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咄咄逼人

現在賣葯有了眉目，第二件事，便是買槍。

白嘉軒來魔都，目的本身便有兩個，賣葯和買武器，當然，還有一個目的，便是來看陳真。

但是陳真沒看到，自己反而成了陳真，那就先辦好另外兩件事。

其實這兩件事都不難，自己這藥粉，不管在哪都能賣，無非就是價格高低罷了。

要是農大叔不是戈命元老，沒那層背景，或許這次帶來的藥粉能賣幾百大洋就不錯了。

坐地起價嘛，這人之常情，民國那些高層那麼有錢，幾千大洋對他們來說，真的是洒洒水而已。

實際上白嘉軒的底線還真就是五百大洋，這年頭五百大洋也能辦很多事了，白鹿原那些莊稼漢，整個村子一年收成的作物加起來，估計也賣不到五百大洋。

賣葯不難，買槍也不是什麼難事，這裡是哪？

有名的上海灘，上海灘除了大片租界外，還有幾十個數不清大大小小的本地組織，貓有貓道，鼠有鼠道，只要有錢，一切都是大爺！

這事白嘉軒也沒找別人，而是找霍廷恩。

霍廷恩一直懷疑白嘉軒身份不簡單，這幾天也旁聽側記向白嘉軒打聽了許多事，但是白嘉軒只是說自己是莊稼漢，其他事一概沒透露。

見從白嘉軒這打聽不到什麼，他又從鹿三和鄭芒兩人身上去打聽，這兩人更加不知道，他們一直在說自己就是莊稼漢，幹了一輩子農活那種。

白嘉軒除了囑咐鹿三兩人別透露自己名字和白鹿原外，其他事沒啥保密的。

見鹿三和鄭芒兩人一直說自己是莊稼漢那一套，霍廷恩便想著和兩人切磋一下。

結果可想而知，兩人被打得如同一個木頭似的，根本不知道咋還手。

白嘉軒笑著還讓精武門的弟子教教兩人基本功，眾人開始還以為鹿三和鄭芒是裝的，但是相處幾天後發現，兩人還真不會功夫。

兩人年齡也不小了，從頭開始學功夫還真有點晚了，但是兩人還是學得挺認真的，這也是他們第一次接觸功夫，好奇心佔大半。

好在這兩人雖然不會功夫，但是長期干農活，到有一身死力氣，兩三個精武門弟子力氣還干不過鹿三，而鄭芒雖然力氣不如鹿三，卻比鹿三聰慧太多，一些基本功，學一遍便能有模有樣。

不過白嘉軒也沒打算把鄭芒往武能高手方向培養，這個年代啥功夫也抵不過一顆子彈，白嘉軒準備到時讓他學槍。

霍廷恩作為土生土長的魔都人，加上從小跟在父親身邊，還有農大叔這種戈命元老的熏陶，何況精武門本身就有特殊背景。

所以他還真認識不少那方面的人，白嘉軒就開口向他打聽自己想買幾把好點的武器防身。

霍廷恩一聽白嘉軒的請求，頓時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在他看來，武藝這麼高強的白嘉軒，要是沒啥特殊身份，才是見鬼了。

而現在白嘉軒，突然提出讓他介紹幾個那方面的渠道，霍廷恩也沒啥意外，隨口便答應下來。

白嘉軒要買的槍，不是那種燒火棍，而是最新式的進口貨。

霍廷恩聽到白嘉軒這個要求后，也是為難了一會，想了想說道。

「陳大哥，那您等我兩天，我給你去打聽一下，本來我以為你想買幾把槍玩玩，那等下我便可以帶你去碼頭拿貨，但是要進口貨，那我得去找熟人問問了，不過應該沒問題，陳大哥，你大概需要多少？」

