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恭敬不如從命
周六這天，褚無疾終於可以自在的睡個懶覺了，徹底的放鬆一下，從上海回來，家裡的事都堆起來了，昨天快十點了才回家，人家葉總也一樣，無疾覺得葉虹虞簡直就是個工作狂，不知疲倦一樣。不過無疾覺得這樣也不錯，每天的工作都安排的滿滿的，自己根本無暇他顧，心裡反而平靜了很多，不像過去那樣撕心裂肺般疼痛了。
還不到九點，手機響了起來，到公司上班以後，無疾一直有個習慣，二十四小時開機，這樣過去不管是雪兒，還是公司的領導還有客戶要找他都方便，現在給日理萬機的葉總裁作助理，他更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無疾以為是葉虹虞有什麼事情找他，一個激靈，馬上坐了起來，抓起手機一看，原來是雲山化工集團的江總的秘書何磊。
雲山化工集團是家上市公司，前兩年他們斥巨資近三十億準備打造亞洲最大的化纖竹漿生產基地，過去建哥一直讓自己跟進這個項目，想和他們合作，作雲山化工集團在西部地區和國外的經銷商。
無疾去過雲山化工很多次，過年時還陪著範文建去過一次，給雲山化集團管經營的江總還有負責銷售的袁經理送年貨、拜年。
雲山化的江總人很不錯，無疾每次去，如果他在公司里，都要和無疾見見面，還要陪他吃個便飯。但是他們那個袁經理為人不苟言笑，不太好溝通，那次範文建給他拜年，介紹中昊集團是錦城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也是西部最大的商品漿經銷商和進出口商，其實範文建並無誇耀之意，只是在陳述事實和介紹中昊集團大致的情況，哪知那袁經理很不客氣直接給懟了回去，他說公司大小都沒所謂，任何大公司大集團都是從小公司慢慢發展起來的，就像他們雲山化工集團一樣，過去就是一家很小的街道辦集體企業，經過這幾十年的打拚，現在已經發展成為國內化肥工業數一數二的龍頭企業，但是他們也從不敢在同行業中有任何炫耀，還是和過去一樣，腳踏實地兢兢業業的做事。他的一番話，把個範文建給噎的半天都沒說出句囫圇話，還是無疾打著哈哈，才把尷尬場面應付過去。
但那個袁經理好像對利達商貿的黃澤岷很有些好感，和他的關係十分融洽，聽小何私下跟自己說過，過去袁經理來過錦城好幾回了，每次都是黃澤岷出面接待他，從來沒有去打擾過範文建和無疾，這讓無疾感到很是失落，但是範文建根本就無所謂，無疾也很是無奈。
現在何磊主動打電話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找他，無疾趕緊接通了電話。
果不其然，原來是人家江總到嘉州化工公司考察，經過錦城，隨道跟無疾招呼一下，想到集團公司看看，問無疾方不方便。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呢！人家江總來到錦城，竟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雖然說不上受寵若驚，但是無疾厚道，他這份情他要承人家江總的。
無疾跟客人約好了十點半點在雲山化錦城辦事處樓下見，然後趕緊起床邊洗漱邊想著怎麼接待好人家江總和小何。這幾天建哥不在，好像休假陪嫂子出國旅遊去了，其他人都不熟悉江總他們，便馬上給葉虹虞去了個電話，想著請大總裁出面見見江總，也是很大的一個面子。
無疾撥通葉虹虞的電話，跟她彙報了這件事，在無疾想象中，葉總一聽到這個事，肯定是精神振奮情緒高昂，馬上會叫自己去接她，可是這次，電話里卻傳來葉虹虞疲倦、慵懶的聲音：「哦，是這樣啊，」還夾雜著幾聲輕輕的咳嗽，「無疾，我嗓子好疼，都有些說不出話了，可能是前天在外灘吹了風，有些著涼了。」
