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未婚先流產
「難不成?當真是你有心指使,另有目的?」
池星鳶一字一句的戳著許加嚴的心窩,絲毫沒有客氣。
聞言,許加嚴本有意繼續狡辯,卻不料早已按捺不住的池海蝶走上前來。
她氣憤的指責道:「你說!是不是你指示的?!方才這混賬東西不僅污衊了我妹妹,還將髒水潑給了你我二人!」
「許少爺,我爹與許將軍向來交好,我們也從不曾做過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可如今你為何如此栽贓陷害?!」
許加嚴被池海蝶這一番話問得一愣,滿臉詫異的看向她。
他與池星鳶有婚約不假,可奈他何心悅池海蝶。
池海蝶同他說過,她自生下來便有缺陷,只有靠著親生兄妹的血,才能續命。要想娶她,須得讓池星鳶一同嫁進將軍府才行。
為此,池海蝶便同他商議,陷害池星鳶與許家侍衛有染,讓池星鳶嫁給許家侍衛,而後自己順理成章的嫁給他,這才有了如今這個局面。
當初找人栽贓陷害池星鳶一事,分明是池海蝶出的法子,怎麼如今從她口中說出,竟全成了自己一人的錯了?
許加嚴苦笑,冷哼道:「他既然將髒水潑給了你我二人,那為何不是你收買了我許家的人,從而挑撥我與星鳶的關係呢?!」
既然池海蝶不給他留退路,句句相逼,許加嚴索性將話還給了她。
「難道是你嫉妒我與星鳶的婚事,所以暗中插手?」
許加嚴一句句反問回去,池海蝶聽了緊緊咬著后槽牙,很不得立刻剮了他!
池星鳶站在一旁,正看得津津有味,聽到「星鳶」二字從許加嚴口中說出,不禁犯了一陣噁心。
她這被陷害的還沒站出來說話,怎麼這兩個真正有染的人,反而吵起來了?
池星鳶看了一眼段簌簌,嘆了口氣走到一旁拂袖而坐。
拿起桌上的點心,吃了起來。
「你!」池海蝶走過去,掄起胳膊便要掌摑許加嚴。
見此,許加嚴直接抬手抓住了池海蝶的腕子,狠狠將她甩了開來。
不料,池海蝶的小腹猛地撞在了桌角上,她摔倒在地,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疼的蜷縮在地上,動彈不得。
許加嚴氣憤的將手背於身後,偏過了頭不再看她。
「蝶兒!」池雷山頓時大驚,站起身來喚道:「來人!快來人!」
此刻,段簌簌也一臉驚慌的看向了池海蝶。正當下人們上前準備攙扶池海蝶時,池星鳶眉頭一蹙,丟下手裡的點心,慌忙起身走了過去。
「星鳶...」段簌簌小聲喚道。
「都別碰她!快去請醫師!」池星鳶朝著眾人喊道。
她蹲下身來,神色凝重的盯著池海蝶的衣裙,鮮血已經滲透了裙擺。
「池星鳶!你...想害死我么...你....啊!」
池海蝶此時疼的已是滿頭大汗,任她肆意喊叫,池星鳶還是冷著臉將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感受著她的脈象。
「你何時有了身孕?」池星鳶嚴肅道。
「什麼身孕...你不要胡說!」
池海蝶極力甩開了池星鳶的手,心虛的瞥了一眼許加嚴。聽聞池海蝶有了身孕,許加嚴一怔,不可置信的轉過了身。
「你...身孕...」
「怎麼?」池星鳶站起身來,冷笑道:「我有沒有胡說,醫師來了便知,只是許少爺這般神色,是...?」
「我...我只是...」許加嚴吞吐道。
池星鳶挺直腰背,長吁了一口氣,冷言相勸道:「事已至此,便將真相一五一十的交代了罷。你們二人方才那幾句對話,已經認可此為栽贓不是嗎?」
許加嚴捏了捏拳頭,思索一番過後,他神色黯然的朝池雷山低眸承認道:「二小姐說的沒錯...確實...是我同海蝶設計陷害的她。」
「你說什麼?!」池雷山拍桌怒道。
「是我傾心海蝶,不願娶二小姐。」
池星鳶心底一抽,眼眸通紅的質問道:「憑什麼?!憑什麼你們的錯要強加到我身上?!既然不願娶我,那你為何不上府退婚?!偏要如此毀了我清白...」
池星鳶上前揪住了許加嚴的衣領,心中的恨意幾近讓她失控,恨不得立刻殺了他!她努力剋制著自己,最終鬆手將他推到了一旁。
許加嚴失神的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池海蝶眼神惡狠的看向許加嚴,聲音顫抖道:「許加嚴!你...你!」
「夠了!事到如今你我還有狡辯的餘地么?!你有了身孕啊!」
聞言,許加嚴回過神來,紅著眼睛看著池海蝶,整個人都在發抖。
池星鳶此刻雖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兩人,但心裡思緒萬千。如若池海蝶有身孕的事情沒有敗露,想必兩人還有千萬種方法為自己辯解。許是老天開了眼,看不慣這些惡人,這才幫了自己一把。
許加嚴的話一出,所有人的安靜了下來,靜得有些可怕...
