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也是幸好溫若寒並沒有讓金光善久候的打算。
在金光善進入內廳之後,不過一柱香的時間,溫若寒就自冥想中收回神識,睜開眼睛后就直勾勾的盯著金光善。
金光善本來就覺得十分不安,看到溫若寒的眼神之後,心中一突,越發的焦躁起來。可他素來是個冷靜自持的人物,所以就算心中所思所想的再多,面上卻依然不動聲色。
金光善站了起來,給溫若寒行了作揖禮:「仙督。」
溫若寒點了點頭,也跟著站了起來:「許久未見了,金光宗主。」
這奇怪的稱呼讓金光善輕輕的皺了皺眉頭,但他很快就收斂了異色。畢竟這種稱呼也算不上失誤,所以他就當沒聽到,只笑道:「仙督醉心修鍊,平日里又要管理諸仙門之雜務,確實已經許久未下過岐山了。」
雖然沒有親自問出口,可是話語中卻確實有探問之意。金光善也算是滴水不漏,只是他到底做了十三年的皇帝,有些技能做得少了,就又難免會有所生疏。
溫若寒倒是沒覺得金光善哪裡說話不妥當了,只當對方是想顧左右而言他。
溫若寒是何許人也,最是一個眼裡揉不進沙子的。他期盼了許久卻終是無望,只能拿金光善的臉來飲鴆止渴,但最終還是不期然間盼來的人,偏偏還不願與自己相認,哪裡還能忍得住。
「金光,你當真不知道我為何要下岐山?」
聽到溫若寒的質問,金光善一愣。他在腦子裡回憶著原身的記憶,十分確定金光善與溫若寒並無私交。
雖說金光善每回與溫若寒在一處時,總是少不得捧一捧面前這位仙督大人,但也就是如此罷了。
難道二人之間還有什麼其他隱情不成?
可若是有隱情,為何會連金光善的原身也不知曉?腦子裡更沒有一分一毫關乎的記憶?
金光善懷疑其中有詐。
這溫若寒難不成是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所以跑來試探自己的?可是溫若寒跟金光善有這麼熟嗎?熟到有一點兒異樣都能察覺得到?
金光善的心中千迴百轉,卻總不得其法,於是認定了溫若寒一定是在拿話詐自己,又或者是想套話。
至於想詐什麼,又想套什麼話,金光善一時間也沒個頭緒,他也只能先見勢而為了。
只是,金光善的心中隱隱有一種猜測。只是這種猜測太過駭人,若是真的,那他之前所仰仗的那些優勢便都沒了。
不過,他到底是帝皇重生,心思深沉,面上更是不動聲色:「請仙督示下。」
這下子,溫若寒也是有些無奈了。
「我知道是你,金光。我原先與金光善雖談不上好友,可是因為他這張與你一模一樣的臉,所以時常令人關注他的一舉一動。當我在岐山收到消息,說你與往日有所不同,不再縱情聲色之後,我便知道有可能是你來了,這才趕忙下山尋你。」
溫若寒嘆了口氣,也許是因為他整個人都隨著他吐出的這口氣而沉靜了下來,連著他周身的氣勢都不似方才那般駭人了。「如今此世,你縱然依舊是正道,可我也再非魔道,為何你就不願意認一認我?」
金光善聽後有些遲疑不定。
若非他早知自己前世是大清王朝的雍正帝,怕也要以為自己真的與面前這位仙督大人的前世有過一段交情。可是他既然知道自己前世所在的世界根本扯不上什麼魔道正道,而是修得帝王之道,就不可能拿一段莫須有的交情與溫若寒虛情假意,便坦然問道:「光善聽仙督之言,斗膽猜測,您可是有所機緣,恢復了前世的記憶?」
溫若寒皺著眉,點了點頭。
「回稟仙督。」金光善一付果然如此的瞭然狀:
「光善之所以與往日有所不同,全因之前歷了一劫,險些失了性命,幸而有藏色散人和魏先生夫婦相救,這才僥倖存活。而在將死之際,光善回憶起過往種種,方知自己這小半輩子竟是整日里眠花宿柳,除了年少便繼承了這金氏的宗主之位外,無一事值得旁人誇耀。人們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而光善有幸遇死還生,痛定思痛,這才改了往日惡習,卻並非是惡鬼奪舍重生。」
說到此,金光善頓了一頓,方道:「若是仙督不信,可取法寶一探究竟。」
對於金光善的話,溫若寒除了那段瀕死的經歷之外,他一句都不信。
面臨死亡或許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可是一個人的小動作卻改不了的。
可是金光善不願意承認,溫若寒又能如何?索性就佯裝自己相信了罷。
溫若寒心中百感交集,又怕嚇到對方,只能揮了揮手,道:「罷了,我信你便是,你走吧。」
金光善見狀,趕忙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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