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改變命運的初會
蕭娉婷下車的時候,看到郭府門口停著雕飾華美的馬車,一美貌少女自郭府走出,似乎心事重重,眉心緊鎖,下台階時一腳踩空,蕭娉婷正看著,忍不住喊了一聲:「小心!」
幸虧身後的兩個丫鬟及時扶住了,但饒是如此,她也嚇得臉色一白,恍恍惚惚地才回過神來,一雙美目流轉間,看向了蕭娉婷,對她微微一笑,點了個頭。.WenXueMi.CoM
蕭娉婷亦回以一笑,仔細看了一遍她的裝束,心裡一跳,急忙行了個禮。「民女見過公主!」
玉寧公主也在打量她。金陵雖說美女輩出,但如眼前這位出挑的實在不多見。鳳眼灼灼,粉面桃腮,欣喜時未語先笑,穩重處不怒而威,顯然是出身大戶人家,一舉一動都帶著種漫不經心卻又與生俱來的傲氣和貴氣。
「免禮了。」玉寧公主虛託了一下,「你叫什麼名字?」
「民女蕭娉婷。」蕭娉婷恭敬答道。
姓蕭?
玉寧公主掃了一眼她身後的馬車,金陵姓蕭的人很多,但多數人提到金陵蕭家,那就只有一戶。「蕭四少府上的人?」
蕭娉婷點點頭。「回公主,正是家兄。」
玉寧公主露出一絲讚賞的笑容。「你哥哥很不錯,你也是。」
蕭娉婷幾乎有些受寵若驚,若不是早在舅舅那邊聽說了玉寧公主有意於郭雍將軍,她幾乎要以為玉寧公主看上了她四哥。
「謝公主誇獎。」
玉寧公主見了她的陣仗,又問道:「你可是來見李大人?」
蕭娉婷答道:「民女此來是為見閨中好友。」
玉寧公主臉色微變,「沈菊年?」
她一個妙齡少女,跑到人家府上見什麼李大人,這傳出去可不像話了,自然說是見沈菊年了。
可她也有些疑惑,怎麼玉寧公主會知道沈菊年的名字?
玉寧公主卻沒有再追問下去,一臉恍惚地上了車離開,讓蕭娉婷滿腹疑問。
蕭娉婷也算李府上常客,下人恭恭敬敬將她迎了進去,蕭娉婷問那下人道:「聽聞你們家大人抱病在床,不能早朝,現下身體可好了一些?」
那下人答道:「昨日祝神醫來了一趟,大人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
蕭娉婷鬆了一口氣,進了內院,見沈菊年帶著兩個孩子嬉耍,李群並不在其側,心下不禁有些失望。
很想見他一面……
這種感覺,像無數蟲蟻在心頭嚙咬,酸麻痛楚,卻又無能為力,難受時,滿屋瓷器盡被她摔碎,卻也止不住那種酸痛。小時候多好,至少還能天天看到他。而如今,若能拿一切去換取沈菊年的位子,她也是願意的。
可那個人,要麼不明白,要麼明白了,卻不願意回頭看她。
壓抑下所有的憤懣,蕭娉婷露出一個笑臉,走到沈菊年身邊坐下。「菊年,這是哪裡來的孩子,怎麼這麼可愛?」
「娉婷,我找到他們了。」沈菊年微笑著說,「我找到天寶和郭大路了。」說著朝那個略小一些的孩子招了招手,「天寶,過來。」
天寶手上攥著沈菊年做的彈弓,扭著屁屁跑過來,「姑姑,阿寶要當將軍!」
「好!」沈菊年笑著把他抱到膝上,心裡琢磨著讓人給他和粽子打造兩套小弓箭。
蕭娉婷按捺下心中的震驚,問道:「郭大路呢?」
沈菊年嘆了口氣,「說來話長,這件事如今還撲朔迷離,我只知道,郭雍就是郭大路。」
蕭娉婷錯愕地沉默了半晌,方才擠出一句話:「郭將軍?」
沈菊年點了點頭。「五虎將之一的郭將軍,他如今還昏迷不醒,但祝神醫說,七天內就會醒來,到時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蕭娉婷想起那些傳聞,「菊年,那你想必也知道,玉寧公主有意下嫁郭雍。」
「然後呢?」沈菊年淡淡一笑。「若郭雍有意迎娶玉寧公主,那我也無話可說。」
「你!」蕭娉婷眉心一皺,「若是如此,倒還好辦。但郭雍若不願意,你可有想過後果?」
「他若有勇氣抗旨不尊,我自當陪他赴死。」沈菊年竟似開玩笑地一說,反而讓蕭娉婷怔了半晌,不能言語。
「你不是說,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嗎?」
「我是這麼說過。」沈菊年點了點頭,忽然轉移了話題,「好像快下雪了,你冷不冷,要不要進屋暖暖身子?」
蕭娉婷怔怔點了點頭,隨沈菊年進了屋,入畫和晚詩早已升了暖爐,粽子和天寶玩得一身大汗,卻也不覺得冷,反而覺得熱。沈菊年讓入畫晚詩分別帶了他們下去擦洗下手和臉,自己陪蕭娉婷坐了一會兒。
看她到底所為何來。
蕭娉婷反而比沈菊年還要心事重重的模樣。沈菊年等了她半天,見她沒有開口,便先問道:「你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蕭娉婷回過神,笑道:「沒有要緊事,便不能來看你了嗎?」
