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潼水勢向江東,此地曾聞用火攻
咦!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沒有做?算了,想不起來就管他的。
李義一上馬車就昏昏欲睡,重生古代就是好,沒有電子產品等娛樂設備影響睡眠,接近兩年的嬰幼兒生活已經讓他養成非常良好的作息習慣,一般天黑不久就產生倦意,索性閉上眼睛在侍女懷裡睡覺。
「咳咳!...咳咳!」
「咳~~咳」
「師叔祖你要是卡痰的話就請去外面吐完再回來好嗎?」
「嘖!你小子是不是忘記跑著陳軍這裡來的初衷是什麼了?」
李義握拳捶掌恍然大悟道:「想起來了,我就說好像忘記什麼事情沒做呢!不過現在本少睏倦得不行睡覺要緊,其他事情明天再說。」
老頭在一旁黑著臉氣的牙痒痒,這小子要是能靠譜點母豬都能上樹,不就是個制酒器嗎?老頭我自己也能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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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渠州開始順著巴江河道一路往東從左向右依次坐落著有五大州城,分別是渠州、歸州、峽郡、陵城、通州。此時在屯兵二十萬的峽郡窪城裡,俞志龍奉宋皇之命統領六十萬聯合軍出征討伐陳國,可謂是他從軍二十餘載以來最輝煌的時刻了。
一時風光無人能及的俞志龍現在卻在房間里來回渡步略顯焦慮,聽著幾個部將的彙報神色一變再變。
「啟稟俞元帥,派去聯絡渠州城孫將軍的斥候多日過去依然毫無音訊,渠州城也不見向帥帳派出聯絡斥候,恐怕那裡生了變故。」一位副將言道。
「歸州的十萬燕軍是幹什麼吃的!渠州失聯多日為何還不派人去打探明細?還有陳國方面的消息情報怎麼遲遲沒有上報?」
「歸州燕軍一直以城內疫病為由對元帥的命令陽奉陰違,元帥還是不要對他們抱有太多的希望為好,派往陳國京師等地的探子同樣不知所蹤跡,而國內也沒有消息命令傳來。」
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這招信息戰不就是當初用來對付陳國的嗎?現在被用在自己身上俞志龍感覺真的糟糕透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目前兩眼抓瞎該如何進退呢?
本來想著放出患病災民去拖累陳國官府使之應接不暇,陳國要麼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去救災,要麼選擇放任不管等難民造反,或是把難民殺光后失去民心,無論哪一種情況俞志龍都願意看到,等未開戰就能極大限度的弱化敵軍力量之時,便是聯合大軍出城討伐陳國之日,如果計劃能按部就班的執行到位陳國唾手可得也!
而現實是患病災民放出去不久后便失去了一切消息,因不能及時把握戰機俞志龍只能憑藉直覺繼續固守在城池裡,加之己方也因疫病給拖住不得不放慢進攻的腳步。瘟疫是需要一定的時間醞釀才能發揮出最大的破壞力,不過這個時間一旦給多了陳國緩過神來站住腳跟形勢反而不妙,時間給少了便會瞬間轉移掉陳國國內的主要矛盾,將槍口一致對外抵抗外敵,前期費那麼大力氣整的騷活就失去意義了。
其實憑藉六十萬大軍打個出其不意破陳極為容易,而選擇如此花里花哨的進攻方式說實話俞志龍心裡也憋屈得很,但滅陳只能算是第一步,滅陳后與燕國的利益瓜分才是重中之重,要想在後續保留最大軍力以供談判威懾,在伐陳時就不能出現太大的犧牲而失去話語權。
別以為聯合大軍燕國只出了二十萬,要知道陳國北方邊境是與燕國接壤的,一旦在這裡與陳國大軍開啟大戰促使北方防守力量出現空虛,不就等於把陳國北方諸州拱手讓給燕國了,那宋國此次出征就顯得有點得不償失了,別人可以和自己共享這杯盛羹一起變強,但前提是喝完這杯羹只能自己別人比都要強,任何軍事活動都是政治上的延伸。
「沒有國內的消息傳來定是被黑風寨在後方給截斷了,這幫土匪到底想要幹什麼?糧草線路有沒有問題?」俞志龍左手握緊腰中配劍柄面帶厲色。
當初為了不打草驚蛇選擇與黑風寨合作借道行軍,而六十萬軍隊遠征陳國更是不能缺少黑風寨的糧草運輸線路,這幫山匪也跟個哈皮狗一樣笑嘻嘻的同意了,提出只要滅陳後分給他們兩個州郡土地就行,結果在這節骨眼上給自己來個兩面三刀真是活膩歪了,等陳國局勢明朗后看本將軍不直接揮師東進滅了幫亂臣賊子。
「糧草倒是按時供給沒有出現什麼問題。」
俞志龍鬆了口氣,只要糧草沒有出現問題就算受到情報掣肘,六十萬大軍擺在這裡依然可以橫行天下,這就是實力帶來的安全感,不懼任何宵小之徒的陰謀詭計,當務之急還是要解決好渠州失聯問題,也是時候該大軍出城攻陳了,這些問題一併解決就可以了。
「傳令下去,歸州十萬守軍開赴渠州匯合孫將軍後作為前軍直接挺進京師蓉城,峽郡抽調十萬兵甲作為中軍支援,陵城、通郡各抽調五萬人馬作為後軍負責殿後,剩下的二十萬負責守城和後勤,明早便開始點兵,全軍進入戰時緊急狀態。」俞志龍手裡早已經攥得緊緊的將軍劍此時終於可以出鞘指天言道。
「諾!」
........