直到醫師來,池雷山才說了話。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女兒...可是有了身孕?」
那醫師診過脈后,起身朝著池雷山行禮道:「回池大人,池小姐確實已有了兩月之久的身孕,只是如今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聞言,池雷山心裡咯噔一下,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池海蝶,指著她卻是只得乾瞪眼,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倒坐在身後的太師椅上,兩眼通紅臉色極為難看。
池星鳶走上前來,急切的關心道:「爹!你沒事吧!」
事實已定,池海蝶不僅與許加嚴有私情,還有了身孕。既如此,池雷山也不再從容她。
「來人,送大小姐回房,待病癒趕出相府!不得再回!」
「不!爹!不要啊!」池海蝶癱倒在地上,哭的甚是凄慘,卻是叫人心疼不起來。
池雷山如今已是心灰意冷,絲毫沒有理會她。這麼久以來,竟然被自己十分信任的長女欺騙至深,以至於讓池家顏面盡失。他懊悔的看著身旁的小女兒,不禁紅了眼。
池星鳶輕撫著池雷山的胸口,直到他氣息平穩才敢將手收回,但是到最後都沒有看他一眼。
這麼多年以來的不信任,早已寒透了池星鳶的心。
池海蝶被帶走以後,許加嚴同那個侍衛也被趕了出去,兩人一個比一個狼狽。
見此,池星鳶揚了揚嘴角,心裡不僅暗嘆,終於還了自己的清白。
她抬起眸子看向了段簌簌,溫柔道:「多謝公主相助。」
「你同我客氣作甚?再同我說謝謝,我可不高興了...」
段簌簌輕笑,不覺間似乎眼前的人變了不少,卻並未多言,而是轉身面向了池雷山。
「事情已然真相大白,池大人莫要氣壞了身子。本公主雖是小輩,但不得不多言幾句。」
池雷山咳嗽了兩聲,道:「公主,但說無妨。」
「今日事後,望大人能慧眼識人,莫要再冤枉無辜之人。」
「本公主還要回宮同太后她老人家賞花,就不在此多留了,改日再來。」
說罷,段簌簌朝著池星鳶點頭一笑,拂袖起身離開了相府。
池星鳶目送著段簌簌離開,眼神放空的站了許久。
「鳶兒...爹...」池雷山輕聲喚道,卻不知如何面對她。
池星鳶長睫微顫,斟酌道:「勞煩醫師再為我爹好好診斷一番,再給他配些去火安神的葯。」
「錦釵,我們走...」
「是」錦釵快步跟了上去。
此事一了,池星鳶心裡暢快了不少。她被池海蝶陷害欺壓數年,終於撕下了她那好人的皮囊,露出了醜惡的嘴臉。
池星鳶深知,池海蝶被趕出相府,晚荼荼是不會坐視不理的,她們母女向來一同行事,如此,她須得更加謹慎才是,絕不能再讓她們有翻身壓在她頭上的機會!
回房后,池星鳶命錦釵去找木匠來,修補被她砸爛的屋門。
恰巧從錦釵口中得知,近日成北有廟會。
池星鳶重生至此,心存感激,便想著去上柱香拜拜佛。
為此,她沐浴梳洗了一番,換了件顏色淡雅的衣裙,一人出了府邸。
一路上,池星鳶對集市上賣的東西,倒是十分好奇,每走過一個小攤都要看上一番。
廟會並不常有,一年到頭也不過兩三次,所以今日城北的人繁多。
池星鳶雖是喜歡熱鬧,但這一路上的孩童甚多,難免吵得她頭痛。因此,她不由得加快了步子,趕在眾人前,到了廟堂。
「呼」池星鳶止步於廟堂中殿門外,長吁了一口氣。
她掃了一眼四周,將目光停留在了不遠處的香火攤上,隨後緩步走去買了一炷香。
拿到香火后,池星鳶神情肅穆的進了大殿,在佛像前出神愣了許久。
她雖擁有這一世的記憶,卻記得自己從未來過廟堂,所以並不太懂拜佛之禮。
池星鳶手拿著香,有些不知所措。正當她準備求助身旁的僧人時,身後傳來了一個十分清亮悅耳的聲音。
「這位姑娘可是不懂拜禮?」
聞言,池星鳶下意識的四處打量了一番,這才知道這位姑娘說的就是自己。
她蹙著眉頭,疑惑地轉身看去,入眼的竟是一個身著墨色蟒袍,頭戴雲紋發冠,手握白玉水墨扇的男人。看著他那張過分絕美的面容,眉目間又透著不凡的氣息,池星鳶星眸一顫,險些晃了神。
此刻,她只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樣貌生的十分好看,看這衣著身份必然不凡,卻殊不知他是南茶國的王爺——段沉可。
「誰說我不懂的?」池星鳶揚了揚下巴,又轉了回去。
段沉可淺笑,不以為然的點燃了手中的香,邊拜邊說道:「上香時,需兩指將香夾住,餘三指併攏,雙手將香舉至眉齊,行至佛像三步遠處,舉香觀想拜佛。」
池星鳶看著他閉目行拜禮之時的樣子,雖不情願,卻還是照著他說的行了拜禮。起身後,她不由得小聲吐槽道:「一個大男人長相生得如此妖冶,妥妥一張禍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