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蘇御一箭命中靶心遠在蘇懷誠預料之外,他們同住一府,蘇御的身體如何他自然清楚。
每縫秋冬之際,御醫便三天兩頭的往太子府跑,便是春夏蘇御很少病發,也總是病懨懨的,似乎多說幾句話便會體力不支,這些年更從未見他習武練箭,如此一個病秧子,怎樣可能會有如此箭術?
他不相信蘇御是裝病,畢竟幾乎整個御醫院都為他看過診,其中不乏他們的眼線,他若是裝病一早便會被人發現。
而且,裝病一日兩日尚有可能,怎會有人一裝便是八年,能做到這個地步之人該有多麼可怕的心志。
如此便只剩下了一個解釋,那便是蘇御天賦卓絕,即便孱弱至此依然要壓他一頭。
蘇懷誠滿懷怨憎的看向蘇御,只要有蘇御在,便不會有人注意到他,明明他也是太子之子,他的母親也是權貴所出,可他卻如何也爭不過蘇御的風采。
蘇御,必須要死!
蘇御收起弓箭,淡淡一笑,神色溫和從容,「胡公子想如何比試?」
胡繼達略一思忖,笑道:「御花園場地有限,自不能如在馬場一般盡情比試騎射,但若只這般射靶又著實枯燥乏味,不如蒙上雙目,以此比試,如何?」
「蒙目射箭?」蘇御輕挑下了眉心,眸色不明。
「怎麼,太孫殿下可是有疑異?」胡繼達開口問道,轉而又解釋道:「我也只是突發奇想,覺得如此宮宴會添些趣味,也好一較眾位的箭術。」
蘇岑未想其他,只問道:「可是覆著雙目如何瞄準箭靶?」
胡繼達笑答道:「如此好辦,只需在箭靶最外環栓上銅鈴,我們便可知其方位。
睿王爺也有興趣一試?」
覆目而射對蘇岑來說並無實際意義,便如敵人不會一動不動任人宰割一般,在戰場上也不可能蒙著眼睛射箭。
不過也正因如此蘇岑從未嘗試過,倒還真有些興趣。
蘇懷誠見狀轉了轉眼睛笑道:「難得睿王叔有這般興緻,兄長,我們幾人不如便陪王叔賽一局吧。」
蘇岑掃了蘇懷誠一眼,就他那點微末箭術,他寧願自己射也不想帶著他,祈佑與懷陽兩人倒是不錯。
特別是祈佑,讓他有些驚喜,他更想看看這個孩子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見蘇御未語,蘇岑以為他擔心會射不中箭靶,便道:「你箭術不錯,想來便是覆目也差不了,不如一試。」
蘇岑直接越過了蘇懷誠與蘇御說道,他的冷漠讓蘇懷誠直接黑了臉色。
胡繼達反是牽唇露出一抹笑意,附和道:「睿王爺說的是,王爺常年駐守邊境,難得有機會討教,殿下可不要錯過這次機會才是。」
蘇岑聞后蹙了蹙眉,他的確是想看看祈佑的箭術,但胡繼達這般說反倒成了強迫。
蘇岑對幾個堂兄奪嫡之事雖無興緻,但這並不妨礙他不喜胡家人。
胡駭生性殘暴,行軍打仗本也無可厚非,只他縱容手下將士燒殺搶掠,更動輒屠城,其行徑讓蘇岑十分厭惡。
「祈佑,此事單憑你心意,莫管他人所言。」
胡繼達如何聽不出蘇岑之意,卻只莫不在意的笑了笑。
他從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因為待他站在至高之處后,得到的便只有敬畏。
蘇御頷首笑了笑,執弓道:「一晃多年未見小王叔,今日自要好好討教一番。」
蘇岑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只站在蘇御身側靜待內侍籌備。
弘武帝擼著鬍子,笑眯眯的與趙皇后道:「阿岑似乎與祈佑很投得來。」
蘇岑常年駐守邊境,與一眾親眷難免生疏,也無甚好友,如今見他最喜歡的兩個小輩頗為親近,他自然高興。
趙皇后望了兩人一眼,默而無語,如果說阿岑沒有對人「惡語」相向便是親近的話,她姑且認下吧。
小內侍依照胡繼達的吩咐很快籌備完善,蘇岑先行拿過布條覆在了雙目上,「本王先試。」
語落,他接過內侍遞來的箭矢,側目傾聽銅鈴響動,倏然挽弓,箭矢離弦攜帶破軍之勢正中靶心。
「好!」弘武帝撫掌而贊,毫不掩飾他的欣賞與歡喜。
蘇岑面無表情的扯落布條,與剩下的幾人分享經驗道:「覆目之後可先行瞄準銅鈴,待靜心之後再思靶心所在。」
若是一下子便想瞄準靶心,難保失利。
「小王叔果然好箭術,令我等佩服。」蘇懷誠語落,轉眸不懷好意的望著蘇御笑道:「兄長再來為我等開開眼吧!」
蘇岑領兵多年,箭術自然過人,至於蘇御就算他方才正中靶心,可此番能不能射中靶都難說。
皆是若是脫靶,只會引來眾人譏諷。
因為他們從不去想自己能否做到,只會關注你有沒有做到。
無論外面對蘇御如何褒揚誇讚,可只要今日他的箭脫了靶,今後眾人再提及他便只會說他箭術平平,枉稱俊傑。
蘇懷誠眸光冷冷,他不僅要蘇御死,還要蘇御身敗名裂方好!
蘇御覆上了雙眸,可即便掩住了眸中的璀璨光華,清貴氣質依然不損半分。
長身玉立,墨發輕垂,讓人不禁艷羨起可以吹拂他衣袂髮絲的微風。
葉清染靜靜端詳,唇角微揚,這支箭必中無疑。
倏然,金色的陽光輕輕晃了她眼,眯眸朦朧中,蘇御的身影似乎與某個午後樹蔭下的身影漸漸相融,在她心中漾起一抹難言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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