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行意於莽蒼

不到迫不得已，青袍男子是不會使用「行意」心法決戰的。.「行意」心法對氣流的精準調控能力要求極高，青袍男子雖然資質超群，是墨行門武功的三位傳人之一，但終究年紀太輕，道行尚淺，並不能使內息運作自如。

他的腦中一片迷茫，似乎是茫茫一片雪地，灑滿冰花。「嗖嗖嗖」，暗器疾馳的風聲在耳旁掠過。青袍男子一摺扇劃過自己右腿，鮮血狂涌，他由是獲得一絲清醒，將射向周身的暗器在腦中茫茫白雪地里予以定位。

內息悄悄地從體內滲出，房間中隱約凝聚了一股氣流，氣流似一條銀蛇，將大大小小的暗器裹挾其中。正當這條銀蛇被黑乎乎的暗器幾乎填滿的時候，青袍男子左手從肩側揚起，摺扇順勢展開，彷彿指揮千鈞萬馬。這條裹挾這百千暗器的氣流便又如九節鋼鞭一般，圍著房間四壁橫掃一空，新發來的鐵矢、飛鏢一致被這由暗器填充的銀蛇擊擋回去，無一遺漏。

「得趕快離開！」青袍男子的心中只有這麼一個念頭，他睜開眼睛，想要判斷方向，不奈中毒已深，眼前的世界已由之前的白茫茫變成黑漆漆。

在「行意」心法運行之初，他尚能通過暗器的來勢判斷方位：左側方暗器密集，大概是閨門，紙窗、閨門前的長廊分別左傳、左傳、右轉、左傳，右轉，就能到後花園，後花園朝南五百二十步，就是院牆，翻過院牆，就是外邊的世界了。可是現在，「行意」心法形成的氣流銀蛇在整個房間里呼嘯來去，極大的干擾了聽覺，所有暗器又都被裹挾或阻擋在了氣流之外，根本無法判斷來勢。其實，「行意」高手是可以察覺到氣流之外的動靜的，不僅氣流之外的動靜，甚至氣流中哪一段裹挾的兵刃多，哪一段裹挾的兵刃少，都了如指掌。只為他們已修鍊到內外合一，外部的氣流的運行，和自己體內氣息的運作，兩廂一體……但青袍男子顯然沒有達到這樣的境界。

「怎麼逃走？」青袍男子很著急。毒性在蔓延，再不離開這裡，毒性發作直接昏厥，則所有抵抗都白費了！

石德才也著急了！飛鏢，鐵矢一個個、一簇簇地被擋回，有的功力不足、輕功薄弱的殺手已經中招！

石德才來到窗下，對著一個力道較弱的殺手附耳幾句，那人點頭，便抽身離開了。石德才轉身一揮手，房頂的鐵矢停止了射擊，投飛鏢的眾殺手也收起暗器，石德才率先跳進房間，「七人攻內，十三人守外！」石德才命令道。

眾殺手得令，紛紛從腰間、肩頭拔出大刀、長劍，破窗而入。起先埋伏在房頂發射鐵矢的殺手也砸破天花板從天而降。「轟隆隆」的震天鼓響起，起先得石德才附耳受令的殺手搬來了震天鼓，鼓聲震耳欲聾。原來，石德才發現青袍男子舞扇時，雙目緊閉，便想到他是靠聽覺來判斷方位，由是猜到其視覺已染毒甚深，已不能為濟了。

震天鼓對青袍男子的傷害是致命的！他連聽覺也喪失了！他的大腦中持續著「茲」的聲音，除此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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