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相似
范溪音看著他的笑越發覺得他像宇文廷淡定的移開目光解釋:「鬼王掌管鬼市,那些鬼是不允許闖入神都的,歷任鬼王都是死去的孤魂野鬼在鬼蜮經過層層廝殺選舉出一位最強大的鬼重修肉身闖出鬼蜮,通常是萬鬼搏鬥只有一隻鬼能活著出鬼蜮並取得萬鬼令,而萬鬼令只有一枚。」
蘇懷錦頗為興趣的盯著戚鴻鈞看了好半天才說:「沒發現啊,鬼王大人這麼厲害,不過要是有第二位鬼王從鬼蜮出來呢?」
戚鴻鈞一點也不避諱的說:「冥界尚有四位鬼王,每一萬年誕生一位鬼王,四位鬼王各司其職掌管一處地方,這鬼市就是我的地界當新的鬼王誕生之時那麼他便可挑戰隨意一位鬼王取而代之,輸的人魂飛魄散,贏的人可將取而代之坐享其成,進皇城晉封后就成為了新一任的鬼王。」
「按理說那鬼市豈不是更容易被惦記?我記得有好幾位鬼王都是從鬼市誕生的,鬼市可是塊肥肉,是我,我也挑戰你,戚鴻鈞你是鬼市第幾任鬼王來著?還能撐多久?」蘇懷錦像是調侃又像是十分認真。
歪頭一笑的戚鴻鈞也不介意:「是啊,鬼市是塊肥肉,但凡新生的鬼王無不想要挑戰鬼市的鬼王,我當年也是這樣做的,四萬年前我從鬼蜮闖出來,期間有兩位鬼王挑戰,結果可想而知,不然我也不會站在這裡,我覺得我應該還能撐會,再熬走幾個吧。」
范溪音是見過鬼王誕生的,鬼蜮廝殺萬鬼進一鬼出,她所見過還能撐到現在的鬼王只有戚鴻鈞一人了,其中是何等艱辛可怕。
「冥界是不會在乎一個鬼王的生死,反正也會有新主替代,一個鬼是絕不會謀反,既不能參與朝政也不能有權勢,再則倘若真有鬼王想謀反,君上有的是法子,在這冥界最放心的怕是只有鬼王了,諸侯野心勃勃,不甘願只做個侯爵,處心積慮想做帝君。」范溪音像是故意貶低戚鴻鈞。
他也毫不在意的看在城下的慌亂:「是啊我們鬼是最低下的。」戚鴻鈞似乎並不以為然也沒有任何難受。
忽然范溪音胳膊上一疼滲出血,她忙捂住了胳膊皺眉:銘安?
「你是誰?為何刺殺我?」蘇銘安看了眼安然無恙的胳膊只剩下劃破的衣服,蘇寒盯著蒙面的黑衣人:「不說話?小司動手。」
按著他的九月抓著蘇銘安胳膊想查看下他的傷勢:「殿下。」
蘇銘安收回手搖搖頭:「沒事。」
「你怎麼了?哪裡來的傷?我剛才沒見你受傷啊?」蘇懷錦奇怪的盯著她被血染紅的袖子,范溪音抿抿嘴隨手撕下身上的衣服包紮了起來:「許是不小心的。」
懷疑的蘇懷錦拽住她胳膊非要查看:「不對我聽說師尊給你找了扶乩,你就算受傷也會轉移到扶乩身上的,除非…..除非你做了旁人的扶乩?」
范溪音扒開他的手把手背在身後,戚鴻鈞眯起眼看著范溪音,難怪上次打傷她是轉移到了那個侍女身上。
「管好你自己,這點傷死不了。」范溪音眼神躲閃,蘇懷錦卻格外生氣的樣子:「師尊可知道你堂堂公主自降身份做人扶乩?那人是誰告訴我,我非解了扶乩殺了他不可。」
笑出聲的范溪音道:「蘇銘安,我欠他一條命所以還他一條命,你要殺了你哥哥?」
蘇懷錦有點不相信:「怎麼會,銘安是絕對不會答應你做他扶乩的。」
背著手的范溪音不再搭話:「支宇我們還能撐多久,援兵何時到?」
「回姑娘,還需要三個時辰,有鬼王大人的幫助我們應該可以撐到援兵趕來。」支宇看向城裡守著城門的兵有了擔憂。
范溪音目光無比堅定:「好!傳令下去任何人都不許臨陣脫逃,嚴守城門,等援兵!」
就在城門快守不住時蘇錦澈帶著宇文疏和援兵趕了過來:「朵朵懷錦!」
戚鴻鈞見到來的人是蘇錦澈臉色立馬變得很難看,鬼王是不准許隨意出自己地界的,他本來就是碰著運氣去的范家,范旭澤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象徵性的說了些話。
