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都怪那該死的禍水臉
「這些年在夫人手下過得不好吧?不如跟著我,我定不虧待你們...」
那兩名丫鬟錯愕的看著池星鳶,愣了好一會兒。
「怎麼?可是不願意?」
池星鳶瞥了一眼她們二人。
兩個丫鬟聞言搖了搖頭,不約而合的給池星鳶行了個大禮。
「謝謝二小姐!」
「你們叫什麼?」
「奴婢叫雲喜。」
「奴婢叫夢蘭。」
池星鳶微點了下頭,抬眼間瞧見了站在角落的錦釵。
「你們先下去吧...」
「是」
看著雲喜和夢蘭走後,錦釵躲在一旁側身望了望門口。匆匆關上門后,便跪在了池星鳶跟前兒。
「小姐...」
池星鳶一怔,坐起了身來,疑惑道:「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錦釵搖了搖頭,眼睛有些紅。
「小姐,她們兩個可是夫人手下的丫鬟...您這是...」
「放心罷,我心中自有分寸...倒是你這臉,還疼嗎?」
池星鳶起身將錦釵扶了起來,心疼的看著錦釵的臉。
這麼好看的丫頭,若是被打壞了臉,該如何是好...
想著,她便從袖口處掏出了一個藥瓶,遞給了錦釵。
「這是我去廟會的路上買的煥顏膏,塗上幾日就無事了。」
煥顏膏十分昂貴,錦釵不敢收便搖了搖頭,將池星鳶的手推了回去。
「小姐,奴婢不能...」
「別廢話,給你你就拿著!」
「可是...」
池星鳶嘆氣,無奈的看著錦釵,繼續說道:「再多言,就罰你不能吃晚飯!拿著!現在去找我爹,就說夫人因為大小姐的事情心中不滿,為了撒氣將我打傷了。」
錦釵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將藥瓶收了起來,起身離開了。
「說得慘一點兒啊!」池星鳶朝著錦釵的背影喊道。
待人都走後,池星鳶蹙著眉坐回了榻上,她撩起衣袖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心中的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該死的禍水臉...這麼斤斤計較作甚?嘶...」
「這麼小心眼兒,真是白瞎這張臉了...疼死我了...」
池星鳶哭喪著臉,本想買些消腫的藥膏,又恍然想起這是毒,沒有解藥塗什麼都無濟於事。
罷了,既然他說了過兩天就會消退,暫且忍耐著好了...
而此時,在王府的山水亭旁。
段沉可正慵懶的坐在亭子中央,頗有雅緻的賞著初春的花。
他神色自若的拿起茶壺斟了一杯茶,緩緩端起后剛想品鑒一番這上好的茶葉,不料這時竟無緣無故的打了個噴嚏,險些將指尖捏著的茶盞打翻。
本以為是初春的風涼,偶感風寒。卻殊不知方才遠在相府的後院中,有一女子正貶詞稱讚他。
「王爺,今年的學府授課在即,皇上特意請您做先生前去學府授學。」
段沉可放下茶盞,抬起眸子瞧了一眼前來通報的隨從。
「皇上怎麼想起讓本王前去授學?難不成今年多了毒這門課?」
前來通報的隨從點了點頭:「回王爺,正是如此。並且除了毒,還有其他新課。」
按照以往,王孫貴族所學主要是四書五經,不過是些常人所學,普通師者便可教與。如今多了毒課,這南茶國唯有段沉可精通世間奇毒,因此由他教學最為合適。
段沉可輕笑了一聲,朝著那隨從擺了擺手。
「下去吧,待本王賞夠花品夠茶再做決定。」
「是」
另一邊,相府。
剛剛在池星鳶那裡吃了癟,依著晚荼荼的性子,必然不會將此事窩在心裡。如今池星鳶這般放肆,既然自己教訓不來,那就依她所言,乾脆去找池雷山告了狀。
晚荼荼怒氣沖沖的前去找池雷山,卻不料池雷山此刻正接待貴客。
池雷山瞧她這副模樣,擔心她在貴客前失了相府的臉面,便讓她暫且回房,稍後再談。
晚荼荼氣了半死,但又不敢多言,只得心裡壓著火回了房。
錦釵原本跟在晚荼荼身後,正擔心此番去找池雷山會撞見她,萬沒想到她又返了回去。錦釵想了想,索性徘徊在外,並沒有同晚荼荼一般離開。
約莫過了一刻鐘,府上前來拜訪的貴客離了府。
借著池雷山目送客人離開之際,錦釵趕忙跟了過去。
池雷山剛一轉身,錦釵便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的甚是委屈。
「老爺,您可要為小姐做主啊!夫人...夫人她因為大小姐的事來找二小姐理論,氣不過便上手打了小姐,身上都是傷...」
「竟有此事?」
池雷山蹙眉,心中多少有些不信。但又想起方才晚荼荼怒意洶洶的來找過他,便不由得多想了幾分。
