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漠北 第六十七章 風雨飄搖 (下)
好在朔狄毒師慌亂中丟了准心,使得弩箭只是貼著年輕漢子的頭皮飛過,絲毫未傷到漢子,不過這一短暫的分神,朔狄毒師翻身一步躍起。
直奔院中的後門而去,一路上培養藥草的瓶瓶罐罐被朔狄毒師有意打翻在地,身後跟來的年輕漢子一時間無處下腳,追擊的步伐一慢,這便給了朔狄毒師逃生的機會,如今幾味重要的煉製藥材都在身上,等逃脫出去,找到一處較好的地方,重新煉製也不遲,只是可惜了先前那個小子,如此好的煉蠱料子,等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將其抓回來。
朔狄毒師雖然拳腳功夫不怎麼樣,逃跑的功夫倒是一流,將飛羽營年輕探子遠遠摔在身後。
轉過街角,先前飛羽營一老一少停留的快馬就在此處,年輕漢子暗道一聲不好,這要是被朔狄人奪去快馬,自己再要追上恐怕希望就很渺茫了。
「咻!」年輕漢子當機立斷,點燃腰間的響箭飛向馬匹。
受到驚嚇的快馬,嘶鳴幾聲,竄入街道之中。
「找死!」朔狄毒師心中一慌,拼腳力,恐怕還不是身後漢子的對手,當即口中怒喝一聲,抬起左手回身便是一道弩箭射出。
漢子緊追不捨,弩箭朝著自己飛射而來,當即身子一扭,想要躲過弩箭,哪知腳下不穩,摔在地上連續滾了好幾圈。
朔狄毒師心中大喜,趁此機會,拼了命的朝著農莊外跑去。
等年輕漢子翻身起來,視線中已經沒了朔狄毒師的身影,村落中的石板地面上也未能留下朔狄毒師的腳印。
「媽的!差一點!」飛羽營年輕漢子懊惱不已,憤恨的一拳打在地面上。
聽到聲響,前院的飛羽營老者急忙趕了出來。
「又讓人溜了?」老者環視一圈,並未發現除了自己徒弟外的第二人,頗有些戲謔的問道。
「媽的,那娘們有暗箭!跑得還賊快!」年輕漢子起身啐了口唾沫,先前一摔自己可吃了不少的土。
「喲!還是被一個娘們從手裡跑掉,你以後可別說是我教的你。」老者一聽,趕忙抽了一口旱煙,開玩笑似的說道。
「那也不是一般的娘們啊!」年輕漢子有些無奈,就那娘們先前的身手,鐵了心要逃命,恐怕自己與老者二人來了都不一定能活著抓到她。
懊惱間,年輕漢子伸手朝著腦袋抓去,先前那一箭貼著頭頂飛過,此時的頭頂瘙癢不已。
這不抓還好,一抓頭髮便大把大把的掉落,年輕漢子心中頓時慌了不已,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自己這才二十齣頭,這要是禿了,以後怎麼找媳婦。
「師父!」年輕漢子瞪大雙眼震驚的看著身前老者。
「這是要出家當和尚了啊!」老者也伸手一抓年輕漢子的頭髮,轉眼的時間,漢子茂密烏黑的頭髮,便已經掉了個精光。
「你這是,中了什麼毒了?」老者鼻尖輕掃過手中的掉發,一股刺鼻的味道直衝腦海。
年輕漢子眉頭一皺仔細回想之下,這才緩緩開口道:「先前那娘們的弩箭,貼著頭皮飛過去的!我圓帽還被弩箭擊飛了。」
說罷年輕漢子順著追出來的路往回走。
前院廂房之中,小吉安此時臉上血色與正常人無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先前諸多的動靜絲毫沒有驚醒這小傢伙。
一旁蘇靈芸撕下衣服的一角,沾水輕輕擦拭著小吉安身上的污血。
......
玉闕關內,所剩不多的守軍,十幾人成一團圍坐在火堆前,幾乎所有人都耷拉著腦袋,安穩了數年的邊疆,又一次暴亂起來,白日里還在有說有笑的兄弟,此時卻連屍骨都找不齊全。
「大哥啊!今晚出去打狼肉吃,改善改善伙食咋樣!」黑衣刀客,蹲在火堆前,手上兩根竹籤串這兩條巴掌大的海魚,正在火上烤的滋滋冒油。
「行啊!也不知道這場仗啥時候才打得完!嘴裡都淡出個鳥來了!」司燁吧嗒吧嗒嘴,已經好久都沒喝上過蘇靈芸這小妮子親手釀的美酒了,還有阿滿做的菜。
「快了!快了!全國的兵力幾乎都集結在漠北了!就等著平推漠北草原了!」黑衣刀客眼中只有竹籤上的烤魚,恨不得將眼睛貼上去。
「好不容易安穩了幾年,這天下啥時候才能太平喲!」司燁拾起一旁的柴火丟入火堆中,長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
「這也沒有辦法的事!朔狄蠻子狼子野心,侵略我盛武之心不死,總有一天,咱們盛武的黑龍旗將會插遍漠北草原每一處角落!」黑衣刀客腰間取出一個小油紙包裹,展開后裡面竟是一小撮粉末,二指捻起粉末均勻的灑在兩條烤魚上。
「嘿嘿嘿,大哥來嘗嘗,這可是胡椒粉,灑上一點點味道可就鮮美不少!」粉末在滾燙的油脂激發下,一陣陣香味瞬間飄散出來,饞的黑衣刀客直流口水。
司燁接過一條烤魚,一口下去,果不其然,味道異常鮮美,混合著烤出來的油脂,比起前幾日吃的乾糧可要好上太多了:「哎!你這玩意在哪弄的!我給靈芸弄點回去。以後阿滿做菜讓他放點在菜里!」
「嘿嘿嘿,西北那片,大哥您要啊,等打完這仗我託人給你送去!」黑衣刀客大口吃著手裡的烤魚,滿嘴油漬也懶得擦拭。
「這朔狄崽子,好像沒兵力,我們要不要主動出關!」黑衣刀客雖然功夫了得,但是對於這種戰場的指揮,卻算不上多厲害。
「主戰場在天淵,朔狄蠻子在玉闕的兵力都已經差不多耗盡了,連橫戰船也全部擊沉,不用過於注意海面的情況,是得主動出擊,繞道去天淵,襲擾朔狄蠻子的主力!」司燁沉思良久,這幾日戰況自己都看在眼裡,朔狄安排在玉闕的兵力,看樣子只是負責牽制住玉闕兵力無法支援天淵,破掉盛武的蓋海水師,應該也是臨時起意,後續並無能適合遠航的戰船突入盛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