「哥哥!錦澈哥哥!」范溪音高興的揚了揚手中的弓,蘇懷錦也笑起來:「大伯。」
蘇錦澈示意手下的兵速度佔領城門低下范溪音和蘇懷錦急忙跑下去迎接:「我只是讓阿疏回去帶兵,怎麼來的是錦澈哥哥。」
脫下斗篷的蘇錦澈交給了文勒:「知道你們被困於此本王就帶著兵匆忙趕往,還知道你們兵力不足,諾這是你的兵符,九幽君是夫人的封地怎能讓你動用你的兵力,拿好了,懷錦傷的怎麼樣了?戚鴻鈞?你怎麼在這裡?」
拱手行禮的戚鴻鈞畢恭畢敬的回答:「瞧見溪音殿下有危險臣私自派鬼兵支援,還請王爺恕罪,臣願意領罰。」他只知道範溪音是范旭澤的親妹妹,沒想過會和蘇錦澈這麼要好。
「若不是鬼王大人,怕是錦澈哥哥見不到我和懷錦了,九幽君也會被踏平,錦澈哥哥我知道鬼王大人不能擅自出鬼市,可是此次實在是生死攸關,我不得不求助鬼王大人。」范溪音抱著蘇錦澈的胳膊撒嬌。
摸著她腦袋的蘇錦澈笑笑:「怕是朵朵想要他吧,既然戚鴻鈞救駕有功,那就賞,鬼市以後歸朵朵所有,朵朵守護九幽君救了懷錦就當是本王給你的賞賜,戚鴻鈞本王就賞賜你無須再接鬼王挑戰。」
眼睛一亮的戚鴻鈞愣了半天:「王爺…臣謝過王爺赦免之恩。」他怎麼都沒想過就只因自己無意之舉有這樣的恩賜,更沒想到蘇錦澈會這麼寵溺她,把鬼市賞賜給她,平日里她任性刁蠻,到了蘇錦澈面前乖巧的像只兔子。
「朵朵謝過王爺。」范溪音甜甜一笑,蘇錦澈捏捏她的小臉:「賞了你就喊王爺了?王爺王爺的叫,倒是生分了,喊哥哥,本王愛聽你喊本王哥哥。」
范溪音點了點頭抱著他胳膊:「哥哥。」
蘇懷錦假裝吃醋道:「大伯偏心,明明侄兒也守著九幽君還主動殺敵寇險些丟了命大伯倒好,一來就只顧著溪音,還賞賜她。」
「懷錦是男孩兒,還有以後在人前不可一口一個溪音的喊,朵朵是你的長輩,應該要喊姑姑的,沒規矩。」蘇錦澈嘴裡這麼說著還是讓文勒給他療傷。
不情不願的蘇懷錦指了指她:「姑姑?她都比我小,不過是沾了師尊的光,成了師尊的妹妹。」他看到蘇錦澈不高興只能答應:「是侄兒冒犯姑姑了。」
看了下四周的蘇錦澈示意支宇上城牆去指揮又嚴肅起來:「朵朵,本王要跟你說一件事你得有些心裡準備。」
「我知道哥哥要說什麼,韓卿回來了,應該是他讓我去天宮吧。」范溪音什麼都猜到。
嘆口氣的蘇錦澈點頭:「正是,你哥哥已經和夫人去天宮了,君上下令責令韓卿必須答應取消婚約與你和離的事情,韓卿應允但條件是得一年後再和離,所以這一年之內你還是他的太子妃得在天宮待著。」
跪下來的范溪音雙手搭上磕了個頭:「錦澈哥哥為朵朵做的夠多了,可我不願去,我對韓卿痛恨至極,怎能和他同在一屋檐下。」
「既你不願…..對了你那個扶乩安蘭本王是見過的,讓她頂替你去,裝扮成你的模樣送去天宮也好,只是這一年裡你不能以真實身份出現在冥界。」蘇錦澈此話一出被范溪音駁回。
站起來的范溪音捏緊了裙擺:「我答應過安蘭不會把她送去韓卿身邊的,當時她便說了她的族人知道她模樣與我相似,就想送去韓卿身邊討好韓卿,我留下她是不想安蘭成為和我一樣的人,錦澈哥哥,她也是人,不能因為我而待在一個她不愛的人身邊,更何況韓卿他就是個瘋子,他能那樣折磨我也能折磨安蘭。」
有些詫異的蘇錦澈眯起眼說:「旭澤把安蘭送到你身邊做扶乩,不就是想好了讓她替代你留在韓卿身邊的嗎?你不知道?安蘭不過是個侍女,你要喜歡本王再給你送些侍女。」
震驚的范溪音腳下不穩幸得蘇懷錦伸手扶了她一把:「錦澈哥哥你在說什麼?」
「旭澤把她送給你時就命人教她模仿你的行為舉止,刻意扮成你的模樣,她是旭澤救回來的,被發現時奄奄一息渾身是傷,旭澤救了她的性命,她回報你也是應該的。」蘇錦澈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范溪音紅著眼默默的開口問:「所以哥哥一早就想好了她的去處?她會死的,她那麼柔弱的一個姑娘,我尚且學過武都能成那樣,安蘭連法術都只會最低微的,如果非要用她的命來換我的自由,那麼我情願去的人是我。」
