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許釵笑出了聲,「就因為可笑的血緣關係,我被你賣的徹徹底底,我覺得,過去的事很難過去了。」
憑藉著父親身份,頤指氣使,軟硬兼施,貪得無厭,而她礙於血緣關係,忍了一回又一回。
伊立新如今會低頭,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怕她報復,二是又想利用她做什麼了。
渣男套路千萬種,目的無非那麼幾個。
伊立新嘆了口氣,說也許可以過去,「阿釵,我知道你一直不相信青嵐那場車禍是意外,我也不信,還查出來點東西,等我把事兒辦好了,咱們再來討論這個話題,你說好不好?」
「什麼東西?」
「前陣子有個女的去四院打聽我的事兒,聽說開了輛塗裝法拉利,我找保安調了監控,瞧那身形有點兒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我怕打草驚蛇就把視頻拿回了燕京,放在了東信銀行保險柜里,你要是有興趣,咱們找時間一起去看看。」
「......也好。」
約好時間,許釵掛斷手機。
早些年,伊立新曾任臨都第四人民醫院副院長,後來出了醫療事故,又抱上陸景城大腿,果斷辭職下海經商,發達速度堪比乘坐火箭,在臨都基本橫著走,拿走老單位監控易如反掌。
伊立新為人自私冷血不可信,只有一點可取之處,就是他欺善怕惡,捧高踩低,不敢太歲頭上動土。
就看他這回要什麼了。
次日下午。
當許釵鮮血淋漓的躺在電影院幕布前,才驚覺,神他娘的欺善怕惡,捧高踩低?
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沒有最惡,只有更惡。
能打暈她一干保鏢,悄無聲息把她弄來這裡,本身就夠本事了。
這電影院還是陸景城葬身之所,很明顯,有人知道陸景城死了,要她償命了。
夜路走多了,總算碰到了鬼,還是只開著塗裝法拉利的艷鬼!
伊立新走前,掉了幾滴鱷魚眼淚,說他有苦衷,二奶母女在人家手裡了,他沒辦法。
好一個有苦衷,管不住下半身有苦衷,困住髮妻幾十年有苦衷,將親生女兒置之死地同樣有苦衷。
神智已然模糊,許釵不合時宜的勾起嘴角,笑了,自以為活的牛逼哄哄,卻要死的這般憋屈。
外人定會以為這是個自殺現場,以為她給陸景城殉情了,多麼噁心,噁心到死也不能瞑目......
迷迷糊糊中,血肉模糊的手腕被纏起,她落入一副熾熱的懷抱中。
「我不是自殺。」先正名聲最要緊,蒼白的唇蠕動,音如蚊蠅,依舊條理分明,「抱緊些,冷,兇手不少於六個,其中有個破了相,右臉傷口五公分左右,我撓的,我指甲里——」
「全抓到了,釵釵,你遭過的所有罪,他們死前都會還,連本帶利的還。」
這聲音低沉磁性,話也中聽,可惜聲線顫抖了,還有『釵釵』這麼噁心的叫法......
勉強撐開眼皮,恍惚間,一雙似曾相識的桃花眼,朦朦朧朧的,與陸景城的頗為相似,卻更美,美的驚心動魄。
少年長成了男人啊......
「別哭,」許釵氣息微弱,「老娘埋了後手,不虧,他們全完了,一個都跑不掉。」
強提一口氣,伸手,她想試掉那礙眼的淚。
她還想問,一走二十年,去了哪裡?可知她曾擔心許多年?
可惜......血淋淋的手無力的垂下。
今生,再問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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