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苦衷難言
聽葉雨晨說要給自己錢銀面連忙阻止，直言不諱「這個事不是幾百兩幾千兩銀子就能搞定得了的事情！實不相瞞，我其實是出身民門望族，家父乃是衛國將軍藍鴻振，我是他小女藍蘭！」
「衛國將軍藍鴻振！那可是個頂天立地的民族英雄啊！他......你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衛國將軍藍鴻振普天之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是赫赫有名的常勝將軍，以勇猛彪悍著稱。作戰時他敢於率先士卒永遠衝鋒在最前，一把陌刀殺的敵寇膽顫，甚至敵人一聽到是他領兵將領就嚇得閉門不出，七戰七捷平定北疆。可惜的是他最終卻死在了自己同胞手中，十年前奉命剿匪，中了圈套被人下毒死於戰前，一代將星就此殞落。
藍蘭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氣再提傷心往事。
「家父剿匪卻慘遭毒殺，我的兩位哥哥子承父志，即是為父報仇也是為平定一方，兩人領兵剿匪，匪巢安於山巔之上，道路崎嶇難行易守難攻，土匪用弓箭用滾石圓木封鎖山路。衝鋒路上大哥不幸中箭從山崖跌落屍骨無存，雖是剿匪成功二哥卻落下終身殘疾，他失去了一隻胳膊和一條腿，家庭的重擔則全落在了我的肩上。兩位哥哥並非軍中之人，領兵作戰乃是大忌，好在剿匪成功免去一死，但作為懲戒此戰負傷和陣亡將士的安撫費用朝廷一文不出，全有我們自行負責。除去死亡將士外需要撫恤外，家中還有一百七十多無家可歸的殘兵，這些人肢體殘缺無法勞作。不說死亡將士每年的撫恤，就家中這些人每日光吃飯就需要消耗大量錢財！我必須......」說到此處藍蘭已是淚眼婆娑。
葉雨晨伸手輕柔的為藍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女兒家又何嘗不是呢。
「我懂了，你身上的擔子真的很重，重壓之下你才不得不鋌而走險，可你真不應該再做殺手一行！如果不是我救你，你家裡的這些人該現在怎麼辦？他們將來吃什麼喝什麼？殺人賺錢不是長久之道，其實可以做些別的事情，經商也不是不可以呀！雖說我為尋常百姓看病從不收錢，甚至自討腰包給他們出葯錢，可那些江湖眾人卻是出手闊綽，不是一大錠銀子就是一塊金子，二十多年來也積攢了不少。等你傷愈就此金盆洗手吧！我資助你，咋們合夥做生意，這樣就有穩定的收入來源了。」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不但救了我還要送錢給我？你只是想知道是誰下了追殺令要殺眼睛嗎？其實僱主是誰我也不知道，快活林張貼的追殺令，作為殺手，我們從不詢問僱主是誰，事成后給錢就成！」
藍蘭就那麼痴痴的盯著這個正在為自己吹著湯的男人，她內心在劇烈波動在揣測「只因為我長的漂亮，還是他真的有一個濟世救人的心？」
餵了藍蘭一口湯后，葉雨晨輕輕一笑，「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不可能知道僱主是誰，這是你們約定俗成的行規。或許僱主就是下追殺令要追殺你的人，他們在試圖掩蓋真相，不過沒關係，紙包不住火，遲早會泄露的！」
銀面從枕邊拿出象徵自己身份的面具，輕輕撫摸一番后將面具遞給葉雨晨「從未想過做了一輩子殺手，呵，最後反倒會被殺手追殺。殺了這麼多人第一次體會到被殺時的無助與絕望，勞煩幫我它融了吧，從此江湖上再無冷血無情的銀面殺手，多了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感的小女人。」
葉雨晨接過面具仔細翻看了一下，沖病床上的藍蘭點頭肯定道「浪子回頭金不換，好樣的！以後的人生會更精彩！」
在葉雨晨的精心照料下藍蘭半個月不到傷口就差不多癒合了，已能下地四處行走了，在藍蘭的強烈要求下，葉雨晨雇了一輛馬車載著她回家。
夏日氣候變幻莫測，剛才還是艷陽高掛，此刻忽然狂風大作，車簾被吹的烈烈作響，不停的拍打在葉雨晨的身上。遠處烏雲翻滾著壓了過來，天色越來越暗，遠處的天邊，白光閃動，一場暴風由遠及近快速襲來。
「嘩啦啦！」麻錢大的雨點砸在車棚上噼啪作響，這雨越下越大好似瓢潑，濺起的雨霧導致前面的路都看不清了。
