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時來運轉
此刻的褚無疾好像也沒有了思維，只覺得一身的血全都涌到了腦袋上，突然，他發現現實世界的一切好像停頓下來了，甚而連車外嘈雜的噪音都變得沉悶起來，好像電影里的慢動作蒙太奇鏡頭，連聲音都被拉長了。褚無疾不曉得這是怎麼一回事，他那緊緊握住方向盤的雙手下意識輕輕往右邊一帶，右腳鬆開了剎車，還給了一腳油門，然後聽賓利車低吼了一聲，車身十分明顯的傾斜著，幾乎是擦著豐田越野車的車身飛馳而過，卻沒有聽到預想中的撞擊聲，甚而連兩輛車發生事故擦掛時產生的摩擦聲都沒有。
車子開出去一段距離后，像是要把自己和葉總帶出危險地帶，褚無疾才把車靠邊停下，開門下車正要朝著那輛吼叫怒罵，便聽得「轟轟轟」幾聲猛烈的撞擊聲，褚無疾看到他們賓利後面的那些躲閃不及的轎車紛紛和那輛豐田越野車迎面撞在了一起，好在那輛豐田巡洋艦和賓利車照面時，也剎車減速，但是聽那聲音撞得也不輕。
褚無疾狠狠的罵了句：「活該，你個龜孫子逆行不算，還開這麼快，真是餓狗下茅房——找死，老子不收你，老天替我收。」於是他又鑽進車裡，看著後視鏡問道：「老闆，你沒事吧？我們是去機場還是下去看看？」
花容失色的美女總裁回頭看了看，思索了一下說：「你看他們人都下來了，應該沒事，算了，我們走吧。」
褚無疾重新啟動車子上了快車道，但是顯然不敢像剛才開的那麼快了。
聽後面的女人心有餘悸的問道：「剛才你是怎麼躲開那輛車的？」
關於這個事，其實褚無疾自己都不知道，死裡逃生的他到現在還迷迷瞪瞪的，剛才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電光朝露，根本不容他有任何思索便已經結束了，膽戰心驚的褚無疾覺得自己像是失憶了，想不起剛才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見總裁發問，想了想，顧左右而言他道：「老闆，做事我可能比較馬虎，可是說到玩車，卻是沒有人比得上。」他話裡有話，弦外有音，也算是對剛才自己無端被訓斥的一種回應。
褚無疾聽到後面的女人「切」了一聲，不用回頭，他也能感應到驚魂未定的女人粉臉上掛滿的輕蔑和鄙視。
『管她呢，不屑就不屑，不論我做的怎麼樣，都被你炒了，搭理你都累，隨你怎麼想了。」不經意間出了一口惡氣，褚無疾覺得心情好多了。
到了機場，褚無疾把美女總裁送到接機入口，正準備開去停車場，副駕車門又被那總裁拉開了，她扔給無疾一張名片說：「別老闆老闆的叫，叫葉總，我微信號是手機號，馬上加我！」
褚無疾想想也是哈，自己沒人家葉總的手機號，過會兒人家接到客人了怎麼找自己啊，這方面還是人家女人心細。
正想著，忽然聽得女人惡狠狠的扔下一句話：「接到客人了再開那麼快，看我怎麼收拾你！」然後車門「嘭」的一聲被女人摔上了。
褚無疾都能想象女人粉面帶煞的模樣兒，可是他一點都不在乎，他思忖道：「老子早都被你開了，早就滾蛋了，還怕你威脅我。收拾我，怎麼收拾我啊？」
停好車，褚無疾拿起女人扔給自己的名片加她微信，女人的名字叫：葉虹虞
女人高傲，脾氣臭，可是她的名字真心好，這一點，褚無疾不得不承認。
剛剛加好女人的微信，立即就收到她的信息：「馬上到七號出口來接我們。」
「呵，這麼快，看來倒不是人家葉總忸怩作態，裝腔作勢，人家是真急。」褚無疾暗忖，覺得自己好像錯怪人家葉總。
來到七號出口，看到了葉總和她身旁的女性朋友，一個長發飄飄，面目姣好的年輕女郎。
兩個女人上了車，並不理會褚無疾，自顧自的說笑著，談論著時裝、包包和化妝品
上了高速路，聽葉總說道：「親愛的，要不約一下你那同學，回來之前，我一直讓公司的範文建在跟進，不過范好像搞不定他，一直在敷衍我，所以我想會會他，試試深淺。」
