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沒等穆火火說話,傅飲冰便拉住男人,止住他的動作。
「傅教授?」
傅飲冰看著穆火火,轉頭對男人道:「童言,你什麼時候來的?不是說還要過幾天嗎?」
童言聳聳肩,「這不是事情提前辦完了,就趕過來了。」
他冷哼一聲,「如果不是我提前過來了,我還不知道他們這麼擠兌您呢!」
沈士禎:「我沒……」
童言瞪著沈士禎道:「沈老為國奉獻一輩子,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晚輩?」
「你聽好了,是沈老放心不下你,求著傅教授照顧你,不是我們上趕著。」
沈士禎忍不住道:「你說完沒有啊,即便是我錯了,你也說的太多了吧?合著就你唔唔……」
穆火火一巴掌捂住了沈士禎的嘴,朝童言笑了一下。
「抱歉,抱歉,他今天喝了酒,不太會說話,是他的錯,回頭他醒酒了,我一定讓他登門道歉,委屈您和傅教授了。」
童言滿腹牢騷,可對著大美女硬是發作不起來了。
他只能小聲嘟囔:「我不算什麼,主要是傅教授……」
「行了!」傅飲冰皺起眉,「就你話多,你不能少說幾句嗎?」
童言難以置信地看著傅飲冰,「傅哥,我明明是……是……」
在傅飲冰犀利的目光下,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只剩下比蚊子聲高不了多少的「嗡嗡聲」。
「……我是在為你委屈啊。」
穆火火看向傅飲冰,柔聲道:「你今天喝了酒,又發了燒,先去休息一下,回頭我帶他向你道歉。」
傅飲冰神情難看。
童言:「你是他媽嗎?替……」
傅飲冰抬高音量怒斥:「童言!」
童言總算是閉上了嘴。
沈士禎扒拉著穆火火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想要說些什麼,可剛扒拉開,穆火火就改捂為掐,把他的嘴掐成了鴨子嘴。
沈士禎:「唔唔……」
穆火火笑眯眯地睜著眼睛說瞎話,「你看他酒喝得太多了,都要忍不住吐了,我帶他回去。」
她轉過臉,對著沈士禎露出一個甜蜜又殺氣騰騰的微笑。
沈士禎頓時像是被扼住脖子的大公雞,蔫頭耷腦地老實下來。
她又朝傅飲冰和童言點了點頭,掐著沈士禎的嘴就往自己的屋子裡面拖。
沈士禎被拖著走,還扭頭用得意洋洋的目光看向傅飲冰。
「砰——」
房間門被關上了。
童言看了一會兒,「嘖」了一聲,「這人有病啊,被人拖著走有什麼可驕傲的?」
他再一扭頭,就見傅飲冰垂著眼皮,往房間里走。
「喲,傅哥,你是真喝酒了?還生著病?快,快進去躺躺。」
他扶著傅飲冰進門,傅飲冰卻甩開他的手。
童言一拍腦門,「對,我行李還沒有拿。」
他立刻顛顛兒往樓梯口跑,去撿回讓自己扔下的行李。
童言拖著行李進了傅飲冰的屋子,就見傅飲冰板板正正地坐在床上,看著風雪漫天的窗戶外發獃。
童言關上門,忍不住提起剛才的事情,「剛剛那個男的該不會就是導演沈士禎吧?還沈老的孫子呢,跟沈老那踏實穩重的模樣可一點都不像。」
「也虧得他身邊有一個明事理的女朋友,要不然還不知道要捅多大簍……簍子……哥,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童言撓撓臉頰,不明白傅飲冰盯著他的眼睛為什麼那麼涼。
傅飲冰一字一句道:「他倆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童言恍然大悟,「啊,原來是那種關係啊……呃,我又哪裡說錯話了嗎?」
傅飲冰沙啞著嗓子,「他們只是青梅……竹馬……」
他垂眸看著地板,懨懨道:「……而已。」
傅飲冰這狀態可不太對啊。
童言小心翼翼地打量他,順著他道:「好好好,是是是,他們只是青梅竹馬。」
傅飲冰看著地面不說話。
童言主動找話題道:「哥,你是真喝酒了嗎?可,可你根本滴酒不沾啊!」
傅飲冰悶聲道:「我高興。」
童言大驚失色,「不會吧,跟那些人一路您還能高興起來?」
他豎起大拇指,「牛,就是牛,您的思想境界就是和我等凡人不一樣。」
傅飲冰瞥了他一眼,合上眼,抬起手,慢慢揉了揉太陽穴。