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道路被雨水泡軟，馬車的車輪佷窄極容顏陷入泥沼里，趕車的車夫跳下車去牽著馬艱難前行。
走了不多久馬車就沖葉雨晨喊道「葉先生，前面有家客棧，要不咋們先住一晚，等明兒天晴了路好走了，再繼續上路？」
葉雨晨遵循了車夫的意見，先跳下馬車來轉身再去抱藍蘭下車。
「來，慢點！悅來客棧，全天下的客棧都叫這個名字嗎？怎麼走那都是這個名字！」
進入客棧所有人的目光都逐漸聚集了過來，站在門口的藍蘭美的讓眾人停著不食。
「給我來一間上房，送些清淡有營養的飯菜到房間里來！我們有傷員，病人忌口的東西就不要做了！」
隨著葉雨晨對店小二的吩咐聲失了魂的食客才清醒過來，彼此相視一笑化解尷尬，舉杯喝酒掩蓋剛剛的醜態。
「好嘞，客官您樓上請！」店小二飛快的跑上樓去開門。
葉雨晨攙扶著藍蘭上樓，在過廊道的時候，右手的房門突然開了，從屋內走出一壯漢，差點撞到藍蘭。
「你奶奶的，走路不長眼啊！」雖然沒撞到，可壯漢反倒是惡人先告狀，大聲斥責了起來。
「是你差點撞到我們，你怎麼還罵起我們來了，開門出來也不看一下門口站沒站人的嗎？」
「嘿，你個小妮子！」壯漢脾氣火爆直接揚起就要打人，當在看到藍蘭的容貌后，揚起了手卻又不好意思打下，略有尷尬的撓了撓頭，氣洶洶的語氣也變得柔和起來「不好意思，剛剛沒撞到你吧！」
「老王！嘰嘰咕咕的幹啥呢？快點下來！菜都上齊了別磨磨唧唧的！」大廳里坐著幾個男人，其中一個扯起嗓門沖樓上叫喊了起來。
「誒，來了來了！」壯漢應了聲，向藍蘭點頭致歉，邊往下走邊說「不好意思啊姑娘，剛剛莽撞了，姑娘別見怪！」
進到房間后在門口偷瞄的店小二連忙扯下肩頭的抹布進屋給擦拭桌椅板凳，一邊擦拭一邊小聲說道「剛剛我生怕您二位同那位客官起衝突，還好還好......」
葉雨晨將藍蘭攙扶到床邊后回頭笑問道「怎麼？害怕我們跟他動手，把您著店裡的東西損壞了？」
店小二急忙否定「不不，不全是，剛剛那個壯漢是個江湖中人，你們可能不知道，這傢伙叫王雷是我們本地人，長的人高馬大說還天生神力，曾三拳打死發瘋的耕牛，人呢也比較蠻橫，最近不知怎得脾氣變的格外暴躁，這半個月已經三次把人打吐血了！」
「行，謝謝你提點啊，下次碰到我們也客氣點勞煩幫忙打盆洗腳水來，要稍微燙一點的！」
店小二走了后藍蘭對葉雨晨說道「剛剛我看了一眼，樓下叫王雷下去吃飯的是四個人，如果我沒猜錯他們五個人就是才在江湖走熱，最近沒少出風頭的中原五獸。」
「中原五獸？這取的什麼組合名字呀，聽上去就感覺這五個人不是正常人，倒像是五個禽獸！」聽到這個代號葉雨晨忍不住笑了，不知道這些人當是在想什麼。
藍蘭知道葉雨晨為何發笑，自己也有點忍不住，比較常人誰會取一個作踐自己的稱號。
「好啦別笑，說真的呢！他們五個人每個人都用一個禽獸的名字作為代號，剛剛這個王雷力大無窮代號蠻牛，另外四個分別是以輕功見長的白鶴賈雲，以速度和靈活見長的花豹趙青，以勇猛著稱的猛虎郁輝，以兇殘著稱的野豬張大林。五個人雖說都是不入流三流貨色，但配合默契，已經挫敗了不少小有名氣的二三流高手。」
「中原五獸，這取名字跟鬧著玩一樣，我也想不笑呀，可就是忍不住啊！他們能夠打敗江湖上小有名氣的二三流高手，我看應該不是跟他們的配合好壞有關係，而是跟他們嗑了葯有關係。別人或許察覺不出來，但對我這樣大夫而言，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眼睛通紅瞳孔變小，鼻尖發青，額頭青筋暴起，而且極易動怒。應該是服用了能夠著短時間內提升力量的丹藥，這些癥狀都是後遺症。下面四個人我也大概掃了一眼，差不多都是一樣的情況。」作為鬼見愁葉雨晨的望聞問切的本事中，觀察力還是很出色的。
藍蘭嘆息一聲「服藥嗎？哎，江湖中人都難逃名利二字，為了名利不惜犧牲一切。」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想做什麼樣的事，我們干涉不了，就隨他們去吧！來腳抬起來，我給你先脫鞋。今天下雨了濕氣重，得燙燙腳，驅驅寒氣。」說話間葉雨晨捧起了藍蘭的小腳，脫去鞋襪上手揉捏按壓穴位。
民間流傳著一句話「男人頭女人腳只能看不能摸！」，但此刻藍蘭乖巧的配合著，任由葉雨晨為她脫鞋，完全沒有顧忌，因為她已經在心裡認準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