無疾腦海里浮現出那天葉虹虞親密的挽著的那個仙風道氣、神采飛揚的不凡男子，定了定神關心說道：「好的，葉總，那您好好休息，我去接待江總他們也一樣的。」
電話那邊葉虹虞想了想說：「那範文建還在國外......嗯，這樣吧，你就以總裁助理的身份代表我好好招待江總他們，開公司那輛邁巴赫去接江總吧，陪他們到集團的各個項目看看，中午就在浣花溪的『寒門』請他們吃個飯，吸煙的話再送他們兩條中華，我這兒有寒門的鑽卡，你過來拿一下吧。」
「好的，葉總，我馬上過來，誒，葉總，我可不可以請娟娟一起參加呢，本來她就是負責接待的，對集團項目都熟悉......」
沒等無疾說完，葉虹虞便答應道：「好吧，你全權安排這件事吧，」剛說到這兒，又聽她咳嗽起來。
「好的，葉總，我清楚了，你別再說話，我馬上過來。」
放下電話，快速的洗漱完，然後狼吞虎咽的吞下去兩片麵包，喝了兩口酸奶，換了件西服外套趕緊出門了。
快到公司時，無疾先跑到隔壁的商場里那家最大的藥店買了羅漢果、胖大海和麥冬，按劑量分成了九份，用食品袋密封好，然後才到公司拿了車，來到了『錦繡府邸』的大門外。
過了一會兒，穿著一件運動服的葉虹虞過來了，連體運動服的帽子也戴在了頭上，可能是有點怕冷，而且她臉色也不太好，顯得有些憔悴，真是著涼了。
葉虹虞除了給了無疾一張鑽卡，還給了他一個電話，是大鵬家的，讓無疾幫忙接一下他們，明早九點半去她家裡。
無疾答應著，把手裡的包裝好的羅漢果藥包遞給了葉虹虞，讓她泡水當飲料喝，一次一劑，甜蜜蜜的沒有異味，卻對嗓子疼、咳嗽有奇效。
葉虹虞接過來看了看打趣道：「你這個助理當的，什麼都管哈，不要說，你懂得還真不少呢。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咽炎，老毛病了，受了涼嗓子就疼，還咳嗽，吃消炎藥也不管用。」
「別吃消炎藥了，葉總，吃多了對身體不好，羅漢果、胖大海、麥冬都不是葯，平常我都當成飲料喝，對嗓子疼效果特別好，還解酒。我外公是中醫，傳給我媽，小時候我也有咽炎，我媽就用這個治好我的，到現在都沒有在犯過咽炎了。」
「這麼神啊，那我得試試，你不知道，這咽炎好折磨人，疼起來什麼事都不想做，整個人一點精神都沒有。懶洋洋的只想睡覺。」葉虹虞欣喜說道，歡喜的模樣就像個得到了心儀芭比娃娃的小女孩。無疾看見她好看的眸子中都泛起了光彩，像是急著馬上就要試試這神葯的效果似的。
離開『錦繡府邸』后，無疾馬上給娟娟去了個電話。
娟娟還在睡懶覺呢，當聽到無疾說喊她和凱凱中午一起到浣花溪的『寒門』吃飯，馬上來了精神，立即起了床開始打扮收拾，最後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讓她和凱凱加班接待客戶，嘟起嘴巴呵斥道：「好啊，你個疾娃娃，我正奇怪你咋個突然變得這麼大方了，要請我們去那麼高檔的飯店吃飯，原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懷好意哦，大周末的喊我們加班。」
「哎呀，反正你們又沒有事情，一邊接待客戶，一邊我們幾個又聚一下，有啥子不好的嘛。」無疾知道娟娟心裡其實已經同意了的，只是在撒嬌罷了。
見娟娟不說話，無疾又樂呵呵的加了一句：「算加班哦，可以補假的。」
「哈哈，這還差不多嘛，你能定啊，疾娃娃？」
「不是我定，是葉總定的。趕緊的，最多二十分鐘我就到你們小區門外了，豪車加私家司機來接您，小姑奶奶。」
「哈哈哈......待遇高哦，好的，我收拾收拾就下來哈。」
「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是大客戶哦，江總人很不錯的。」無疾叮囑道。
