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致命選擇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夏冬的臉色慘白如紙，他的腦中一直回蕩著周夜最後的問話，那種冰涼的語調像極了趙洋。

顧曉翔走在夏冬的身邊，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

「顧曉翔。」夏冬低啞的聲音響起，「還記得那支金色的鋼筆嗎？」

顧曉翔錯愕地抬起頭。

夏冬繼續說道：「那支鋼筆我一直留著，它是我們四個人友誼的見證，我一直記得大學時候的那件事，班裡的同學都瞧不起我，誣陷我偷了鋼筆，那個時候只有你們相信我，特別是你，當所有證據都對我不利的時候，你居然站出來替我頂罪。」

「我記得。」顧曉翔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嗚咽，「夏冬，我……」顧曉翔的話沒有說下去。

「顧曉翔，你告訴我實話，周夜到底撞沒撞人？」夏冬停在巷口，直直地看著顧曉翔。

顧曉翔頓了頓，突然抓住了夏冬的手臂，「夏冬，趙洋死後我問過你，如果那天晚上去找你的人是我，如果我說趙洋其實是被我殺死的，你會幫我隱瞞嗎？我現在想知道答案。」

夏冬沒想到顧曉翔又問了這個問題，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其實那天晚上要去找你的人本該是我!」

趙洋和顧曉翔的水火不容早就不是秘密了，但夏冬卻仍是他們共同的好友，這樣的關係終歸不可能長久，所以趙洋和顧曉翔決定其中一個人必須離開，所以他們想出了一個辦法，假裝殺了對方，看夏冬的反應。

協議達成后，兩人採取了行動，本該由顧曉翔親自出馬的，但他卻因為臨時會議改由趙洋出馬，後面的事情夏冬都知道了，趙洋真的是徹底地離開了。

「夏冬我覺得這事很詭異，你說當初如果是我找你，我會不會也會死？」顧曉翔顫巍巍地開了口，「自從趙洋死後，我一直惶恐不安，我覺得我也逃不了了！」

「你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趙洋都死了，你現在告訴我人是不是你撞的？」夏冬惱火地吼著。

顧曉翔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著抓住了夏冬的褲腿，「夏冬，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個人就像是自己跑到我車前的，我完全無法控制，你得幫我，就看在當初我幫你頂罪的份上，我的事業才起步，我的兒子才出生，而周夜沒有這些顧慮，我不能死的啊。」

夏冬氣憤地從顧曉翔的手裡抽出腿，「顧曉翔，我真是看錯你了，我剛才還為了你懷疑了周夜！」

「求你幫幫我，如果你不幫我，我就會像趙洋那樣死掉。」顧曉翔的哭聲越發凄慘，在地上給夏冬連連磕了幾個頭。

夏冬看不下去了，為什麼總是讓他來選擇，這種選擇太殘忍了。

「你先站起來。」夏冬冷冷開口，「鋼筆的那件事是我欠你的，但這次可是人命啊，你明不明白？」

「求你。」顧曉翔重複著磕頭的動作，像機器人般。

夏冬嘆了口氣，「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把我的決定告訴你。」

顧曉翔像得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連聲謝謝后才肯回家。

晚上的風很涼，打到夏冬的臉上有徹骨的涼意，夏冬一直呆坐在沙發上，趙洋、顧曉翔、周夜的臉像幻燈片一樣在夏冬的腦子裡閃過，朋友，他一個都不想再失去了。

迷迷糊糊地睡去前，夏冬彷彿看見了周夜一張冰涼的臉。

被電話吵醒的時候天剛剛亮，夏冬一拿起手機就聽見了顧曉翔驚慌的聲音。

「不好了，我剛才看見周夜出現在我家樓下，他手裡還拿了一把刀，他一定來害我的，我剛才已經報警了，你快來救救我。」

夏冬一下子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我馬上到！」

顧曉翔的家門開了一條縫，夏冬察覺到了異樣，立馬推了門進去。眼前的一幕讓他的心猛得提起，顧曉翔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嘴裡喃喃地念叨著：「不要殺我。」

而周夜拿著匕首站在離他兩米的地方，正向他慢慢靠近。

「住手！」夏冬大聲吼了一聲。

顧曉翔和周夜同時看向了夏冬。

「你不要管我的事情！」周夜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要不然我連你都殺！」

「周夜，我們可是朋友啊，你不能做這種事情。」夏冬的身體向著周夜的方向慢慢挪動，「我知道你是無辜的，我一定會幫你。」

「朋友？」周夜冷哼了一聲，「朋友是用來出賣的嗎？還有你，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明明知道真相，還袒護真兇！」

「你把刀子放下，我會幫你。」夏冬的聲音開始顫抖，「你想想我們以前是多好的朋友。」

周夜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就在夏冬以為周夜即將被他說服的時候，周夜卻近乎瘋狂地朝著顧曉翔撲了過去，「顧曉翔，我要你的命！」

夏冬來不及反應，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插進了顧曉翔的胸口，鮮血頓時噴射而出。時間彷彿凝固般，世界安靜得沒有一絲雜音。

周夜真的殺了顧曉翔，夏冬感覺自己的心跳就要停止了。

就在這時，顧曉翔叫來的警察破門而入，而夏冬卻條件反射地跑過去推開了周夜。

「你們都不許動！「警察冰涼的槍口對準了夏冬和周夜。

「是我，我不是故意殺死他的，我不是故意的……」夏冬的話語變得語無倫次，這成功吸引了警察的注意。

在一邊的周夜也怔住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把罪犯帶回去。」為首的警察示意了身邊的兩個警察，兩個人立馬心領神會地向夏冬走了過去。

但此時的夏冬突然感到一陣異樣的眩暈，警察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看了一眼身邊的周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看見周夜的嘴邊慢慢扯起了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