「哎呀，你這個人真是，人家剛回來，還沒有做SPA，你就催命鬼似的，催催催，你看看人家，這次去巴厘島，都晒黑了。」那女子嬌嗔道。
「好了，好了，乖啦，聽話，趕緊給你那同學聯繫下，生意成了，送你個普拉達。」葉虹虞哄道，然後從那女郎的坤包里掏出手機遞給她。
那女郎接過電話喜笑顏開道：「真的？好呀好呀，人家正好差個藍色的包包配我的那套香奈兒套裙。」
褚無疾自然知道普拉達的，去年拿到了年終獎，雪兒過生日時，自己咬了咬牙，送她的生日禮物就是一個粉色的普拉達單肩包，花了兩萬多，雖然也心疼，但看到雪兒那欣喜滿足的笑容時，褚無疾覺得花再多的錢都是值得的。
現在聽人家談笑間出手就是普拉達，還只是為了配一套裙子好看而已，褚無疾的心頭像是打翻了一個五味瓶，亂糟糟的不是個滋味，更勾起了自己失去雪兒的痛苦，突然想到那迎面而來的越野車，剛剛為什麼避讓它呢，應該直接迎上去，那樣便一了百了，還有個高傲得像鳳凰，貌美如花的人間尤物陪葬，再怎麼算都值了，省得現在聽她們論長說短夸夸其談受刺激。
忽然聽得葉總吩咐道：「誒，那個誰，我們去魁星樓街，那裡有家串串店，叫『毛焦火辣』，你知道嗎？」
怎麼不知道，魁星樓的『毛焦火辣』串串在錦城有名得很，好吃嘴沒有不知道的，雪兒每次回來都要去哪兒吃串串，還說她在國外想家鄉的串串想得心顛顛都在顫，無疾寵女朋友，回回都要陪她來，還要親自到廚房為女朋友冒牛肉、小郡肝和腦花兒，雪兒最喜歡無疾冒的這些東西，她說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美食、佳肴，可是......
可是「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唉，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褚無疾的心不是在流淚，而是在流血！這個葉虹虞和她那妖精閨蜜是鬼還是魔啊，從見到她們到現在，就一直不停的往他心口上扎刀子，扎得他血淋淋的痛不欲生，都尼瑪什麼玩意兒......
於是無疾沒好氣的回敬道：「葉總，我姓褚，叫褚無疾，不是那個誰！」
車子裡面一下子靜得出奇，女人們沒料到開車的那哥兒突然發飆，完全沒有準備，過了好一會兒，才聽那長發美女呵斥道：「好啊，你好大膽子，敢這樣和你們葉總說話，想造反啊？」
沒有聽到葉虹虞說話，無疾瞥了一眼後視鏡，見她正緊緊摟住她閨蜜，和她咬耳朵說悄悄話，好像不想讓她和褚無疾幹起來，她那漂亮的閨蜜氣哼哼的，很不服氣的樣子，車子里又安靜下來，靜得有些尷尬、有些詭秘。
褚無疾覺得自己大獲全勝，雖然今天以後和這兩個女人再無瓜葛，可是......可是有句話不是說『三生修得同船渡』，今天和那葉虹虞好歹也算是經歷過一場生死，人家一個女孩子，還是自己過去公司的總裁，當著自己閨蜜的面被一個下屬如此訓斥，失了面子居然安之若素，還壓制住閨蜜不讓她發飆，這份心胸，倒讓褚無疾感到有些意外和不安，褚無疾雖然並不認為自己是個君子，可是他從不欺凌弱小，對女朋友真心好，對女生一直都很友善，如果今天不是她們的話句句戳在的傷口上，自己絕不會失去常態，對美女惡聲惡氣的。但是這確實不怪人家兩位美女，不管是葉總還是她那閨蜜，人家又不曉得自己的這些傷心往事，人家是無意的，不知者不怪嘛。
褚無疾有些於心不安，想賠罪，卻又說不出口，於是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毛焦火辣那家店火得很，現在就得排隊，葉總，我去佔位置，你陪你美女閨蜜到前面的寬窄巷子逛逛，喝點茶，等我排到了再給你們電話。」