「是奴婢善做主張前來告知老爺的,小姐擔心老爺知曉后動怒,可是奴婢實在看不下去了...小姐渾身是傷,已經下不來床了...」
見錦釵說的愈發委屈,池雷山捋了捋鬍子。
此前因為晚荼荼的管教不嚴,池海蝶的作為已經讓相府丟盡了顏面,而如今她這個做娘的不但不反思,反而也做出了這般有失身份的事,池雷山越想越氣,於是甩手走向了後院。
「去後院!」
「是!」
錦釵慌忙起身,跟在了池雷山身後。
行至後院,錦釵有意在門口喚道:「小姐,老爺來看您了!」
聽聞門外有動靜,池星鳶趕忙換了一副受傷氣虛的模樣,倚靠在了榻上。
池雷山走進,目光直接落在了池星鳶的手臂上,滿是青紫的傷痕。
「鳶兒,你這傷...」池雷山蹙眉,不禁問道。
池星鳶假裝無力的撐著床榻,想要起身。
「你莫要起身,只需告訴為父,你這傷是誰弄得?」
聞言,池星鳶立刻紅了眼睛,眼淚一顆一顆的順著臉頰滑下,故作委屈道:「爹,你莫要怪罪母親,母親只不過是擔心姐姐,並不是有意而為之的...」
「果然是她!」
池雷山冷哼一聲。
恰在此時,聽聞池雷山去了後院的晚荼荼大喜,本以為池雷山找去,池星鳶必定遭殃,便想著趕去看一番好戲,再添些油加些醋,想好好懲治一下池星鳶。
誰知她趕到後院時,瞬間傻了眼。
晚荼荼看著池星鳶此時這病懨懨的模樣大驚,再看她身上的傷更是不解。
怎麼方才走時還氣勢昂人的,現在竟是這般樣子?!
池雷山見晚荼荼趕來,甩袖氣哼了一聲。
晚荼荼看池雷山如此生氣,猛一瞪眼,朝著池星鳶呵道:「你...你這般裝死做什麼?!方才還...」
池星鳶哭道:「母親,您若還未氣消,再打我一通就是了,都怪我,要不是我平時不懂事,姐姐也不至於...」
「你在胡說什麼?!小心我撕爛了你的嘴!」
晚荼荼氣急敗壞的看著池星鳶,恨得直咬牙。
池雷山見晚荼荼依舊這般咄咄逼人無理取鬧,不禁高聲怒道:「你這婦人!怎能如此狠心對待一個孩子?!蝶兒那是她自作自受!你卻不分青紅皂白在鳶兒這裡胡鬧!」
晚荼荼心中委屈,急忙辯解道:「老爺!您怎能聽她胡言?!蝶兒本就沒錯,是池星鳶...」
「冥頑不靈!難道要我繼續聽你們母女胡謅么?!蝶兒還未成親便有了身孕,我還沒質問你這做娘的是如何教說女兒的呢!不以身作則就罷了,竟還如此無理取鬧!」
池星鳶見晚荼荼挨訓並沒有討到好果子吃,總算出了一口惡氣,她瞥了一眼晚荼荼,虛弱的喚了一聲池雷山。
「爹...你莫要怪罪母親...是鳶兒的錯...怪不得母親...」
晚荼荼見她這般假惺惺的模樣,更是憤怒。
「你這是在做給誰看?!你這個...你這個家僕之女怎敢如此污衊我!」
「住口!」
啪!
池雷山暴怒,一巴掌扇在了晚荼荼臉上。
晚荼荼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池雷山,傻在了那裡。
「老爺...你...」她哽咽道。
池雷山罵道:「鳶兒不計前嫌替你求情,你倒好!一口一個家僕之女!鳶兒是我池雷山的女兒!你如此口出狂言莫不是在侮辱我?!」
「老爺,不是這樣的,我...」晚荼荼哭道。
「來人!送夫人回房,禁足三日!」
被掌摑已經讓晚荼荼極近氣結,不料又被罰關了禁閉。
她滿眼恨意的瞪著池星鳶,被下人硬生生拉出了屋外。
「爹...您莫要氣壞了身子...母親也不是有意的...」池星鳶弱道。
池雷山又打量了一眼池星鳶身上的傷,嘆了口氣。
「難得你這般善良懂事,是為父往日虧待了你,這才讓她們如此放肆!」
池星鳶搖了搖頭,淚水順著眼角淌下。
「你去找醫師給小姐拿些葯來,再去珍寶坊取些補品來。」
池雷山轉身朝錦釵吩咐完,看了一眼池星鳶便離開了。
池星鳶見他走後,褪去方才那般可憐的神情,擦拭掉了臉上的淚水,唇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小姐...」錦釵擔心的跑到榻前,蹲下了身子。
看著池星鳶這一身傷,她心疼道:「小姐您這傷...是何事弄得?可是有人欺負您?您告訴奴婢,奴婢給您抱不平去!」
池星鳶摸了摸錦釵的頭,溫柔道:「沒事,是些小毒而已,明日便可痊癒了。」
「毒?這怎會是毒...」
「好了不提這茬了,想起來我就氣...」
池星鳶看了看身上的傷,悠悠的放下了衣袖。
「你先去找醫師拿藥方子吧,免得讓他們瞧出破綻。」
「是」錦釵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
池星鳶躺下了身來,腦海里又閃過了段沉可離開時的模樣。
「雖然小心眼兒,但是長得倒是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