蘇懷錦拽了范溪音一把:「你說什麼呢溪音快住嘴。」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讓一個無辜的人來替我受苦受難,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的錯才讓韓卿成了太子。」范溪音實在不想看到安蘭因她受苦。
蘇錦澈看了她好半天才笑出聲:「不愧是范家的女兒,有膽識有擔當,錯不在你,當初也是本王同意扶持他做太子的,隨你吧,只是你要非去不可的話,就把安蘭帶去。」他指了指自己的臉,范溪音踮起腳抓著他的胳膊仰起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摟著他脖子道:「我就知道錦澈哥哥最疼朵朵了。」
摸著她腦袋的蘇錦澈無奈的說:「本王啊一定是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來還你,走吧找個地方歇著。」
後來他們安然無恙的回去了,戚鴻鈞也回到了鬼市和范溪音沒有再見過。
換上了太子妃衣裳的范溪音再也沒有了笑容和平日的神采奕奕,范旭澤目送著她離去默默的捏緊了拳頭,蘇錦澈站在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她會平安回來的。」
太子閣內韓卿已經等了她許久,安蘭緊張不安的捏著手,范溪音抬手把她的面紗戴好握住她的手:「別怕,只要不讓他看到你的臉就不會有事的,安蘭我會保護你的。」
眼睛明亮的安蘭看著她時像是會發光笑起來的安蘭搖了搖頭緩解緊張:「世人都說范家兄妹冷漠薄情,奴婢不覺得,奴婢覺得殿下很溫暖,奴婢喜歡靠著殿下,靠著殿下的時候奴婢就覺得十分安心。」
勉強一笑的范溪音垂下了眸子:「等會你就站在支宇身後,不要抬頭也別說話,若是問起來你為何戴面紗,你就說自小面容醜陋怕污了貴人的眼明白嗎?」
「奴婢記下了。」安蘭默默的回握住她的手嬌羞的一笑。
坐在椅子上的韓卿知道她進來了依舊下著面前的棋盤:「你為了一個洛塵被迫嫁給我而今又為了一個蘇銘安義無反顧跳下城牆,范溪音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誰的妻子。」他猛的掀翻了棋盤走到她面前狠狠的掐住她脖子。
安蘭被這突如其來的震怒嚇呆了,支宇拉著她到自己身後。
范溪音倔強的很不肯看他:「兩情相悅才是夫君,而你殘忍無恥,不配做我的夫君,一年為期,我看到你就噁心,韓卿,你休想將我綁在你身邊,我不喜歡你,甚至憎恨你。」
「憎恨我?你還知道什麼叫禮義廉恥嗎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韓卿大喊著把她推倒在地上,支宇怒視著韓卿想要去扶她被她制止。
爬起來的范溪音捂著脖子咳了幾聲:「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嫁給阿塵為妻與他琴瑟和鳴相敬如賓,韓卿,你為什麼非要我不可,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折磨你自己,原本你安安穩穩做你的太子,娶一個喜歡你,你也喜歡的女子做一對神仙眷侶不好嗎?這就是你報答恩人的方式嗎?那做你的恩人真可悲,我情願死了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牽扯。」