白嘉軒想了想隨即回道。

「短槍二十把，長槍五十到一百把，如果有機槍也最好搞幾把！」

一聽白嘉軒的數量，霍廷恩大吃一驚，他沒想到白嘉軒需要這麼多武器，這可不是幾把玩玩而已。

霍廷恩此刻也在猜測白嘉軒的身份，要這麼多武器，大概不是救國組織一類的，便是一些地方勢力代表。

在這個年代，其實買槍不是什麼稀奇事，畢竟從清末開始，華夏就沒太平過。

特別粵省一帶，那地方華僑多，幾乎家家戶戶都買了槍，而且種類繁多，有些一個村搞幾千把槍出來都很正常，從十九世紀的銃子到二十世紀的最新式機槍都有。

上海灘這個地方，苦哈哈血拚用大砍刀和斧頭更有威脅力，當然，也不是說他們沒有槍，只是沒必要。

在魔都如果有錢有勢力，買槍如同街邊吃飯那麼簡單，全世界大部分這個時期的軍火商，戰爭販子，都在這有分部。

從清末開始，這些戰爭販子有意無意培養出大批野心家，培養出大量軍閥，小倭子的財閥早在很多年前，便在這片土地布局了。

東北那旮旯，到了二三十年代，大量小倭子的三八大蓋，大量小倭子生產的武器遍布整個東北軍。

那些不是以戰養戰搶來的，而是贖來的，小倭子的軍火商之所以能佔領東北市場，原因之一便是小倭子可以先賒賬，武器先給你，等你們拼得你死我活后，我再來收錢。

沒錢？

好辦呀，這煤礦，鐵礦啥的，就抵一萬把三八大蓋吧，你這鐵路稅收，就抵去年賣你的那彈藥錢吧。

總之，從清末開始，各路戰爭販子，在華夏這地方，培養了無數牛鬼蛇神。

魔都之所以能成為戰爭販子的天堂，原因很簡單，這裡從幾十年前便有了租界的存在，各國租界越建越多，這裡有著地利的絕對優勢。

其他國家經過幾十年的工業發展，很多東西都產能過剩，甚至要淘汰落後產能，而華夏市場卻還是一片空白，供需關係決定一切。

很多國家都把這座城市當成一個中轉站，不管是武器軍火，還是情報，這裡都是最豐富的，也是最便宜的。

在魔都一桿磨了膛線的長槍，只需要三五個大洋，而在川渝一帶，需要五十大洋，還不含子彈，這就是魔都的地利優勢。

隨後霍廷恩代表精武門，在各大報刊上決定應戰虹口道場，時間選擇半個月後的星期天上午十點，地址選在中華武術館。

這個中華武術館，聽上去很唬人，實際上就是一個劇院，這劇院背後的老闆，便是大名鼎鼎的黃老闆。

之所以選擇在這，也是農大叔幫忙聯繫的，農大叔和巡捕房有關係，而黃老闆恰恰卻是巡捕房唯一的一個華人探督察長。

黃金榮的發跡故事就不多說，總之他的背景有英法的靠山，這次精武門和小倭子的虹口道場決鬥，農大叔最終選擇了黃老闆的地盤。

不過白嘉軒當時也沒和農大叔說自己打完小倭子后，還得打西洋人，要是知道，估計農大叔也不會同意。

和小倭子的事算是定下來了，過了兩天，霍廷恩便來找了白嘉軒，說有人想見見他。

霍廷恩沒說是誰，但是對方只是很隱晦地說，到時如果談得可以，便直接可以找此人買槍。

白嘉軒看到霍廷恩那鄭重的神情，也沒多問，隨口便答應下來了。

這天晚上，霍廷恩帶著白嘉軒，上了兩輛黃包車，霍廷恩帶路，先是進入了法租界，最後兩人兜兜轉轉最後到了一條燈紅酒綠的街道。

還真是燈紅酒綠，白嘉軒在1912年，看到一條燈紅酒綠的街道，還有些恍惚，直到兩人在一家招牌是中英雙名的店名前停下，白嘉軒才抬頭看了一下。

「紅藍歌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