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最終章：霸王別姬
「結束了。」
望著天上那緩緩消散的虛空戰場，這是此刻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不見楚卿，不見黎玖，不見兵主，不見炎黃二帝……
彷彿那一戰就像是不曾存在一般，所有人都沒有音訊。
「咳咳。」
戰鼓前的姜子衿虛弱的跪倒在地，勉強用黑劍才支撐住了身子。
「已經結束了嘛……」
姜子衿看著手中越來越黯淡的生命印記，虛弱的抿嘴一笑。
不遠處，龍瑾瑜的目光同樣緊盯著那虛空戰場，貝齒輕咬紅唇，美眸中的不安越來越明顯。
小卿，你不會真的……
「咿呀咿呀——」
這時，一旁嬰兒的啼哭聲又一次清脆的響了起來。
葉卿璇低頭，勉強一笑，哄著懷中的小長安。
「小傢伙，你也在擔心的你爹爹嗎？放心吧，他……一定會沒事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視向了那片戰場，屏住呼吸，期待著那場戰鬥的最終勝利。
「轟——」
突然，伴隨著一聲炸響，那虛空就在即將徹底消失在眾人眼前時，卻突然炸開。
而一道身影，正急速的墜落而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在看清那人的模樣后不過片刻，便驟然爆發出了山呼海嘯。
「是小卿。」
「是楚小子。」
「大將軍，是大將軍。」
然而這場歡快並沒有持續多少時間，很快就有人發現了不對。
「不對，楚小子好像沒法控制速度了，他要從空中掉下來了。」
呂驍豪等人幾乎瞬間色變，看著從空中急速墜落的楚卿，瞬間就意識到了不對。
然而就當他們中有人打算搶先一步去接楚卿時，卻只見一道銀髮倩影已然瞬身到了楚卿的身旁，將他公主抱著緩緩向地面落去。
「子衿。」
楚卿虛弱一笑，想要抬手去觸摸她的臉頰，卻顫抖的厲害。
「不用說了。」
姜子衿臉色同樣慘白，但卻依舊笑著看向楚卿，美眸中的溫柔一如初見時的那般。
楚卿看著姜子衿嬌顏上熟悉的笑容，瞬間就明白了自己根本沒有瞞住她。
「你、你早就知道了？」
「嗯，在你帶上面具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姜子衿緊緊的抱著懷中的楚卿，眼眸極盡溫柔。
「是嘛……抱歉了。」楚卿笑了笑。
「本來還想著等這場仗打完了，就陪你一起去各地看看，現在看來我恐怕要食言了。」
姜子衿用力的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沒關係，就算不能一起去這片世間，我們也可以相伴去其他地方。」
「什麼……意思？」楚卿一愣。
話音剛落，楚卿就注意到了不對。
因為眼前姜子衿好像已經不再是銀髮了，倒更像是……白髮。
「你、你……」
「森羅萬象最終式，生命鏈接。」
姜子衿將腦袋枕在楚卿的胸膛，美眸中儘是滿足，「我說過，無論你去哪，我都會在你身邊，永遠。」
「就算救不回你，我也跟你一起去碧落黃泉。」
隨著姜子衿低頭，楚卿的手掌終於能摸上了她的臉頰，但卻不禁輕嘆一聲。
「也罷，這一世不能彌補你的，我們來世再見。」
「嗯。」
……
虛空之中，一名擁有重瞳的威嚴男子看著下方的二人，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他的身邊，一名傾城女子同樣笑了笑，如春風一般沁人心脾。
「看見他們，是不是想起了曾經的我們？」女子望向身邊的男子，微笑著倚在他的懷中。
「是啊。」重瞳男子伸手，緊緊的摟住懷中女子，貪婪的吮吸著那熟悉的香氣，重瞳一陣複雜。
「上一世的霸王別姬，這一世終究又是降臨在他們身上了。」
「要不……我們幫幫他們？」女子微笑的仰起頭，看著自己心中的蓋世霸王。
重瞳男子笑了笑，「好。」
隨後，只見兩人迅速化為流光，分別湧入了下方兩人的體內。
「轟——」
一瞬間，楚卿和姜子衿的生命力竟然在以驚人的速度回復著，竟然完全沒有了先前半分要乾涸的樣子。
「怎麼回事？」
楚卿和姜子衿都感覺到了不對，相互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各自眼中的詫異。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突然響在他們腦海中。
「楚小子，別詫異，是我們。」
「老項？虞姐姐？」楚卿驚愕。
「嘿嘿，別擔心，我們知道你召喚出炎黃面具的代價太大，所以我和虞姬打算幫你們一把。」
「這股生命力，同樣是我們千年的沉澱，不說幫你延年益壽，但起碼讓你回歸常態不是問題。」
「喂，都給我們了那你們……」
楚卿著急的想要說什麼，但話還沒說完，便被項羽打斷。
「放心，我們早已經是死人了，這生命力對我們沒什麼太大的用處。」
「無非就是英靈受損而已，而且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你都要見不到我們了。」
「不過別擔心，只要你還活著，我們就還有再見面的一天。」
「嗯，有你這個轉世者，我一直……很滿意。」
說完，只見楚卿的右瞳和姜子衿的右瞳同時散發出了點點的光澤，隨後在二人面前緩緩凝形，彷彿最後的微笑一般，片刻后便飄向了空中，緩緩散去。
「老項，謝謝你。」
楚卿神色複雜的看著空中的光電，握著姜子衿的手掌更緊了。
其他人雖然一時間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看著安然無恙的二人，無疑很是高興，尤其是龍瑾瑜，近乎喜極而泣。
所有人都圍了上來，不亦樂乎。
