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明鏡里,何處得秋霜

不知明鏡里,何處得秋霜

陳國蓉城郊外的劍亭極有名氣,修於前楚國元豐十二年,乃一代傳奇劍聖莫一刀的葬劍葬妻葬心之地。

天刀閣關門弟子莫一刀年少時因犯了大忌被逐出師門,從此棄刀從劍獨自出川北上,一路上挑戰各大宗門豪傑,在同齡人中未曾嘗一敗,以弱冠之年便名震天下武林。

后從軍入伍北驅匈奴各部,南平黔地叛軍邪流,二十九歲時在天山與當時公認的武林第一人王鴻軒決鬥,具體輸贏不得而知但兩人都活著下山了,只是事後王鴻軒稱莫一刀為當世持劍第一人,至此劍聖莫一刀的名號開始流傳於世。

三十歲便被楚皇親封劍侯爵位,封萬戶食邑,賞黃袍馬甲,金殿持器之權,成為大楚立國以來最年輕的外姓王侯,而在封侯的第二年便辭官遠踏西域,不惑之年時帶著斷劍妻骨回川葬於桃林,在旁修了一座涼亭名為戀蘭亭,守墓三年後不知所蹤,戀蘭亭現稱為劍亭。

李義和陳國太子劉昊約在午時三刻於劍亭商談,清晨的十里桃林間早已充斥著眾多軍士,三步一哨五部一崗的提防著周圍的一切風吹草動。

古道上走來一位氣宇軒昂的黃袍男子,一干軍士紛紛單膝下跪行禮,整齊肅穆的軍吼好似要把桃林的樹葉都給震落了,雖然與周圍頗有詩意的環境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劉昊徑自走到涼亭里,隨行太監拿出火爐茶具等等一一擺在石桌上后便退出了涼亭,獨自一人的劉昊親自著手烹茶。

煮好茶給自己倒上一杯,端著茶杯起身環顧四周,搖了搖頭對著涼亭外的太監道:「讓軍士們都退出桃林外吧!本王都聽不見鳥叫聲了,實在太煞風景。」

「殿下這......」

劉昊飲了一口茶道:「出去吧!本王不想再說第二遍。」

「諾!」

桃林終於看不見遍地人影后,劉昊閉目感受自言自語道:「當年劍侯不知歷經何事,已時隔百年這桃林依然瀰漫著一股不散的悲嗆之劍意,哎!陳國要是能出個劍侯此等人物,何愁劍指中原無望啊!」

「哈哈哈!太子想要的劍侯,本少覺得自己還是有資格噹噹的。」

枝丫顫動桃葉飛散人影一晃,涼亭內已經多出兩道人影在站劉昊身旁。

「少寨主來早了。」

「太子殿下也不早早就來了嗎?」

「俗世纏身本想乘機圖個清凈小恬一會,結果被你給攪合了。」

李義苦笑道:「本少小小年紀就承受了我不該承受的苦,又該找誰說理去呢?」

「果然聞名不如見面,雖然心裡早已有了準備,但本王還是被少寨主給驚訝到了,既然打擾了就打擾吧!那我們入座開始商談吧!」

三人圍著圓石桌而坐,李義剛坐到石凳上便就發現自己的頭根本夠不到桌面,只好尷尬跳下來走到一旁,張開雙臂可憐楚楚的看著魏君陌,魏君陌面露難色猶豫再三嘆了口氣,還是把李義抱在大腿上了。

劉昊看到這頗為兒戲的一幕不由得嘴角一陣抽動,那麼正式的會談怎麼搞得像是一家三口來郊外春遊一樣。

強裝平靜的為兩人斟茶后,劉昊向著李義後面的清麗少女說道:「不知這位功力高深的女俠是何方高人?此等容貌姿色連父皇的眾多後宮佳麗都遠遠不及啊!本王也是平生僅見。」

「家姐奉命保護本少安全而已,與太子殿下的交談有何話但說無妨,不必在意家姐在旁。」

本姑娘啥時候成了你家姐了?

魏君陌欲要出言反駁但話到嘴邊還是選擇默認了,用別的身份也不好待在這裡,免得讓人家心生猜忌。

其實六大高手都已到桃林保護李義安全,但是看到陳國太子把軍隊都撤出桃林了,自家也不好一大幫人亂鬨哄的入內,只是不知道為何李義選了她這個外人跟他一起入林,關鍵是人家師叔祖還答應了,現在是什麼原因她好像有點明白了。

「好吧!」

劉昊可知道黑風寨主李忠只有李義這一個兒子而已,什麼時候多出來個姐姐她能不知道?不過正事要緊自不會細究魏君陌的身份,能被李義帶到劍亭的人自然信得過。

劉昊話風一轉正聲道:「少寨主傳話本王會幫陳國渡過此次難關,不知陳國要付出什麼代價?」

早上陳國各州郡長官上報都城,有諸多商行打著黑風寨的旗號開倉施糧施布,主動收容醫治流民,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的難民問題終於是讓他鬆了一口氣。

