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辭首領的自我檢討
和周子舒的第一次相見是在約摸半個月之前,契機歸功於時空商人的不修邊幅,明明已經打算安頓下來,民宿卻仍舊像個給鬼住的樣子,連院子破爛的木門都沒修整。
那日東方泋提著富鼎軒的招牌五法烹雞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名邋裡邋遢的流浪漢坐在她家院子里的石桌旁,旁若無人的用酒葫蘆飲酒,身影被夕陽拉的老長。
門裡門外的兩人同時愣了一下,直到周子舒收回了目光又默默觀察了片刻,才終於發現這家廢棄民宅的確有人生活的痕迹。
他道了句抱歉,起身要走,東方泋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便將人留下歇腳,順便吃飯喝酒,天南海北的聊,只不過互相都沒有通報過姓名。
也正是沒有通報姓名,周子舒才對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女子有些刮目相看,聊起來也沒有一些顧慮和拘謹了。
於是乎,第二天,東方泋才能留周子舒吃了早飯才放人離開。
她沒給銀錢,也沒問對方要去哪裡,好像就是普通的接待了一個萍水相逢的知己,天地疏闊,去留隨意。
卻沒想到,兩人在這小小的碼頭又碰上了,此時此刻還乘在了一條船上。
「但度無所苦,我自迎接汝。」
身後飄來溫客行有騷包又惋惜的聲音,他彷彿不知道尷尬兩個字怎麼寫,本著只要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的人生信條,在探究周子舒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
老溫啊老溫,對不住讓你當會兒背景板了。在心頭默念了一句,東方泋這才將背著的練習劍放下。
「現在的年輕人喲,肚子里有點兒墨水就當自己是文人墨客嘍。」船頭擺渡的老李搖頭嘆了口氣,彷彿溫客行是什麼無可救藥的紈絝子弟一樣。
「倒是沒想到,在這裡又碰見了姑娘。」周子舒坐在東方泋的對面,徐徐的出了口氣,摸出腰間的葫蘆,又喝了一口酒。
「人生何處不相逢,以天為蓋地為廬。」東方泋搖頭晃腦的念了兩句毫不相關的詩,對周子舒笑了笑,「鏡湖山莊定了五十柄練習劍,我得給他們送過去。」
「姑娘做武器生意?」周子舒覺得有些神奇,以他看人的本事,完全沒想過武器生意能和眼前的人搭上邊。
「我什麼生意都做,這次是出來找東西,武器生意是順便。」東方泋絲毫不避諱這個話題,主線任務已經開啟,主要人物以就位,她要找的東西,還得靠他們幫忙才行。
周子舒聞言只是點了點頭,沒有繼續深問的意思。畢竟,他如果往深處問,那對方問他的話,他無論是說謊還是避而不談顯然都是不禮貌的。
「要不要喝酒啊?我帶了酒和吃的。」東方泋說著就去扒拉劍捆,然後變戲法一樣的從劍捆的中間取出不小的一壺酒,轉身笑著對周子舒說,「這次和上次的不一樣,我又換了個品種,喝不喝?」
有酒喝周子舒當然不會拒絕,當仁不讓的接了過來。
才給自己用小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就聽那姑娘又開始招呼擺渡的船夫。
「李伯,這次帶了燒鵝和牛肉,別划船了,一起吃吧。」東方泋朗聲呼喚。
「哎,好嘞,等我這邊弄好了就過去。」老李樂呵呵的應了下來,這閨女簡直太討喜,想不喜歡都不行吶。
等老李的功夫,東方泋又從完全看不出能裝東西的劍捆中間掏出切好的燒鵝擺上,簡陋的船篷里,一桌不算豐盛但色香味十足的酒食就完成了。
東方泋擺完了東西,抬眼的時候見溫客行的那艘畫舫就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們這艘小船的後面。
「還跟來了嘿。」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東方泋抿嘴笑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周子舒忽然就覺得這姑娘突然笑得有些雞賊。他轉頭看了眼畫舫,又看了眼笑容仍未散去的東方泋,喉結滾動了一下。
「你有話想問我吧?」東方泋哪怕看著畫舫,注意力也未曾從周子舒身上離開過,見狀便開口問了。
周子舒思討片刻,抱著對方有可能會敷衍的態度隨口問道:「方才在碼頭,看姑娘似乎與畫舫上的那位公子認識?」
「是認識。」東方泋大方的點頭承認,「我來越州之前迷路了,幸虧碰見了那位酸文假醋的公子,這才能安然到達越州。」
周子舒沒想到東方泋會回答的這麼爽快,覺得這姑娘很和自己脾氣,便多問了一句:「那為何方才你二人像是不認識一樣?」
東方泋聽后忽然小心翼翼的看了那幫還在調整船行駛方向的老李一眼,俯身靠到周子舒身旁,聲音小小的對他講:「李伯不喜歡那人,我怕說我認識后,惹李伯不高興。要知道,這老頭脾氣怪的很,哄也不好哄。」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周子舒聽后心下啞然,然後再次感嘆自己還是改不掉想太多的毛病。
作為已經卸任的天窗首領,平白無故的怎麼又將簡單的人心想複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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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泋念的那兩句不是正兒八經的詩,是隨便湊上的,不要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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