然而這平靜持續的不到片刻，天上的虛空便又一次產生了巨大的轟鳴。
「轟——」
這一次，只見兩道彷彿靈魂一般的虛像緩緩從中走了出來，飄向了長城。
「是先祖，是兩位先祖。」
看著那炎黃二帝，雖然長城一方皆是興奮的跪倒在地，膜拜著他們的先祖，但九黎一方卻幾乎人人都面露悲戚。
因為炎黃二帝出來，就代表著他們的兵主……
「楚小子，這是九黎族的那個姑娘。」
炎帝緩緩鬆開大手，只見一個等人高的石像緩緩落在長城。
那是黎玖。
「小玖。」楚卿走上前去，輕撫著那冰冷的石像，心中卻如同針扎一般。
但那石像卻彷彿微笑的看著他。
姜子衿默默的走到了楚卿身後，玉手搭在他的肩上，想要安慰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能開口。
「楚小子，你的心意我們都知道了。」軒轅微微一笑。
隨後，只見這位黃帝轉身走上長城，對著下方所有人，不管是九黎還是長城，大喊著。
「諸位，辛苦你們了。」
「或許正是因為我們數千年前錯誤的決定，才要讓你們後世遭到如此之禍。」
「我知道或許千年的種族仇恨讓你們一時間無法原諒我，但我懇請各位，至少不要讓你們的下一代同樣活在仇恨的戰爭中。」
「因為我們……本就是一家人。」
軒轅的聲音傳遍天地，語氣懇切幾乎所有人都為之動容，下方的士卒們紛紛放下了刀劍，相擁而泣。
數千年前的戰爭，最終也要在這一刻徹底結束了。
看著長城之下和平的眾人，炎帝同樣微微一笑，看著楚卿等人說道：「楚小子，趁現在開始吧。」
「開始？開始什麼？」楚卿疑惑的說道。
「當然是回你們的世界了。」軒轅轉過身來，微微一笑。
「趁我們還有最後一點力量，藉助神靈三物的配合，送你們回家。」
「真的！？」
聽著還能再回去，楚卿一行幾乎所有人都面露喜色。
「當然。」炎帝笑笑。
「速度快點，我們可沒多少時間了，等到送你們回去后，我們這倆老傢伙也就該走了，好好去陪陪蚩尤了，他性子倔，得好好開導。」
「而且眼下，只憑我們的力量肯定不夠，所以還得借你們的力量一用。」
「我們的力量？」楚卿有些不明白。
但這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
「不是你們，是我們。」
楚卿回過頭來，只見葉卿璇的右瞳不自覺的燃起了一道幽藍色的火焰，隨後緩緩勾勒出了一道英氣十足的身影。
正是花木蘭。
只見這位孝烈女將微微一笑，「二帝的意思是，用我們的力量。」
話音剛落，只見龍瑾瑜身後，貂語晗身後，呂驍豪身後……
幾乎所有人身後的英靈都紛紛現世，不自覺的被召喚出來。
龍瑾瑜身後，周瑜同樣微笑著說道：「有二帝的力量作為引導，再加上神靈三物以及我們的力量，必定能再次開啟神靈之門。」
「那你們……」心思敏銳的龍瑾瑜一下就察覺到了周瑜話語的弊端，急忙道。
「放心。」周瑜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抬頭看向楚卿，微微一笑。
「就像霸王說的那樣。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看著所有人都依依不捨的樣子，軒轅與炎帝對視一眼，先後帶著神靈三物飄到了空中。
只聽軒轅哈哈大笑，「楚小子，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雖然我們相處時間很短，但我卻很喜歡你，只可惜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否則日後的長城和九黎必定會在你的引領下更加輝煌的。」
聽著軒轅的話，楚卿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可能我天生就是個懶命，別給我那麼大的壓力，我最怕麻煩了。」
軒轅大笑著，只見他和炎帝同時化為兩道流光，擊向了那虛空。
「咚——」
一瞬間，虛空破碎，彷彿真的天裂了一般。
「就是現在。」
周瑜、花木蘭等人相對視一眼，紛紛跟在炎黃二帝之後，撞向了那虛空。
「轟——」
虛空裂紋不斷的擴大，精準的落下數十道流光，紛紛照在楚卿等人身上，將他們一一接引到空中。
白靈墨見狀，連忙跪倒在地，對著楚卿等人大聲道：「長城，恭送大將軍。」
「恭送大將軍——」
「恭送大將軍——」
「恭送大將軍——」
下方戰場，幾乎所有人都如白靈墨一般跪倒在地，聲音震天。
聞言，楚卿心中一陣感慨，下意識的握緊了姜子衿的手掌。
姜子衿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偏過頭來看著他，溫柔一笑。
楚卿抿嘴，看著下方越來越小的眾人，呢喃著。
「再見了大祭司。」
「再見了長城。」
「再見了小玖。」
「再見了……大家。」
只見虛空之中，一道刺目的流光瞬間亮起，帶著眾人一閃而逝。
「唰」
楚卿猛然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窗外微啟的暮色，忍不住揉了揉自己有些發漲的腦袋。
此時距離高考，還有百餘天。
楚卿看著手邊的日曆，喃喃道：「難道一切只是一場夢嘛……」
就在他失落的準備倒頭睡去時，這一次，他卻注意到了自己的右瞳之內，竟然出現了淡淡的三勾玉，此刻正燃燒著幽藍色的光芒。
就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魔之火。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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