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拳奉天理,坦坦息心機

拳拳奉天理,坦坦息心機

幽居閣里李義四仰八叉的閉目趟在一地摺子上,冬梅侍女蹲在後幫他輕揉著太陽穴,心中的燥郁才漸漸平息下來。

「竹姐姐,你把這些摺子全投火爐里!我不想再看了。」

「這些事可是夫人親自安排的,少爺這般做怕是少不了皮肉之苦啊!」

「沒事,這種雞毛蒜皮的事處理再多也無濟於事,根本治標不治本。」

「可夫人那邊………」

「沒事,我交代得了!」

呵呵!都是一些破事有啥好處理了,這兩萬人連兵痞都算不上,就是些無法無天的土匪,什麼聚眾逛青樓,打架打輸就往對方食物投瀉藥,偷偷外出勒索百姓錢財,不參加操練等等應有盡有,李義看了一下午就懶得處理了。

這種問題都能出現在一支稱為軍隊的身上,那這支軍隊的存在有何意義,黑風寨雖然知道軍營中的出了些問題,但認為畢竟是正兒八經的土匪,出現這種狀況也無可厚非,很多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根本就沒想過大刀闊斧的去整改,於是造成了現在的狀況,屋漏雨時才想著慢慢去補漏洞,別說有何效果,就連效率都出不來。

這些人都是各個堂口抽出來的精幹,沒有了以前的堂主壓著,個個跳得跟猴一樣,軍營里除了李忠的命令以外,其他臨時任命的軍長一概不聽,而光李忠一個哪能管得那麼多人。

黑風寨目前是在轉型,但土匪的底子哪能說改就能改,雖然有從別國照搬過來的軍隊制度,可真正的管理方式依然是黑風寨以前的土匪模式,一點都不符合實際情況,不出問題才怪呢!

當務之急還是要建立起有權威的中低層軍干,將管理權利重新分配、細化、制衡,再制定行之有效的軍規,通過各種方式貫徹,以達到行令禁止的地步,這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秋菊姐,你去請娘親過來吧!早點解決早點休息。」

秋菊幸災樂禍的小聲回道:「少爺等會被夫人抽屁股可不能怪我們哦。」

李義黑著臉道:「你們那麼希望看到本少爺被揍?」

秋菊沒接話就轉身就跑出了房間,其它侍女也不敢出言回話,都是些乖巧可愛的侍女,哪會有什麼壞心思呢?

只是在冬梅的眼神暗示下,夏竹心領神會的默默加快了手中燒摺子的速度。如果能有幸看少爺被打的場景,光想想就莫名興奮,整天擺著一副高深莫測的大人模樣一點都不可愛,就只是單純想知道少爺被打的時候是不是還能那麼淡定,以前夫人太過疼愛少爺沒有機會,現在可就說不一定了。

黑風大殿圓廳里。

「什麼!少爺敢把摺子都給燒沒了?」

卓清芸猛拍了桌子站了起來道,就不該聽母親的話,本來麻煩事就夠多了,這崽子還給我整這出,以為老娘真的不敢修理他嗎?

「他還說了什麼?」

秋菊顫巍巍回道:「少爺只是讓夫人儘早過去。」

「好,我倒要看看他怎麼給我個說法。」

沒一會卓清芸就怒氣沖沖的走到後堂,定睛一看大半摺子確實成了飛灰,二話沒說就把正在躺著的李義提了起來怒聲道:

「你就是給娘這樣處理的?」

李義驚恐回道:「娘你別生氣,軍營的問題我已經想好處理辦法了。」

「給你一次機會,不管用的話就別怪娘翻臉不認人了。」

李義毫不在意的說道:「娘你先把我放下來,這衣領硌著我不好說話,保證給你解決妥當。」

「好,晚點再收拾你也不遲。」

李義這才被卓清芸放在地上,起身拍了拍稍微褶皺的衣衫,挺直腰板來自信來回渡步言道:「娘你覺得目前軍營里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卓清芸坐在椅子上品著香茶回道:「這個幫匪寇目無法紀,肆意妄為,必須嚴懲亂黨以樹軍心。」