葉虹虞只回答了一個字：「哦」，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並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不曉得她是喜是慍。
「這還差不多嘛，還算有點男人的樣子，不然，看我不狠狠扎你針眼，唆使你們葉總吵你魷魚。」那閨蜜如此說，褚無疾聽了，覺得人家那話里話外那意思好像是在為自己開脫吶。不過就算是這樣此刻又有什麼意義，她們這些生活在天堂、不食煙火的女子哪裡能懂得塵世間男人的苦痛！
褚無疾只顧著逞君子，等他一來到串串店時，便後悔了，這兒到處都是雪兒的影子，物是人非，映入眼帘的任何熟悉物件都刺得無疾的心如針扎一般的疼，搞得他坐立不安，如芒刺背。他掏出手機玩遊戲，想轉移開自己的注意力，可是無濟於事，半天了，連遊戲頁面都沒進得去。
好在沒過多久，葉虹虞和她閨蜜陪著一男一女有說有笑地來到了店裡，褚無疾還算有些運氣，排到了最後一張桌子，店裡面是坐不下了，老闆把他們幾位安排到後院的那顆大榕樹下面，倒還別有一番景緻。
葉總先給那高個、戴金絲眼鏡的胖男子介紹無疾說，這是公司的褚經理，專門先來店裡排隊佔位置的。
正要給無疾介紹那男子時，褚無疾搶先說道：「這位是天然集團的倪總，我認識，過去我和倪總見過，還和范總一起陪倪總吃過飯。」
那高個胖男子愣愣的看了無疾一會兒兒，然後如夢初醒道：「哦，對對對，上次你們范總請我吃的全牛宴，那回你燙的牛舌牛心牛柳，那個嫩氣啊，前兩天還給我女朋友說起過，正說什麼時間把你和范總約到一起，再去嘗嘗鮮呢。」
褚無疾瞟了一眼倪總的那個妖艷的女朋友，身材相當的火辣，可是卻不是上次吃全牛席帶去的那位苗條的女伴了，不由得暗忖道：「這個倪志韜的，換個女票就要出來蹭客戶一頓飯麽？」
倪志韜顯然對無疾這麼個小人物沒什麼興趣，扭頭朝葉虹虞打著哈哈說：「不好意思哈，葉總，前兩天就和我女朋友約好了今天來這兒吃飯，這裡太小，上不了檯面，委屈葉總了，委屈薇薇安了。今天我來請三位美女，請一定給我這個薄面。」
『原來葉虹虞那個漂亮閨蜜小名叫薇薇安，挺有味道嘛。』無疾心想。
「韜韜，怎麼這麼見外，人家在國外這麼久，那邊的飲食清淡得不得了，所以我做夢都想著魁星樓的這一口呢，正好你就約到這兒，人家不曉得有多歡喜吶。」這薇薇安好像挺會說話的，不知道是不是看在普拉達的份兒上。
「倪總太客氣，薇薇安平常沒事常常帶我到這樣的地方吃美食，你知道的，薇薇安是個大美食家，她說一個城市經典的美食都藏在老街舊巷裡，每一道美食都是這個城市的經典和傳奇，只是我沒想到倪總對美食也這麼有研究，這麼有心得，這個古色古香的地方我從前都沒來過，魁心樓巷，這個名字聽上去就像是有故事的老巷子了。」葉虹虞不露聲色的給倪志韜戴了頂大帽子。
「見笑見笑，談不上研究，只能算是愛好，愛好而已，其實這地方是我們幽幽指定的，我也是沾了她和薇薇安還有葉總的光，才有今天的口福。」聽倪志韜肉麻的拍他女朋友的馬屁，無疾心裡好不是滋味，怎麼所有人都過的有滋有味、幸福美滿，就我個倒霉鬼這麼晦氣，惡運不斷呢？
大家樂樂呵呵的打著哈哈，氣氛輕鬆而又親密，有了一種看不見的、叫著利益的東西作潤滑劑，葉虹虞和倪志韜好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馬上就成了莫逆之交。
褚無疾感覺手機震動了幾下，好像有微信，他掏出來一看，居然是葉總的，她說，叫兩件原漿啤酒，飯後買單，還轉來了三千元銀子。
無疾知道，那倪志韜很有些講究，比如啤酒只喝原漿，他坐的位子不能背對著大門，可能都是那個薇薇安告訴她的，不過她做事這麼用心，還這麼大方，褚無疾對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服務員端上來好幾個大托盤，各種美食滿滿的擺了一桌子。