「看來殿下也清楚這天下沒有什麼免費的午餐,再說黑風寨可請不了那麼大的午餐,誠意黑風寨已經給出,一切的費用當然還是由陳國來買單咯。」

劉昊失笑搖頭道回道:「一窮二白的陳國哪裡能還得起這債啊?」

李義身子往魏君陌的懷裡鑽,拱到了滿意的位置后才答道:「只要陳國這富庶的土地還在,這債又怎麼會還不起呢?不過前提是需要殿下答應下和黑風寨之前所說的合作通商。」

劉昊思索一番道:「好!只要求別太過分,本王會應允的。」

如果還在計較未來的得失而失去黑風寨這根救命稻草,陳國就真的就要亡國了,當務之急還是先要穩住國本再說,劉昊已經做好了被黑風寨獅子大張口的準備了。

「殿下果然識大體,具體的協定文書之後會有人送到蓉城,還請殿下放心,本少不會讓條約太過不平等,那樣不利於雙方長期合作,陳國也是能從中得利的。」

劉昊沒接話自顧悠悠道:「如果陳國挺過十年還存在的話,估計那時就要四國林立,不過本王預感陳國活不了那麼久了。」

李義聽言心裡一驚,看來三國應該是知道黑風寨的一些內幕了。

「所以殿下才會邀請宋、燕兩國的使臣前來欲分黑風寨這三兩地嗎?」

劉昊戲謔搖頭道:「兩國使臣來訪陳國並非本王的意思,你也知道三國鼎立多年各國之間都安插了不少間諜獲取他國情報,陳國和黑風寨的合作搞得那麼大怎麼可能瞞得住兩國,不過兩國使者確實告了一些關於貴寨的事,讓本王產生了其他想法。」

「依本王之意還是很想和黑風寨結為同盟的,雖然抱著有借宋燕兩國之勢將黑風寨徹底倒向陳國的心思,不過還是低估了貴寨的能耐,所以算失敗了吧!至於宋國當然是想除掉黑風寨為後快,而燕國的態度就顯得有點曖昧了,無論是對陳國還是黑風寨。」

李義仔細思量劉昊的話后又問道:「關於此次水患殿下可知什麼內情?」

「這事很怪,本王可以肯定背後有著一個巨大陰謀,當時水患發生時派了五萬兵馬分駐五州郡防止內亂髮生,但是五天前這五個州郡已經失聯,後續派出的探子都是有去無迴音信全無,據從難民口中得知確實有陳國的兵馬到達州郡,可這些軍隊沒有對災地進行任何救治行為,只是將城圍住不給百姓出入,直到瘟疫爆發后才將難民放出來,並宣稱京畿內自會有官府接納他們。」

「五洲之地靠近行天嶺,想必少寨主知道的內情應該比本王要多得多吧!」

李義聞言面色難看,那五州郡當然有黑風寨的堂口分佈,可他想要的水患情報卻遲遲不上報給他,方生大師也至今未歸,就連各國的軍隊動向也杳無音信,應該是母親出於某種考慮不想讓他過多干涉五洲之地的問題,說實話寶寶心也苦啊!

「本少所知情報和殿下的差不多,很遺憾我也不清楚黑風寨在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給殿下交個底,打心裡我並不想讓陳國因此事而亡,但黑風寨就.......」

劉昊抿了一口茶點了點頭道:「這話本王還是信的,畢竟現在陳國滅亡對黑風寨來說還不是時候。」

李義莞爾一笑:「殿下果真乃在下知己也,真的不打算給本少封個王侯噹噹嗎?」

「憑少寨主對陳國難民的義舉之功,封個爵位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陳國現在這艘破船已經千瘡百孔了,虱子多了不怕癢,無權無封地無俸祿的侯爺名頭不知少寨主要不要?」

「要,幹嘛不要!一歲多的外姓侯爺難道不比劍侯要厲害嗎?本少爺就好這口,有個名頭就夠了,其他的給多了我還不想要。」

李義說完把小手伸到劉昊身前豎起食指勾了勾指頭。

「幹嘛?」

「拉勾啊!不然你反悔了我會很難辦的。」

「難道拉鉤了我就不會反悔了?」

「起碼有個了形式,事後反悔更容易招雷劈。」

劉昊啞然失笑,最終還是與李義拉了勾勾,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神態平淡的魏君陌,此時終於露出了個怪異的表情,沒想到堂堂一國太子竟會做出這種小孩過家家的幼稚行為,更佩服的是懷裡這小孩的恐怖能力,三言兩語就能混了個侯爺當簡直不要太容易,魏君陌同時注意到兩人已經不再自稱本王、本少爺了。

「殿下人不錯,我屈尊認你這個兄弟了。」

「我覺得以我們的年齡差距,你認我父較為妥當,而且封侯起來也更加名正言順。」

李義:「.......」

有句MMP不知當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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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天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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