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賣的是產品

等他們趕到第二家證券市場的時候已經開市，明白這個點並不是談判的好時機，周正硬生生在市場內等了兩個小時，直到十一點半暫停交易。

當然，這兩個小時也沒閑著，他一直在觀察著股市的跌宕起伏。

看著交易大廳內亂鬨哄的人群，大屏幕上紅綠交雜的斑斕色彩，那些熟悉的代碼數字，聒噪的賺賠笑罵聲也沖入耳膜。

彷彿又回到當初懵懂年少。

在賣報紙之餘，也曾想過自己何時能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能成為有錢人不再往返各地奔波靠賣力掙錢，能實現財富自由。

雖然後來也知道在大廳里的這些人大多也不都是有錢人。

他見過這些人因為一支股衝上雲霄跟著歡呼雀躍的，也見過因為一支股沖落谷底而痛哭流涕，破產後要死要活的。

那時在他眼中最神秘的，莫過於二樓那些擁有獨立包廂的人。

聽說要百萬投資以上才有資格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獨立空間，猜測這些人的身家成為他們當時的樂趣。

……

「再次感謝，我們這兩天在閉市的時候就會派人過來安裝櫃檯，絕對不會影響市場的正常工作。」

「好的，再見！」

周正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再次浮現在臉上。

第二家證券市場，搞定！

不同於祥瀾證券，浙輝證券的經理並未要求他更改合同，只是將租金提高到八百，至於這些錢，最後會落到誰的手裡，周正心知肚明。

八百元多不多？

放在這個工資普遍很低的時代，自然不少，可是放在他身上是血賺啊。

前世，吳天明租賃一個櫃檯每月也得一千多呢，頂自己兩個櫃檯價格了。

況且這點錢等生意火爆起來，還不夠他一天賺的，沒啥好可惜，若不是本著能省則省的原則，他都懶得動著嘴皮子。

「峰哥，咱們不著急回去，去舊貨市場買兩個櫃檯再說。」周正回頭往證券市場內又看了一眼，並無留戀便帶著易峰匆匆離開。

當初的記憶現在還用不上，準確的說是沒到時間。

哪支股跌漲他並不能確定，現在進入股市衝浪，在這點本金很容易折戟沉沙。

他現在能贏起，卻賠不起。

「這個櫃檯怎麼賣？」

「二十五塊拉走！」

「你看這漆都掉了，一塊一塊的太難看了還敢要二十五？」

「最少二十，不要拉倒。」

「那行，把那倆板凳給我當個添頭。」

「你這人，真夠摳的。」

舊貨老闆翻起白眼吐槽道。

周正聳聳肩道：「我們沒車，包不包送？」

老闆：「……」

周正笑道：「我可以多加五塊錢！」

老闆：「這不還是二十五……」

「賣不賣？」

「今天遇到你算我倒霉。」

周正和老闆商量妥當，老闆推過來一輛三輪車。

嗯，是腳力三輪車，不是電動。

這時候電動車由於這樣那樣的問題所以還沒普及，依然在研發完善階段，更別說電動三輪了。

周正也琢磨著，電動車行業有沒有插手的可能……

「三子！」

「嗯，峰哥，找到沒？」

「找到了，算上運費四十塊錢，這襄樊的東西也太貴了，要在老家找好木工自己做都花不到十塊錢。」

「咳咳，正常正常！」

聽到易峰的價格超過自己一半，周正就知道他絕對沒跟女孩逛過街，竟然連砍價都不會。

不過，咱也不能要求每個人都有女朋友不是。

他一早就收到二姐夫的傳呼，住處找好，按照自己說的位置，就是前世住的出租房。

回去的路上，周正兩人各坐在一輛三輪車上。

易峰捏著煙道：「三子，你說咱弄箇舊櫃檯是不是不太好，人家看見咱櫃檯這麼舊，會不會不來買報？」

「峰哥，你想多了。」周正給賣力蹬車的送貨小哥遞了根煙，「他們根本就不會在乎我們是個櫃檯還是個小桌子，哪怕在那擺個地攤兒，他們都會瘋搶的你信不信？」

易峰有點不太相通道：「不至於吧……」

「我們賣的是報紙，報紙就是產品，這些人只會在乎產品好不好。」

周正只能說易峰對那些股民一無所知。

都說這麼清楚了他要是還不明白，自己就有理由懷疑讓易峰當「掌柜的」是個錯誤的決定了。

一路帶風。

雖然周正和易峰半途就下來跟著跑。

可等到了出租房，兩個送貨小哥依然被累的呼哧呼哧，頭上快冒煙。

「來來來，喝瓶水！」

「麻煩你們了，路上小心點。」

雖說是生意，但是周正還是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地送上瓶裝水。

如果自己一開始就說這麼遠的路，老闆絕不可能答應五塊錢包送，完全是累傻小子呢。

「健利哥，健利哥！」

「哎，你們終於回來了。」

「讓人下來幫忙先把這兩個櫃檯先抬到樓道里去。」

「好嘞！」

周正扭開瓶水咕嘟咕嘟牛飲起來，沒幾秒就剩個空瓶子。

二姐夫問道：「都談妥了吧。」

「嗝！」周正舒舒服服打個水嗝，「談妥了，我在想下午去另外兩個證券公司開設的市場看看，襄樊總共四個證券交易市場，另外兩個稍微遠一點。」

前世吳天明之所以只租賃兩個櫃檯，最主要原因是他一開始的啟動資金不夠，直到他有錢再想拿下另外兩個櫃檯的時候，已經有人瞅准機會搶先下手了。

二姐夫瞬間就發現問題：「要是談下來的話咱這點人就不夠了吧。」

周正笑道：「人不夠再找唄，咱缺人嗎？」

「確實不缺。」

易健利撇撇嘴，何止是不缺人，勞動力簡直嚴重泛濫呀。

兩人自然都是指家鄉的人。

周正不傻，要用本地人的話太容易出事，隨時得小心著自己會不會被他們掏空，因為薅羊毛大多導致撕破臉皮，人家會在乎嗎？

還有，前世他們是怎麼狼狽逃出襄樊市，自己右手小指為什麼后十幾年都不靈動，那一幅幅畫面他都歷歷在目……

收回心思。

周正清楚知道自己在面對無限機遇的同時，也承受著其所帶來的相應的風險，所以他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自己，行事要謹慎。

「房東交代了，房租一次性交三個月的，電走表，水不要錢，有事呼他。」

周正點點頭道：「行，我知道了。」

「這是交完房租剩下的錢，裡面有架子床，我們能睡下，也省的打地鋪了。」

看著二姐夫遞過來的錢，周正搖搖頭道：「建利哥，這錢你拿著吧，等明天你先拿兩萬塊錢包車去漢武城搞定貨源問題，我們拿的成本一張報紙應該會在一塊三左右，書十塊到二十不等，我猜測他們估計會讓交一天押金。」

「兩個櫃檯所需報紙……」

周正回憶著以前一個櫃檯日報和書籍每天所需。

其中周報賣的最好，周報對上一周股市和各大股票的總結。

所以這些數據周正乾脆給二姐夫列了個單子，讓他按照單子進貨，省得出錯。

二姐夫看了兩眼，然後頗有些你看不清誰呢的表情，道：「這點東西還用記下來？」

說罷，就把單子折兩折塞進兜里。

周正心道：來來來，給我給我，你別裝起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