大家說著奉承話，就著些小菜下啤酒。
並沒有人勸褚無疾喝酒，這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就算自己要開車，你們客套一下做個樣子也是好的嘛。但是又轉念一想，這裡的每一個人確實沒有跟自己哪怕是客套一下、走走過場的必要，自己在他們心裡並沒有那樣的位子。
「誒，那個誰，哦，對了，褚經理哈，怎麼樣，該你露兩手了，你親自給美女們冒點牛肉、腦花，還有小郡肝，這幾樣可是他們這兒的招牌。」褚無疾還沒吃兩口東西呢，便聽得倪志韜大大咧咧的吩咐他說，那語氣就像是在交代飯店裡的一個店小二。
薇薇安臉色都變了，在車上葉虹虞隨口一句那個誰，竟然讓這個姓褚的大動肝火，這會兒子韜又來這麼一句，還像吩咐店小二一樣吩咐人家，姓褚的那小子不會翻臉吧。這可是自己躥的局，那傢伙不要腦袋一發熱，吵鬧起來給搞砸了，那自己的臉往哪兒放嘛？
褚無疾確實有些慍怒，臉色凝重，不由自主的扭頭看了葉虹虞一眼，見她正看著自己，美麗的眸子里滿是盼望和期待。
褚無疾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他知道需要葉總親自接待的客戶絕對不簡單，看樣子她正求著人家，這個姓倪的很是姦猾，建哥跟進好久了，這小子一直不鬆口，既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要不葉總也不會請她的閨蜜出面幫她約這死胖子，年紀輕輕的就老辣得像個鬼、油膩得像個中年大叔，他那大肚子裡面裝的不是油，肯定是無數顆心眼吧。算了算了，人家葉總剛才介紹自己是褚經理，也是給自己面子了，那就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好好把這姓倪的打發了，就當還葉總一個面子，人家剛才還擋著薇薇安不讓她沖自己發火，而且沒多久前還和人家經歷過生死，和現在這點小事一比，真算不了什麼，自己過去不也常常為建哥打雜么，現在就當伺候幾個美女，這樣想想也是不吃虧的。於是沖葉虹虞笑了笑，扭頭答應道：「好啊，倪總，您說了算。」
葉虹虞和薇薇安都鬆了一口氣，倪子韜也顯得很高興，跟他那女伴顯擺道：「這哥們兒有些手段，上回冒出來的牛舌牛肚那個嫩那個鮮啊，比店裡的那些夥計強多了。」
「嫩你醸個頭，死胖子！」褚無疾在心裡狠狠罵道。
褚無疾不孚眾望，他親自下廚冒出來的那些兔腰、小郡肝、腦花兒、牛肚和牛柳，確實又嫩又鮮又燙，林林總總的端了好幾盆上來，油汪汪的惹人垂涎。
眾人讚不絕口，三個女人吃得最多，那倪子韜很是高興，笑呵呵地給他那妖嬈的女伴擼了好多串。
薇薇安吃的稱心、舒暢，開心的拍了拍無疾的肩膀快活道：「嘿，不錯嘛，有一手哈，人家吃得好開心，我就說嘛，煜煜兒看上你什麼了，脾氣那麼臭，還硬要拉你來，原來是深藏不露啊。」
啊哈，原來葉總的小名叫煜煜兒，不錯哦，真好聽，又親切又接地氣，比薇薇安好聽多了。
不過薇薇安的那些話讓無疾感到很受用，想到剛才讓人家葉總和薇薇安都有些下不來台，於是沖葉虹虞和薇薇安笑了笑說：「你們吃得開心就好，我再去給你們冒些青菜吧，秋葵、蘆筍和薺菜稍微涮一下就很可口。」
倪子韜伸手指點著無疾說：「好，秋葵和蘆筍好，我們幽幽最喜歡了，多冒一些，再冒份牛肚和兔腰，不錯誒，哪個......欸，小褚，今天你是超水平發揮哈。不錯不錯，我看美女們吃得都開心，很好，很好哦。」
伸手不打笑臉人，看在倪志韜真心稱讚的份上，無疾便沒再暗罵他死胖子了。
葉虹虞和薇薇安陪倪子韜喝了很多酒，慢慢的大家便無所不談了，氣氛越發的和睦融洽，歡聲嬌笑不斷，倪志韜顯得意氣飛揚，喝起酒來愈發的豪爽了......
