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農夫與蛇

趙佳敏離去后，尚燁目光落在結界上，在山洞外等了片刻，裡面傳來羽靈的聲音：「進來吧。」男人攤著沉穩的步伐走進去，目光落在坐在丹爐前的女子身上。她面色憔悴，常年紅潤的唇瓣煞白煞白，整個人都靠著靈力維持，身邊放著沾滿血的碗，碗口架著一把正在滴血的刀刃。

「你……」尚燁瞳眸略張，眼眸顫動了一下，快速上前，女子輕輕一碰就柔弱的倒在他懷裡，他也顧不得許多，立刻診脈。

羽靈輕咳嗽了一聲，立刻撐起身子，打開搭在脈上的手：「抱歉，離我遠點。」

「那些人不值得！沐羽靈，你若是死了外面該怎麼辦？你一死，軒轅辰必定讓整個世界陪葬。」尚燁急切的朝著她走過去，他走一步，羽靈就退一步。

「他？呵~~」羽靈抬頭看向角落某一處，一個男人披頭撒發抬起頭時一雙嗜血的紅瞳，冷笑一聲后說道：「我不會死放心，千年前宮淵寒也放過血，也不是好好的活著？」目光再往剛才角落看過去的時候，空無一物，失血過多出現幻覺。

經她一提醒，尚燁這才想起那位蜀山派掌門宮淵寒：「他沒死，是因為他師父將畢生修為都給了他，你怕是糊塗了吧！」

「是么，我好歹有千年靈力，又是肉體凡胎不會死得，你出去吧。」羽靈目光在不遠處的瓶瓶罐罐中：「把那些也帶出去，給趙佳敏帶過去。」

「沐羽靈！」尚燁見實在勸不動，固執也是女媧的第一壞毛病，乃至後面的女媧後人一個個都固執的要命，一個個也為了蒼生付出太多，一個個為了愛情拼了命，最終所換來的只是生離死別。搖著頭，抱起瓶瓶罐罐離開山洞，往趙佳敏的方向而去。

離開後趙佳敏直奔小鎮，立刻搭了個棚子，將瓶瓶罐罐都放好，讓人排好隊一個個拿葯。起初所有人一聽到有解藥一擁而上，那裡顧得了許多，被小花打了幾次，便乖乖的。她環胸看著傀儡正在派葯，心裡極其滿意，夜幕剛剛降臨。

一群不知死活的人，朝著正在打瞌睡的趙佳敏而去，尚燁趕到時碰巧看到立刻將他們打跑：「小花。」見躺椅上的人依舊酣睡，這放心。

在他們離開山洞后，羽靈拿起小刀在脈搏上劃上一刀，繼續放血。耳邊傳來一位老者的聲音：「你再這樣會死。」

「死嗎？又不是沒死過，老爺爺別開玩笑了。」羽靈對於生死看得輕於鴻毛：「況且我開始煉丹時，您不是就說了嗎？」剛進來煉丹，這老頭就一直在，定是這神農鼎的靈魄幻化出來的意識。

「你就不怕，那些人辜負了你的一片好心？」老頭對於這種事兒似乎看過許多。

「辜負了再說，就像農夫與蛇，農夫救蛇的時候何曾考慮過，蛇醒后是否會咬它。」羽靈說的淡然，臉上平淡沒有一絲抵抗甚至厭惡。目光落在手腕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在碗中化為一朵朵鮮艷的花骨兒。

片刻后，羽靈剛包紮完，凝氣調息時，耳邊再次老頭絮絮叨叨的聲音：「小丫頭，他們來了。」話音剛落下，山洞外就出現一群人，充血的瞳眸虎視眈眈的看向山洞裡，鼻子間流淌著一股鮮美，香甜的味道。

「血腥味，真是美味~~」帶頭的男人貪婪地說道，哈喇子差點從嘴裡流出來，操起手裡的大刀沖著山洞裡講：「兄弟們，上！這次終於逮到了。」

山洞的結界暫時阻擋了外面的人，羽靈顯得氣定神閑，這結界一般人破不了，繼續打坐調息，最近過於消耗靈力，體內的黑暗之力蠢蠢欲動有呼之欲出的架勢。身邊額神農鼎見不對，那丫頭體內竟然涌動著黑暗之力，立刻出手將她靈力引回正道，此時他感知到強烈的大地之力，略微驚恐，喃喃自語道：「沒想到這丫頭身份不簡單。」

羽靈睜開眼的那一刻，洞口的結界也被破了，十幾個男人立刻將她圍起來。帶頭的男人：「這小娘子比遠看還要美，細皮嫩肉。」目光落在神農鼎與帶血的碗上，看來她也差不過該死了。

「兄弟們，讓她在死前好好享受一下。哈哈哈~~」男人肆意的笑聲在山洞中不斷環繞。

「我有治好你們的葯。」羽靈瞧著男人的面色，面黃肌瘦沒有絲毫血色，從那雙眼眸看起來一定是到了晚期，一直在嗜血、吃肉維持生命源。

「葯？就這東西？」男人從懷裡掏出一瓶東西，不屑的丟給羽靈：「味道也就那樣，還不如人來的爽口。」

「原來已經病入膏肓，沒救了。」羽靈說著強撐著身體起來，幻化出長劍，朝著領頭的男人而去，擒賊先擒王這道理人人熟知。

男人看她超自己衝過來，慌了一下，留這麼多血還能打，這點讓他驚恐了一下。拿起手裡的大刀抵禦長劍，刀光劍影之間碰撞出火花，靈力與靈力碰撞在一起，讓山洞發生震動。

神農鼎慌了一下，驚呼道：「小丫頭，我可不想被葬在此處！」

「臭老頭，你自己出去，紮根在此處還能讓我連根，將你拔了扛你出去不成？」羽靈可沒空搭理神農鼎，朝著那頭領打去，體內血液循環過於緩慢，剛才留了怎麼血，媽的有腎上腺素就好了。真該將小花的百寶袋留下來，追悔莫及。

「你這小丫頭！」神農鼎早就想走了，只是這山洞有封印，使得他無法離去。看向頭頂的封印泛著閃光，力量在在兩方靈力衝擊之間弱了許多，立刻喊著羽靈：「丫頭，快趁這個時候，將我頭頂封印破了。」

本就體力不支的人，白眼已經翻上天。見所有人朝她攻來之際，飛身而上用他們的天靈蓋接力，飛身而上。封印附近的結界讓她無法使用法力，借他們的腦袋剛好碰到封印符條，一撕下來，那爐頂就成了一白鬍子老頭，往洞外溜得飛快。

羽靈也因體力不支直接摔了下來，摔在地上的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打下去，目光落在四周一步步朝自己包圍起來的人，體會到了回歸后的第一次絕望。深刻感受到，農夫與蛇，好心當成驢肝肺的體會。體內的聲音不斷灌輸她，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