「這只是表相問題而已,要想整改就必須從根本上解決,第一步要把重新組建指揮系統,第二步則是制定符合黑風寨風格的軍規,第三步要招收懂得行伍之法的人才來訓練軍隊。」

「你直接說具體辦法。」

「現在軍營里的這些千夫長、百夫長毫無威信可言,底下的人自然不會聽從命令,想要在一幫土匪中儘快選拔出能令眾人信服的軍官,還要靠武力打服才行,娘親去安排一場讓能讓全軍參與的比武,按成績進行官職任命,具體流程娘自己看著辦。

至於軍規這些可以借鑒他國軍法,不足之處找幕僚參謀進行補充,若有違軍法者,一切按發懲治,該趕出行天嶺的趕出,該殺頭的殺頭,不能因為是黑風寨的底子就心慈手軟,兵在精不在多,不以規矩不能成為方圓,只有死幾個人樹立起榜樣他們就安分了。

最後是軍營訓練之法太拉跨,現在是要打造出一支能打仗的軍隊,而不是在養土匪大爺,不能拿以前黑風寨的套路來管理,必須要找軍伍出生的將軍來主持訓練才行,不然這些土匪上了戰場也只能是雜兵難堪大用。」

卓清芸點頭道:「確實有可行之處,可是去哪找能用的將軍呢?你也知道黑風寨目前是情況,不能明面上說想做個生意人,其實暗地招收將才培養軍隊,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娘親當了幾個月的生意人就以為自己是生意人了?黑風寨的老本行都給搞忘了那怎麼能行呢!明裡暗裡當然都不能向外招收,想要好將軍還得是靠綁架,當中的操作自不需要我多言,把尾巴清理乾淨就行,要麼就進行嫁禍,總之不能留下把柄。」

「要綁架一國將軍,難度有點大啊!」

「連個將軍都綁不了,談什麼圖謀天下呢!」

卓清芸撇嘴道:「以前娘咋沒發現你心能那麼黑呢,虧外界還傳言你是聖人,啊呸!」

李義頓時就不高興,你們當父母的要是能讓我這兒子省點心,老子還用當這種冤大頭嗎?當然這些心裡話可不能當著卓清芸的面說出口,嬉笑道:「都是娘生得好!都是娘教得好!」

卓清芸擺了擺手道:「行了,你的意見我採納了,會儘快去安排實行,不過你為哈要燒這些摺子呢?」

李義聽言恍然,額……對啊!為啥必須要燒摺子呢?雖然這些摺子又多又雜,光看著就噁心反胃,處理起來頭暈腦脹恨不得全撕咯!但是也不至於這般死無葬身之地,而且還真沒法和卓清芸交代,不過我小李哥啥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都是小意思的啦。

「哎!這些摺子放在這裡,本少不想處理給燒咯!就是玩,就任性。」

開玩笑!要是不燒回頭還不得是要他自己來處理,處理了完一批又會來一批,為了能活著長大,沒有提前猝死而亡,這摺子就必須燒,這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乘著此次為軍營提出建設性意見的功勞,娘親應該會從輕發落。

卓清芸冷笑著站了起來道:「你跟我說是為了玩?還在娘面前稱本少?還任性?」

李義咽了一咽口水,小身板顫抖著主動撅起屁股,寧吃一時苦,不留終身憾!這點生意門道他還是理得清的,就算把他打死也不想再看到摺子了,犧牲一個屁股算啥!不去搏一搏哪有燦爛的明天,就不信娘親能下得去手,八成是嚇唬嚇唬就過了。

「啊……!娘輕點,你輕點……嗚嗚嗚嗚……」

「換另一邊行不行!這邊都腫咯!」

「娘我錯了,以後不會了這樣!嗚…嗚嗚……」

卓清芸看著趴在她大腿上面帶梨花的李義,積鬱已久的內心瞬間就舒暢多了,這些日子的煩悶不發泄出來早晚憋死,這好兒子就是很好的發泄對象,連屁股都主動送上門不打不行,而且棒棍之下果然出孝子,古人誠,不欺我。

一旁的侍女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就算神如少爺,被打哭的模樣和別家的孩子也差不多一樣嘛!沒啥大不了的,還以為能有多堅持呢。

呵呵!就算卓清芸沒用力,李義也要逼著自己流出眼淚哭出聲,何況是真的有點疼。哼!被打了還堅持不哭是嫌棄卓清芸沒吃飯嗎?哭得越慘,屁股上傳來的力道就越小懂嗎?

哥的境界早已經在大氣層了,豈是凡人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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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天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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