然後讓這件事徹底往事如煙的過去。

但可惜現在已經犧牲了很多人。

算了……

他們的死，可以讓這個國家更好，那就是有意義的。

而且師畫煉也相信，他們願意背負這份沉甸甸的擔子去到另一個世界，面見先帝。

然而……

趙一凡的回答相當乾脆果斷，他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為什麼！」

師畫煉真的有點崩潰了，方才的一切她都可以承受，因為木已成舟，再沒有更改的餘地，但這尚且沒有發生的事情，為何不行！

她不懂！

反正趙飛揚永遠都不可能找到事情的真相，那又何必再繼續計較下去？

到底要死去多少人，才能把這件事徹底掩埋？

莫非是皇帝覺得她也會泄密嗎？

恍惚之間，師畫煉忽然有了一種絕望。

「陛下，您是不是信不過臣妾？」

「如果是這樣的話，臣妾也是可以死的。」

師畫煉肅穆的凝視著他，只要此刻趙一凡點頭，她會馬上自戕而亡。

因為她對這個世界的所有留戀，只有三個。

第一就是她的妹妹師果果，現在妹妹就在宮中，無憂無慮，她相信要是自己真的去了，皇帝會好好對待那個丫頭的。

第二，則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給了師畫煉前所未有的關愛，所以師畫煉必須還給他前所未有的愛。

愛的力量，可以超越生死！

至於最後一個，那就是趙飛揚！

師畫煉能夠順利進宮，能夠走到今天，當然都和趙飛揚有著莫大的關係，並且捫心自問，對於那個神武的男人，師畫煉也有那麼一點點非比尋常的心思。

雖然只是微乎其微的。

在這個世界上，能讓她牽挂留戀的只有這三件事。

而這三件事都可以得到很好的解決，她還有什麼放不下？

妹妹可以過的很好，而那兩個男人也可以和平共處，愛還在，人也在。

知不是失去的是她，一個無所謂的女人，這有什麼？

值得！

師畫煉想的很決絕，但是趙一凡卻不肯讓他這麼做：「畫煉，朕知道你的心，但這件事已經和過去不一樣了。」

「為什麼？」

師畫煉不懂，但是趙一凡卻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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