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難兄難弟」

瑾言躺在床上，像平時一樣。床上鋪著她最喜歡的淺粉色床單，床單上還散發一股清新的薰衣草洗衣液的香氣。一想到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躺在這張床了，瑾言心裡一痛，眼淚就順著眼角流到了頭髮里。

瑾言再一次打開了相冊，翻到她跟林子無的那一頁。回憶完跟他的過去，就徹底結束這段感情，瑾言心想。

林子無接到了賀傑的電話，賀傑約他出去吃飯。鍋里還熬著瑾言喜歡的羅宋湯，林子無打開鍋蓋，一陣撲鼻的番茄香氣迎面而來，湯熬的火候很好，已經可以喝了。林子無蓋上鍋蓋，關上了火。

林子無敲了敲瑾言的門：「老婆，飯做好了，趁熱吃。賀傑叫我出去吃飯，今天就不陪你吃午飯了。」

瑾言沒有回答，林子無沒有再叫她，換好衣服出了門。

兩個人約在聆舍見面。林子無走進包間，賀傑坐著邊喝茶邊等他。林子無對賀傑說：「就咱倆還講究什麼，坐外面不就好了，還要定個包間。」賀傑笑了起來：「外面太吵了，今天想跟你好好聊聊天。」

兩人點了變態辣的鍋底，紅紅的辣椒在紅油里浮浮沉沉。「傑，瑾言孩子沒有了。」林子無艱澀地開口。賀傑吃了一驚，半天才開口問他：「怎麼回事？之前不一直好好的嗎？我和楊小雲在一起的時候還幫她預約產檢呢。」

「都是我的錯，我在上海找了個……女朋友。」林子無躊躇著不知道怎麼稱呼未禮，一個結婚的人，再提到「女朋友」這個詞未免顯得有些奇怪，但是也不能直接說「小三」吧。

「你不愛瑾言了？」賀傑皺起眉頭。「也不是不愛了，就是…就是覺得壓力太大生活太沒意思了了，在外面想要尋求點刺激。」林子無低下頭看著自己沾滿紅油的碟子。

「是挺刺激，」賀傑撇了撇嘴，「那瑾言那邊怎麼說，是要離婚還是……」「她暫時還住在家裡，但是看她那意思是不想跟我過了。我這次真的做的不好，要是瑾言真的要離婚，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林子無說著說著眼眶就紅起來了，聲音也帶了哭腔。「你這……別哭啊。」賀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林子無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火鍋太辣了。」

「我覺得吧，瑾言年紀也不小了，離了婚再找，就是大齡加二婚。你倆沒必要離婚，你又不愛那女的，就是玩玩，斷乾淨了回歸家庭就行了。你跟她好好說說，她肯定明白這些。」賀傑說。

「我怎麼說？我跟人說你跟我離婚找不到更好的了？」林子無抬起頭看著賀傑。「嗨呀，什麼啊，誰讓你這樣說了？」賀傑一臉恨鐵不成剛的樣子。

「算了，」林子無搖搖頭，「別說我了，說說你跟小雲的事兒吧。聽說你倆分手了？」「嗯。」賀傑聽了這話有些沮喪地點了點頭。

「我早就跟你說了，咱沒必要裝那大尾巴狼。多大就告訴人家多大，在醫院食堂工作就如實跟人家說。你非要騙人，裝什麼醫生高知。」林子無嘆了口氣。

「我要那樣說人家能跟我在一起嗎？人家是律師，我配的上人家嗎？」賀傑把一塊肥牛塞進嘴裡，邊嚼邊說。「那你騙人家你就配得上了？」林子無無奈道。

「咱倆就別五十步笑百步了。」賀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