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面試
「我之所以忍你和譚若晴到現在，就是因為她當初捐腎給我，還有你把我撫養成人，」譚若初盯著唐婉臉上通紅的手指頭印，笑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譚若晴！」
譚若初伸手指著病床上怒目圓睜的女人：「一顆腎再值錢也不超過一千五百萬吧？該還的，我都還清了。從今天開始，你們走你們的獨木橋，我過我的陽關道，再也井水不犯河水！」
那個男人給了兩千萬，真是天價。
往後，她和面前這兩個人再無瓜葛……
……
四年後。
譚若初跟在一對情侶身後走出機場，見兩個人打情罵俏，她不免得有些感官不適。
在國外留學這四年，只要不犯法，她什麼都學什麼都做，可唯獨不談戀愛。
趕到星耀傳媒時，剛好是下午一點鐘。
策劃部編劇一職正在火熱應聘中，面試的人從會議室外開始團團圍住，水泄不通的，譚若初費了好半天勁才找到個位置坐下。
旁邊的女人在補妝，面前擺著的簡歷上，『南加州大學編劇美術碩士研究生』一行字寫得娟秀，和她人一樣貌美可觀。
譚若初倒吸了一口涼氣。
鬼知道她為什麼要聽閨蜜的話來應聘星耀編劇，可能是她不要命了，也可能是她實在太想成就自己的夢想。
而星耀，這個在國際上猶如發光般存在的傳媒公司，是她通往夢想成功的最佳鑰匙。
「下一個，楊嘉笙。」
人事經理秘書叫走了譚若初身邊的高材生，哪怕女人步伐中滿滿透著自信，她卻還是跟著收緊了呼吸。
不出兩分鐘，女人咚咚咚踩著高跟鞋，抹著眼淚跑了出來。
「星耀的面試也太嚴格了，剛才那個女的是南加大的，之前還在納斯傳媒跟著菲爾斯干過一段時間。」
「這樣也淘汰，那我們不是來自取其辱的嗎？」
聽見有人在議論菲爾斯，譚若初垂下腦袋，莫名覺得好笑。
跟在菲爾斯手下算什麼漂亮履歷？別人不知道，可她清楚，菲爾斯現如今根本寫不齣劇本了，去年他拿獎的那個本子就是找槍手寫的。
包括她也參與了編劇。
「下一個，譚若初。」
秘書的聲音渾厚洪亮，將譚若初跑遠了的思緒瞬間拉了回來，她起身理了下，身上的職業套裝，擺出甜美的微笑跟了上去。
面試官有五個人，其中三個譚若初都曾在電視里見過，都是國寶級別的編劇人。
譚若初禮貌地彎了彎腰，然後坐到了椅子上。
「你好，請用英文自我介紹二十秒鐘，儘可能對自己的定位概括準確，」面試官的第一題來得猝不及防。
譚若初英文不錯，面不改色地介紹完了自己，當然，面試官們依舊高冷。
「三等院校畢業，」面試官翻閱著她乾淨的履歷，口吻稀疏平常，「作品也一個沒有，那麼請問譚小姐，你是如何認為我們星耀會放棄國外一流大學的碩士博士畢業生，而選擇你呢？」
這問題可真是犀利啊。
譚若初逼自己冷靜，笑靨如花：「請問能麻煩幾位老師，看一下我在大學期間寫過的劇本嗎？」
說時遲那時快，她立馬低頭開始翻劇本。
「譚小姐，我們還有近百位人員需要面試，如果每一位都拿著自己那些不知名不成氣候的劇本來讓我們過目，我們接下去可面試不完了。」
坐在正中的面試官冷漠地招招手：「下一個。」
譚若初被人往外請時，其實很想說近兩年裡有三部知名影片的劇本她都有參與創作，且其中一個本子她這個不知名的小卒負責了將近百分之七十的部分。
而當然了，在圈內她這種人，被稱作槍手。
功與名都是擁有署名權的那個人才有的，她是藏在幕後的小丑，出於職業道德，她絕不應該把真相公諸於眾。
所以，問題不在於她說或者不說，而在於這些面試官根本不會信她。
剛走到電梯門外，她便接到了閨蜜陳優優打來的電話。
「大老婆，面試得怎麼樣？面試官們一定被你的本子驚艷到了吧！」這個娛樂圈裡出了名的戲品好人品濫的閨蜜，對譚若初那叫個巴心巴肝。
譚若初伸出腳尖蹬著地板：「我還沒來得及掏出我的大寶貝，就被轟出來了，你說呢？」
「那他們可真是瞎了眼，改天咱們騎他們頭上去拉屎拉尿得了。」
「你還記得自己是個公眾人物嗎親？」譚若初樂不可支，本來還陰鬱的心情，因為陳優優的妙語連珠忽然好了不少。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裡頭站著一個捲毛葡萄眼，可愛到爆炸的小男孩。
他背著小書包，一雙大眼睛正炯炯有神地在盯著譚若初看。
譚若初看著他一時都忘了眨眼，心幾乎被萌化了！
「阿姨，你不上來嗎？」小傢伙奶聲奶氣地問。
「啊，上！」
譚若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趕緊招呼陳優優一聲就掛斷了電話，緊跟著一頭扎進了電梯里。
她站在偏後方的位置，看著面前可愛的小孩，漸漸的，心口有些泛酸。
她當初生的那個孩子，如今差不多也和面前這小孩一般大吧，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過得好或者不好。
小孩從褲兜里掏出一部手機，打開微信界面摁了語音按鈕，一開口就是萌萌的一句奶音，哼了聲才說：「爹地今天忙工作對我愛答不理，改天我找了女朋友就讓你高攀不起。」
噗嗤……
譚若初沒忍住，笑出了聲。
哪家的小朋友，太可愛了！
「阿姨，這樣躲在背後偷笑小朋友，很不禮貌哦，」程柏旭收起手機，歪著腦袋看譚若初。
阿姨長得好像還蠻漂亮的，怎麼笑起來蠢兮兮的呢？
譚若初以為他不開心了，忙收斂好笑意：「是阿姨唐突了，我跟你道歉，對不……」
後面的那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電梯猛地一震，緊跟著就開始重重地往下墜落。
是電梯故障！
譚若初意識至此，危急關頭飛快把面前超小隻的程柏旭一把拉入懷中，然後，死死地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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