褚無疾不用喝酒，也不用應酬，便事不關己，像是個沒事的人，站在岸上看著他們像演戲一樣。
正聽得出神，突然發生了一件十分怪異的事情，褚無疾看到坐自己對面的倪志韜和他那個幽幽，頭上浮現出厚厚的一層粉紅色的光圈，十分的清晰，粉紅色的光還不停的翻滾著，好像是那種很強烈的肉體慾望，像是成人片里的蒙太奇鏡頭的意識流表現。
褚無疾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使勁眨了眨眼，還趕緊伸手揉了揉，再一看，似乎比剛才更加的清楚、瞭然了。
褚無疾匆忙扭頭去看葉虹虞，見她身上也有好看的光，甚至還不止一層，有.....五層，像是從外太空回看地球時的光暈，一層一層的包裹著葉虹虞那曼妙的身軀，好像有一個很高大的、用光做的葉虹虞包裹住她那美麗的肉身，最外面那一層光是藍色的，像海水那麼湛藍、深邃，褚無疾不由自主的感應到有這樣顏色光暈的人一定很聰明，而且富於智慧，還很善良。
然後褚無疾又去看薇薇安的，她身上最外層的光暈是金黃色的，無疾不曉得這象徵著什麼意思，不會代表著煜煜兒很物質，貪戀財物？好像差不多吧，看她剛才想要得到一個普拉達的樣子，金黃色倒是很適合她呢，不過是不是這樣，褚無疾心裡並不明確，他只是覺得好玩，還好奇，怎麼自己看到這些怪異的東西了，今天我沒喝酒啊，難道是鬼上身、魂附體，這幾天怪事接踵而至，自己會不會是要被折磨得精神病了？
無疾趕緊大口吃菜，大口往嘴巴里的灌著可樂，再去看時，女人們身上的光暈漸漸消失了，只有那死胖子的頭上還有，他正眯縫著眼睛盯著人家葉虹虞，聽她娓娓而談，不過他那樣子色色的，也不管自己的女伴爽不爽。
褚無疾開始有些佩服葉虹虞了，年紀輕輕的女子，辦起事情來舉重若輕，看現在的場景，大家海闊天空、風輕雲淡的模樣，沒有一句話說到合作上的事，但是為無疾感覺得到，那個倪胖子基本被拿下了，剩下的事情水到渠成，這麼多年跑業務做生意，無疾知道，生意和作詩一樣，『汝果欲學詩，功夫在詩外。』不光生意和詩，世間的事都是若此，概莫能外，就像和雪兒的戀情，無疾一直想不通自己哪兒還做得還不夠好。
這個憨人，什麼事都可以讓他聯想到他的雪兒，簡直是走火入魔了。
吃完飯，褚無疾叫來老闆算賬，倪子韜連眼睛都沒抬一下，更沒有客氣客氣，只顧著和自己的女伴打著情罵著俏，很親密的樣子。
賓主盡歡，分手的時候，倪子韜主動發出約請，請葉總這個周末的上午到天然集團商談合作事宜，葉虹虞十分愉快的接受了邀請。
送葉虹虞他們回去的時候，薇薇安的興緻很高，一路上歡聲笑語，好像是她做成了一單很大的生意，要賺很多銀子似的。
葉虹虞住在鳳凰河邊一處喚作『錦繡府邸』的高檔小區，薇薇安好像也住在這裡，她讓褚無疾把車停在輝煌氣派的大門口，說這裡離她家最近。還讓葉虹虞等等她，放好行李她們就去做SPA。
葉虹虞下車前讓褚無疾把車開回公司，明天早晨八點準時來這裡接她。