沈菊年明白,她想見的人不是她。曾幾何時,兩人對坐一天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如今竟是絞盡腦汁想著話題。
「對了,菊年。」蕭娉婷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她,結果被郭大路的事一打岔,差點忘記了。「四哥的婚期定了,明年元宵,也就是過了年的事了。」
「那先恭喜了。」沈菊年微笑道,「恭喜四少爺娶得如花美眷,祝他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承你吉言,定然為你轉達到。」蕭娉婷笑著接了口,心道,若新娘是沈菊年,四哥想必更高興了。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蕭娉婷眉梢一動,隱約捕捉到了什麼,卻還來不及細想。
二人繞了半天,蕭娉婷才緩緩問了心中所想:「聽說李大人身體抱恙,如今可還好?」
沈菊年微微一笑,「方才已經起身,明日便可上朝了。」
「不知是染了什麼病?說起來,李大人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麼無緣無故病倒了?」
「大概是昨夜在宮裡吃了酒,染了風寒所致。」沈菊年將眾人約定好的理由說了一遍,「所幸有祝神醫在,藥到病除。」
聽到「祝神醫」三個字,蕭娉婷臉色微沉,又想起昨日他為沈菊年做的診斷,便問道:「昨日你說你曾習過武,我怎麼從未聽說?」
沈菊年答道:「也不算習武,在蕭府那幾年,我不是一直伺候在你身邊,哪裡有時間習武。只是送了些點心給劉師傅,他便教了我一點粗淺內勁,也就讓我力氣大了一些,卻沒有變成什麼武林高手。」
沈菊年隱瞞了部分真相。蕭娉婷也知道沈菊年沒有說出全部事實,但知她隱瞞自己的事情越來越多,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再不能如小時一般親密無間了。
話說不多,蕭娉婷便要離開了,沈菊年留了她吃飯,她推說時間不早不晚的,回去吃晚飯剛剛好,沈菊年便沒有再多留,讓人送了她出門,蕭娉婷笑道:「又不是不認得路,就不用讓人送了。」於是帶著自己的丫鬟離開。
蕭娉婷出了修竹軒,經過鴿舍的時候,看到一人長身玉立,側對著她,仔細一看,正是李群,不禁心上一跳,往哪個方向走了兩步,又驀地站定。
一隻白鴿騰空而起,漸漸飛遠,李群望著信鴿遠去的方向,眼波一轉,若有所思,右手不由自主地摩挲著一物。
蕭娉婷瞳孔一縮——李群手中的事物,分明是沈菊年所說的傳家玉鐲!
她說過,那個傳家玉鐲十分重要,曾開玩笑說,是唯一的嫁妝。
她也說,她對李群無意。
不,不對。
沈菊年從沒有說過「我不喜歡李群」這一類的話,她的半環玉鐲為什麼會在李群手中?
蕭娉婷悄悄收回了腳步,滿腹心事而來,帶著更多的心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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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難有永恆的愛情,世上絕對存在永恆不滅的親情,一旦愛情化解為親情,那份根基,才不是建築在沙土上了。——三毛。
我群里有幾個姐妹,一個結了婚,一個可能將要結婚,一個已經離婚……聊了愛情、婚姻、人生等沉重的話題,得出一個結論:搭夥過日子的,散夥也容易——一個想要散夥,一個不想搭夥,一個已經散夥。
作者想過搭夥過日子,沈菊年也這麼想過。作者沒結過婚,沈菊年也沒有……強求著矢志不渝、轟轟烈烈的愛情是不切實際,但死心眼兒求平淡安穩,似乎也是落了刻意二字。說是平淡是真,細水長流,但細水一定長流,平淡一定是真嗎?仔細品味,似乎更像是「平淡」在向「傳奇」叫板,而黑的反面未必是白。
不知讀者里有多少結過婚的,為結婚而結婚的,平淡真的是「真」,是「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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