楚后三十二年,陳國紀年:建武二十七年、丁末年。
渠州丑時城外的陳軍借著漆黑的夜色掩護,偷偷的摸近護城河旁稀稀索索的好像在架設著什麼東西,動靜雖然不大但還是被城上的守軍察覺了,可惜城牆上的火把發出那微弱的光亮根本看不清城下的敵軍在幹什麼,守城士兵不敢大意直接敲起大銅鐘打破了寂靜的黑夜。
可惜還是太遲了,城外四周在莊嚴的鐘聲下紛紛連亮起片片火光,投石車早已經組裝好只是被陳軍帶到護城河邊架設而已,根本花不了多少時間。
鐘聲一響正在酣睡的孫成固便被驚醒,多年軍旅生涯使他在外從來不脫甲入睡,提起配劍便趕往城牆指揮軍隊防守,陳軍多日來不見有動作,警鐘一響一定非同小可,居住地離城牆並不遠但還是需要些腳程,可剛出門不久的孫成固就看到天上飛來一團團火光如同天外隕星般四面八方的砸向城內,火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向城中心燒去。
「起火了,起火了,快救火啊!........」
一時間火光四起濃煙衝天,熊熊的火焰肆無忌憚的擴張著他的利爪,企圖把所有地方全部納入它的統治之下,黑暗中閃耀的紅光猶如閻王爺發出的催命信號,房屋的燃燒的噼啪聲,救火的喊叫聲,凄厲慘叫聲交雜在一起讓孫成固感到陣陣頭暈目眩,聞著這濃烈的桐油味一下子就讓他絕望癱跪在地上了。
「輸了!陳軍好大的手筆,在選擇守城時我方就已經就輸了。」
這種火攻之法其實撈的一批,要是正常的軍事要塞根本燒不起來,因為這火根本射不到城內房子居住地里,但是渠州城身處陳國腹地不經戰時事承平已久,又是靠河的人口大州城,城內的土地根本不夠百姓居住,於是擴建的房屋緊貼著城牆建得又密又多,都是土木結構的房屋在秋高氣爽的季節幾乎一點就著,加之城內的百姓全部被他們趕出去,陳軍這火就放得更是無所忌憚了,這渠州城簡直一處是好到絕妙的火把子,而自己陷入刻板思維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這堅固的城牆此時反而成為葬身火場的牢籠。
孫成固咬牙起身,這還不到放棄的時候,只要護住糧草就還有希望,轉身便往城北跑去,城牆上的守軍應該能擋住攻城敵軍一段時間,可是安放糧草的地方還靠近城牆邊,只能向天祈禱到那裡還沒著火吧!
「別救了!這些房子燒了就燒了,趕緊隨本將去搬運糧草到空地上。」孫成固沿途不斷喊住救火的人,趕到糧草倉庫時終於是彙集了有幾百人。
孫成固大喊道:「糧官呢?趕緊給本將軍出來彙報糧草情況。」
一處火光陰影處有人喊道:「督糧大人被燒斷的大梁給砸死了,西倉的糧草已悉數盡毀,剛才小的看見東倉那邊也著火了。」
孫成固涼透的心再一涼,靠著從護城河引進城內的溝渠水哪能滅的這火,看來這糧草是保不住了,突圍!就只剩下突圍這一條路了,這渠州城很快就會變成烈焰火海,再不逃就真的沒機會了。
剛要下令突圍,一個帶著火焰燃燒的油陶罐子便砸到身旁一隨從身上,不稍一會孫成固就在哭喊聲中聞到傳來的屍焦味。
「這城守不住了,突圍!趕緊組織兵馬突圍!」
「將軍!馬廄里的馬都跑出來怕是收不回來了。」
「那就給我用腳也給我跑到城外去,快!」
城內的一切亂作一團,很多軍士竟然還在拚命的去滅火,可惜杯水車薪卵用不頂,更多的已經葬身火海了,突圍的命令根本不可能傳不到每個軍士身上。
無奈的孫城固只能領著身邊的人趕到北城門,竟然看到石頭壘制的城牆也跟著燃燒了起來,陳國哪裡搞來的那麼多油連城牆都能給撒上,城牆上的士兵迫於高溫只能退下到幹道上。
「大開城門,準備突圍!」
「不行啊將軍!每個城門外都有重軍把守,憑著我們這點人馬根本突不出去。」
孫成固涉險在烈火的烤灸上了爬上城牆果然看到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方陣把守著城門外,估摸著應該有上兩萬人馬了,後方的投石車還在不停的往城裡拋射油罐子,透著一股不把渠州城燒成灰燼誓不罷休的陣勢。
城外眼尖一位的陳兵發現城牆上還有人影晃動,立馬朝著人影彎弓搭箭瞬間完成發射的動作。
等孫成固聽見破風聲傳到耳邊時利箭已經破甲而入,好巧不巧正好射到盔甲銜接的薄弱處,亮眼一黑便從城牆上跌落下來。
「我孫某今日亡於渠州城,非戰之過也!」
「將軍!.......」
「將軍!快救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