童言忍不住道:「哥,你該不會還要繼續跟這些人走下去吧?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去記錄數據。」
傅飲冰淡淡道:「我答應了沈老。」
童言:「那……既然要一起走下去,就要先立威,不能讓他們小看了你,你當時為什麼攔住我,不讓我說啊。」
傅飲冰手背青筋凸起,按著太陽穴微微用力。
童言:「你腦袋還疼嗎?呃,你額頭上的退熱貼是誰貼的啊,哈哈,好像還寫了什麼。」
傅飲冰放下手,猛地睜開眼,「你說什麼?」
童言茫然:「你腦袋還疼嗎?」
傅飲冰神色冷,「不是這句。」
「那你額頭上的退熱貼……」
傅飲冰急打斷他,「你是說上面寫著什麼?」
童言點頭。
傅飲冰一下子扯下退熱貼,「撕拉」一聲,把額頭都撕紅了。
「哎,慢點!」
傅飲冰低下頭,看著退熱貼右下角畫了一個小小的笑臉,笑臉旁寫了一個「笑一笑」。
他抿了一下唇。
他捂住嘴,側過身,輕咳了一聲,另一隻手將退熱貼抓的緊緊的。
童言好奇地探頭看去,「哥,你的病情是不是又嚴重了?我怎麼看你從耳朵到脖頸都紅了。」
傅飲冰冷靜道:「你下去定房間,這間房是我和沈士禎的。」
童言「哦」了一聲。
他站在原地,看著一直不肯轉過頭來的傅飲冰,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
……
穆火火揪著沈士禎來到她和李六夏的房間門口。
她先敲門,往裡面探頭看了一眼,見李六夏沒有不合適的情況,才開口道:「我有點事找沈士禎,把他帶來了。」
「哎?」正在胡亂翻雜誌的李六夏一下子起了精神,「幹什麼?什麼事情?」
下一刻,她就見穆火火揪著沈士禎的耳朵把他扯了進來。
沈士禎捂著嘴巴,抱怨道:「又揪我嘴巴,又揪我耳朵,你怎麼老是這樣!」
李六夏慌張站起身,「呃……這是……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穆火火將沈士禎往自己的床上一摜,拉下羽絨服拉鏈,「咔咔」開始解皮質的腰帶。
沈士禎一個鯉魚翻身,從床上跳起來。
他舉手道:「別,別,別打我啊,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
穆火火一張明媚的臉板著,鳳眼怒瞪他,「你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你說的那是人話嗎?」
穆火火抽出皮帶就要去掄沈士禎。
沈士禎就勢在床上一個翻滾,跑到另一邊去了。
他蹲在床邊,雙手扒著床沿,「對,對不住,我當時也是受不了了啊!」
「誰,誰讓你跟他兩個人偷偷跑到外面喝酒也不叫我的。」
穆火火:「我跟誰喝酒跟你有關係嗎?你三歲嗎?還要嫉妒我跟別的小夥伴玩耍而撒潑打滾?」
「我看你這些年是光長個子,沒有長腦子!」
「啪!」她的皮帶在空中凌空一揮,發出響亮的一聲。
沈士禎「啊」的一聲,往床下躲。
可他久久沒有等到皮帶落下,便又偷偷探出半個腦袋,露出一雙可憐兮兮的桃花眼。
「姐,我真的錯了,我一會兒就跟他道歉好不好?求求你了,別,別教訓我了。」
他瞥了一旁幾乎看傻了眼的李六夏,嘀咕道:「這裡還有外人在呢!」
他像是撒嬌又像是抱怨,軟著聲音道:「好歹我也是管理一整個團隊的導演啊,讓人看到被你打的抱頭鼠竄像是什麼樣子,我還能不能有威信了?」
穆火火愣了一下。
她捂著腦袋,「真是……忘了。」
她當時就憋著一股氣,回到房間這股氣就再也按捺不住了,完全忘記了這個房間還有別人在場。
她轉過臉,看向李六夏。
李六夏被兩人看著,一個激靈,頓時捂著眼睛道:「哎,我最近上火,眼睛好像長了針眼,哎喲,哎喲,疼的我都睜不開眼了。」
說著,她就轉身進了衛生間,把門關上。
房間里只剩下穆火火和沈士禎兩個人。
穆火火緩緩吐出一口氣,坐在床上,頭疼地捂著額頭。
沈士禎偷偷觀察她一會兒,慢慢地挪到她近一些的地方。
「對不起嘛,我……我也是嫉妒上了頭,畢竟,你以前撩男人的時候,可都沒有避諱我,我以為我們兩個是最親密無間的存在,即便……即便我有女朋友,你有男朋友,我們的關係也是不能剪斷的。」
穆火火撩了一下頭髮,直直地看向他。
沈士禎被她看著有些氣短。