「得咧，您請好吧，哈哈哈哈」聽得出娟娟的情緒很不錯誒。
娟娟一個電話就把凱子叫到了公司，讓他準備好APP、投影儀和大屏幕。
一點都不用無疾操心，甚至連假都不用給他補，娟子的話，對凱凱就像是懿旨，他從不敢違逆的。
無疾接到娟娟后，倆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驅車前往雲山化集團錦城辦事處接江總他們。
來到辦事處樓下的小院子里，無疾正準備給小何打電話，就看到江總他們已經下樓來到了院子里。
無疾趕忙下車迎了上去，喜笑顏開道：「江總您好您好，好久沒見到您了。」
娟娟也下車跟在無疾身後，她見那個江總，五十多歲的年紀，身材不高，精廋精瘦的，卻是目光炯炯，矍鑠、抖擻，很健旺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平常肯定喜歡鍛煉和運動。
江總見到無疾，開心的笑道：「看到一輛那麼豪華的邁巴赫開進院子，我就跟小何說肯定是你來了，下來一看果不其然。無疾，可以啊，開這麼好的車，還帶著這麼漂亮的女秘書，肯定高升了哈！」
無疾趕緊叫來娟娟解釋道：「誤會誤會，江總，這是公司專門接待貴賓的專車，這位美女是我們集團專門負責接待貴賓外聯部的奚玫娟，因為您來了，貴客登門嘛，我專門請她過來迎接您的。」
江培岩便笑呵呵的和娟娟握手寒暄，和善說道：「不好意思咯，奚經理，打擾你了，周末都沒有休息。」
見人家江總這麼謙和友善，娟娟忙回應道：「江總，您千萬不要客氣，貴客登門，是我們的榮幸，您什麼時候來我們都歡迎。但是我不是經理，您以後叫我娟娟就可以了。」
江培岩喜歡娟娟伶牙俐齒，對答如流，答應道：「要得，以後就叫你娟娟，這樣顯得我們更親近一點哈，以後有空，和無疾一起到我們雲山去玩，我們那裡空氣好，還有竹筍、竹蓀吃，無疾最喜歡吃，走的時候還要帶好多回去。」
「好啊，下次一定和褚助理到雲山拜訪您，我最喜歡吃竹蓀和竹筍，褚助理每回從您那兒回來都要分我好多呢。」
「褚助理？無疾，真的高升啦？」江總喜滋滋問道。
「哦，我忘了跟您彙報了，江總，」娟娟搶著說道：「無疾升任我們集團公司總裁助理了，上上個禮拜剛任命的。」
「恭喜恭喜哈無疾，你看你都不說一下，讓我這個當老哥子的也一起高興高興嘛。」江培岩對無疾這個小夥子很有些好感，真心祝賀道。
「客氣了，江總，其實就是我們總裁的秘書罷了，總裁前兩天出差受了風寒，感冒了，不然肯定要出來陪陪您的，她特意讓我代為問好。」無疾說。
「好說好說，有你這個大助理的陪著一樣的，更自由一些。」
無疾瞥見了江總身後的袁經理，沒想到他也一起來了，不敢太冷落他，忙上前和他握手寒暄，把奚玫娟也介紹給他和小何。
客人上車后，無疾往公司走的時候，專門繞了一點路，帶江陪岩他們看了看公司開發的幾個高檔樓盤，來到集團公司樓下，娟娟指著對面的正在建設的479超甲寫字樓項目給客人介紹說，這也是集團公司的項目，建成以後將是整個西部最高最豪華的寫字樓和五星級酒店。
看著那高聳入雲的大廈，連見多識廣的江陪岩都嘖嘖稱奇，稱讚中昊集團實力雄厚，財力過人。還打趣道：「無疾，那你這個集團總裁助理的級別高哦，比我這個主管經營的老總怕還要高出一篾片才對哦。」
「哈哈哈，你說啥子哦，老哥子，你太幽默了，開啥子玩笑哦。」無疾開心的笑著請客人去頂樓的集團公司。
「褚助理，那麼高的大樓是你們公司獨資開發的？」那袁建輝有些不相信的問。
「是的，袁經理，是我們集團公司全資開發的，除了這個項目，集團公司在山城市還有一個差不多的項目也在積極的籌備中。」無疾不卑不亢回答道。