褚無疾躊躇了一下，叫住打開車門正準備下車的葉虹虞：「葉.....葉總，不好意思，今天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你說清楚，其實公司已經解聘我，下午我去公司是準備辦理離職手續的，剛巧遇上了您，就被您叫去機場接薇薇安了。所以.....所以，可能明天我就不能送你去公司了。」
「幫幫忙也不可以嗎？就像今天這樣。」葉虹虞問。
褚無疾覺得這個葉總好奇怪，幫什麼忙，集團公司里像自己這樣的小卒子一抓一大把，不論叫到誰，能為營運總裁，還是美若天仙的女總裁效勞，那都是無上的榮耀，還用得上自己這麼個倒霉蛋。
「呵呵呵，葉總，您就別消遣我了，我一個馬大哈，螻蟻一樣的小人物，能幫得上您什麼忙？」褚無疾訕笑道。
「那你總得把把今天請客的賬報銷了還我吧，你本來不就要去公司辦理手續么？」
哈，繞了這麼大個圈子原來是怕我黑了你三千塊錢啊，我褚無疾再窮，也不至於這麼無賴，我還沒窮到要去討口呢。
「葉總，今晚餐費和水酒總共花了一千兩百多，我沒現金，都是用你轉我的錢付的費，我都開了票的，剩下的我馬上轉給您。」褚無疾一邊說一邊掏出了手機。
「要不跟我干吧，我正好缺個助理，就好像你這樣的助理，怎麼樣，考慮一下么？」葉虹虞好似漫不經意的說道，人家好像並不在乎今晚花費了多少。
什麼什麼，讓我去當助理，總裁助理？這怎麼可能，天上掉餡餅了？這麼好的事怎麼可能落到自己頭上，難道自己聽錯了？或是葉總還沒有從下午那場虛驚中緩過神來，腦子短路了？
於是褚無疾磕磕巴巴的求證道：「葉......葉總，不是您把我給辭退的么，現在又要我當助理，沒逗......逗我麽？」
「你看我像是在逗你的樣子麽？而且辭退你的事和我無關，是範文建罩不住你，出了錯誤，總得有人背鍋。」褚無疾心裡一顫，還來不及思索，又聽葉虹虞問道：「那些貨款都追回來了嗎？」
「都追回來了，不然公司也不會讓我走的。」無疾趕緊回答道。
「好，那你考慮一下我的提議，明早答覆我。」
「葉總，您等等，」無疾叫住推門下車的葉虹虞：「其實我真的不是馬大哈，這段時間我遇到很大變故，所以才神不守舍，我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如果您說的是真的，您真的看得上我，我一定鞍前馬後死心塌地地跟著您好好乾。」
「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就這樣說定了。我馬上給HR去個電話，讓他們安排一下，明早八點準時在這兒接我。」葉虹虞一邊說著一邊下了車，往小區裡面走去。
看著葉虹虞娉娉婷婷、玉步款款搖曳生姿的美麗背影，褚無疾心中陡然間湧起一股暖流，遐想無限：這個女人不會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降世，來度我的吧？
肯定是！
只可惜葉總是一頭短髮，如果是長發披肩，那會是怎樣的飄逸和超脫模樣兒！
因為雪兒是長發，於是褚無疾就成了長發控。
一直目送葉虹虞走進了她們那個小區氣派的鎏金大門，不見了蹤影，褚無疾這才依依不捨的開車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