穆火火:「這不是嫉妒就能解釋的問題,你知道你問出的問題多麼沒有家教嗎?你成什麼人了?你讓別人怎麼想你?怎麼想你家?怎麼想沈叔和謝姨?你要讓謝姨在地下都要聽到你被人指著說『有娘生,沒娘養』嗎?」
沈士禎眼神一利,整個人像是野獸一般猛地跳了起來。
「我看誰敢!誰敢瞧不起我,我一定要他後悔生出來!」
他滿臉猙獰,混不吝的模樣嚇人的很。
穆火火看著他,唇一抿,鳳眼上挑的眼尾一下子就紅了。
見她眼睛都紅了,沈士禎身上的混蛋勁兒立刻消失地無影無終。
他抓著褲子,無措地看著她。
穆火火恨恨地看了他一眼,閉上眼,淚珠在睫毛上顫了顫,順著臉頰滾落。
一見她哭了,沈士禎簡直要瘋了。
他「咚」的一聲跪在了她的面前,「姐,姐,對不起,我混蛋,我錯了,你別哭,你打我吧!打我好嗎?」
穆火火閉上眼,不去看他。
沈士禎看著她的眼淚,只覺得心都要碎了。
他揚起手「啪」的一聲,狠狠摑了自己一巴掌。
「姐,我混蛋,我不是人,我……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你打我吧!」
他又揚起手,給自己的另一側臉也摑一巴掌。
「夠了。」穆火火睜開眼。
沈士禎手搭在她的腿上,老實道:「對不起,姐,都是我犯渾了,一會兒我就去找他道歉,不會讓你也跟著丟臉的。」
穆火火:「你要知道,你在外面說些沒有禮貌的話,讓人笑話的是你的家人,而不是我,我算不得你什麼人。」
沈士禎眼神憂傷又執拗。
他瞳孔顫了顫,雙手捧住穆火火的手。
「你,你當然算是我的……家人,是我……姐。」
他痛苦地伏低頭,將臉埋進她的掌心。
他啞著嗓子哭道:「姐,別不要我。」
穆火火頭疼地嘆了口氣。
聽到她的嘆氣聲,他更加害怕了。
穆火火:「行了,你都多大人了,還哭!像不像個男人了?」
沈士禎仰頭,紅著眼委屈道:「誰規定男人就不能哭了?我就是要哭,我就哭給姐你看。」
穆火火瞪他,「終於好好喊我姐了?這次見你,你也不正經喊我,就是欠教訓。」
他抿了一下唇,苦笑一下,「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穆火火扶起他,「好了,去樓下找個洗手間洗把臉吧,一會兒對外人好好解釋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兒。」
她捧著他的臉看了看去,「你怎麼下得去狠手,這臉都被你摑腫了。」
沈士禎腫著臉、紅著一對爛桃似的眼睛,沖著他露出一個醜醜的笑容,「只要姐你不嫌棄就好。」
穆火火無奈搖頭。
沈士禎慢慢站起身,正要往門口走,冷不防屁股突然被狠狠一抽。
「嗷!」
他捂著屁股猛地往前躥了一步。
他委屈扒拉地回頭,「姐,你犯規!你不是不罰我了嗎?」
穆火火捏著皮帶,挑眉道:「我說了嗎?」
「不抽你我實在氣不過,你之前那番話簡直對不起所有為國為民奉獻的人,你難道忘記你們家家訓了嗎?」
沈士禎低下頭。
「行了,滾吧!」
沈士禎吸了吸鼻子,捂著疼痛難忍的屁股,一瘸一拐地開門走了。
穆火火將腰帶重新繫上,這才敲了敲衛生間的門。
李六夏打開門,神情糾結,「那個……」
穆火火微微一笑,「李姐別誤會,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兩家也比較親近,他們家沒人管他,他小時候特別犯渾,打架鬥毆都是家常便飯,他爺爺被他氣得不行,便讓我看著他,隨時在他犯渾的時候收拾他,我呢,其實也算是看著他的長輩了。」
李六夏乾巴巴發出「哦」的一聲。
她乾笑道:「我還真沒有見到沈導這麼……」
她神情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穆火火低笑一聲,「我知道,他在自己的工作場所是暴君,可即便是暴君也是要守家規和家訓的。」
李六夏看著穆火火,猶如看著巍峨的高山。
她可是能讓片場暴君沈士禎和高冷冰山傅飲冰都對她無可奈何的存在啊。
她算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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