韓卿雙眼因為生氣而紅的發亮:「我開始就想著我娶你為妻敬你愛你和你安穩的生活一輩子,而你一次又一次拒絕我的好意,范溪音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是乖乖的待在我身邊哪裡也別想去,和離你也別想。」
「那你最終只能等到我的屍體。」范溪音繞開他走了出去,安蘭和支宇緊跟其後。
渾身發抖的安蘭似乎被嚇的不輕,范溪音強忍著怒火坐到了榻上:「布結界把門關起來不允許太子閣的人出入,也不準韓卿進來就算喊破嗓子也不許開門。」
「是。」
安蘭抹了把眼淚替她惋惜:「奴婢如今知道了為何殿下不願意做太子妃了,從前奴婢不懂一直以為太子對殿下一片真心,殿下,您太委屈了被困在這裡遠離家鄉。」
范溪音自己倒了杯茶拉她坐下:「所以我更加不能讓他看到你的臉,安蘭,我不希望你和一樣,我也不想帶著你來到這裡,可是我別無選擇,所以對不起。」
一連半個月范溪音都把自己關在屋裡,她布的結界太厲害韓卿根本打不開。
直到某一天的半夜安蘭正正她身旁抱著她胳膊睡的正香,范溪音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嚇壞了必須要在自己身邊才肯睡。
睡的很淺的范溪音察覺到身邊有人在靠近那不是支宇更不是韓卿,她悄悄扒開安蘭的手凝聚了靈力,一下秒匕首划傷了戚鴻鈞,燈被范溪音點燃:「誰!」
扯下面紗的戚鴻鈞比了個噓又看了看還在睡覺的安蘭:「溪音殿下這是翻臉不認人?下這麼重的手,真的很痛啊。」
看到是他的范溪音皺起了眉頭:「我布了結界你怎麼進來的?支宇沒攔你?」
「溪音殿下是不是忘記了我是鬼,再說這結界不過是小意思,殿下放心我沒破壞,殿下原來是太子妃啊。」戚鴻鈞故意靠近她,范溪音轉了轉匕首對上他心臟冷冷的說:「我不介意讓你再死一次,戚鴻鈞你現在歸我所管你的鬼市也是我的,誰准許你來這裡的,沒有我的命令你怎敢離開鬼市。」
戚鴻鈞邪邪一笑歪著腦袋:「這不是思念溪音殿下嗎?殿下現在是我的主子,王爺說了我如今只授命於殿下,我屈尊給殿下做侍從在這裡呆幾日吸收吸收天宮的靈力如何?」
范溪音冷著臉盯著他:「戚鴻鈞我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也不需要侍從,你想呆在我身邊無非是想從我這裡撈些好處,而你又能給我什麼呢?你只是個小小鬼王無權無勢什麼都給不了我,所以你只配做我的下屬。」
笑著的戚鴻鈞握住她的手:「是,殿下能給我的好處不少,可我也並不是很稀罕,我看上的是殿下的人,殿下如果喜歡有權有勢的那我也能搏一搏,殿下想要的我都能滿足。」
「姑娘結界被破了,太子闖進來了。」支宇在門外焦急的敲著門。
一驚的范溪音忙鬆開戚鴻鈞拽起還在睡覺的安蘭:「安蘭你帶他進去躲躲。」
揉著眼睛的安蘭戴著面紗乖巧的點頭帶著戚鴻鈞進去,只一眼戚鴻鈞發現了她和范溪音有九分神似。
「你竟敢把我封在外面?范溪音我告訴你現在你還是太子妃,我還是你的夫君,我是不是告訴過你,我要跟你日日夜夜同床共枕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韓卿怒氣沖沖的闖入命人拿下了支宇關在門外隨手抓著范溪音胳膊把她扔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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