娟娟機靈的很，她一眼就看出來那個袁經理有些不善，便笑呵呵的說道：「江總，袁經理，過會兒到了公司我會為您們介紹集團開發的所有項目，包括我們剛才看到的479，那只是我們集團在建的其中一個項目。」她故意把『其中一個項目』說得很重，好像是在嘲諷那袁經理大驚小怪，沒有見識似的。
小何和無疾關係一直就好，這時他不失時機的插話道：「哦喲，褚助理，你們中昊集團的實力也太霸道了嘛，不要說西南，就算是在全國，這麼有實力的公司怕也找不出來幾家哦。」
這話說到江總心坎里去了，點頭贊同道：「嗯，莫得幾家。」
無疾瞥見袁建輝的臉色有些晦暗，好像很沮喪、不開心的樣子。
無疾和娟娟陪著江總他們來到集團富麗堂皇的大會議室，凱凱早就為他們準備好了一切。
奚玫娟過去常常為到訪的客戶做解說員，對集團公司介紹很熟悉，簡直是倒背如流，今天為了給江總留下深刻印象，拿出來看家本領，侃侃而談，娓娓動聽，中間加上自己的發揮，把集團公司正在規劃中的項目也一股腦兒介紹給客人，江培岩都忍不住對她豎起大指姆，表示贊同。
無疾倒是沒有向客人炫耀的意思，他心裡很清楚袁建輝和匯利商貿的黃澤岷暗地裡勾勾搭搭眉來眼去的，這次是個好機緣，正好乘此機會，把集團公司實力完完全全的展示給江培岩和袁建輝，他們下來后自會權衡利弊。最最重要的，中昊集團龐大而完整的進出口銷售鏈，根本就不是其他小公司可比擬的，所以去接江總他們的路上，他專門跟娟娟交代過，給客人作介紹時，一定要突出集團的在這方面的優勢，葉虹虞之所以能夠輕輕鬆鬆拿下天然集團，除了一些必要的手段，中昊集團的這個優勢，絕對是張王牌，倪子韜又不傻，那胖子精得跟個鬼似的。
當無疾他們陪著客人們來到『寒舍』的臨湖的那間豪包時，公司HR的何箐箐還有FD的韓璐璐已經把這裡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倆美女都是娟娟的小姐妹，是娟娟叫她來過來的，娟子陪客人上樓到公司時悄悄跟無疾商量，她說人太少了不熱鬧，想把箐箐和璐璐叫來一起吃飯喝酒，那樣的話才有氣氛，有好事娟子當然不會忘了她那些好姐妹，這些話都是借口。
無疾無所謂，只要把客人接待好，其它的都聽娟娟安排。
江培岩見無疾叫來這麼多年輕靚麗的小姑娘一起陪自己吃飯，興緻也來了，席間和年輕人們談笑風生，更加他妙語連珠，逗得小姑娘們笑聲連連、花枝亂顫。
包房裡歡聲笑語，杯籌交錯，氣氛十分輕鬆，袁建輝自然也不好一直端著張臉，被娟娟他們幾個女孩子勸了好多酒，喝得臉上紅撲撲的。
午宴都沒有結束呢，無疾就跟江培岩和袁建輝他們商量晚上的安排了。
江培岩有些微醺，握住無疾的手說道：「兄弟，你的心意我們領了，下午你就不要管我們了，袁經理已經和匯利商貿的黃總約好，晚上一定要和我們聚聚，這樣很好，我們出來一趟，公司也考察了，兩個大經銷商也見了，回去我們也好跟董事會詳細彙報，不虛此行哈，這一趟很值得。」
無疾聞言心裡暗暗想：「這個袁建輝真會安排，都知道商務宴會晚上才是正餐，宴會結束后還有其他安排，他居然留給了黃澤岷，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淺啊。」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無所謂，今天該展示的都展示了，絕對實力面前，再多的伎倆謀略都無濟於事，不堪一擊，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反而顯得氣定神閑、胸有成竹，再說這兒還不有江總在坐陣，又不是袁建輝一個人說了算。
於是便順水推舟道：「好的，恭敬不如從命，一切聽大哥您的，您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