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荒遇襲
正值深秋的大荒山已經褪去了一身的青衫,在重重疊疊的楓葉的點綴之下像似換上了一件小姑娘的紅底花棉襖。
然而大荒山的緘默卻阻礙不了貴族們秋日獵奇的喜好,依然是青山依然是紅葉,只不過漫天驚起的飛鳥兒以及滾滾而來的馬蹄聲都使這座連綿百里的山脈少了一分嫻靜,多了一分崢嶸。
"哈哈哈、、、阿爹你看天上有好多鳥啊!"在甩出馬隊五六丈遠的黑色大馬上一個稚嫩的聲音好像鈴鐺一般響起。
"青山渺人煙,紅葉羞人來。我本秋風客,笑作孤雲白!"
"好詩!"看著前方黑色健馬上一襲黃衫頭戴玉環的俊美男子,緊跟其後的黑衣老者忍不住叫了聲好。
"六叔,王爺今個真是高興。我就說嘛,老在天子跟前伺候那有在外面天大地大來得舒坦!"一個穿著同樣樣式黑衣的青年滿臉笑意的說道。
"哎,咱們王爺才德無雙天子老爺自然是喜歡得不得了。只是這天下已不是當年的天下,這大事小事就算王爺再盡心竭力,恐怕也是、、、"
"六叔慎言啊!"黑衣青年悄悄望了一眼,一手拉著馬韁一手抱著一個幼童的黃衫男子,方才對那"六叔"說道。
"唉,人老了,見的多了就想多說。這一說,又忘了什麼能說什麼不能。"黑衣老者目光里閃出一絲落寞.
"趙恆啊,現在距離武王伐紂又是數百年了。天下諸侯怕是也坐不住了。"
"六叔您放心,不管將來如何,無論是我還是我的子孫都不會忘記自己是大周的臣子、、"叫作趙恆的青年看到黑衣老者面有憂色不禁安慰道。
"就在這兩人交談著的時候,跟在黃衫男子所乘的黑馬後的兩隻獒犬望著前方的密林狂吠了起來。
一般的獒犬渾身是灰棕色的毛髮而且眼睛是黑色的,但是這兩隻跑得和駿馬一樣快的獒犬卻是金色的毛髮和金色的眼睛。這種獒犬叫做金睛獒,可以說是獒犬中的王者。作為獒犬之王的金睛獒據說可以獨斗獅虎!而這兩隻金睛獒其中有一隻的肚子微微鼓起顯然是有了生孕的母獒。不錯,這兩隻獒犬正是一對配偶。而像它們這麼珍貴的獒犬,每一隻都是萬金難求更別說是一對這樣從小就養在一起的公母金睛獒了!
"怎麼回事?"黑衣老者兩隻眼睛好像要放出光來,而原本放在背上的鐵胎弓也已經拿在了手裡。這也不怪他如此謹慎。畢竟金睛獒只有在感到危險的時候才會發出那麼急切的吠聲,而讓金睛獒都感到危險的東西絕對要比獅虎更加兇猛!
趙恆只見從密林里奔出一隻兩丈來長的黑虎。這隻黑虎眼如碧玉毛如烏金身後還立著根一丈來長的巨尾,曉是趙恆身為神機衛的副隊長臉色也是要多難看就多難看。
"哼!"騎在黑馬上看似有二十五六的俊美男子重重一哼,一支金色的三翎箭已經化為一道流光向黑虎飛去。
避無可避!金色流光拖著一條光尾瞬間便射到了黑虎的面前,而這隻碧眼烏毛的老虎也只是生生將眉心移開三寸。一道艷麗無比的鮮血從黑虎的右眼射了出來,緊接著一聲如春雷般的虎嘯帶著白色的氣流向身穿鵝黃長衫頭戴紫金玉環的俊美男子襲來。
"砰!"僅僅一口氣就把一匹高大的黑馬炸上了天。然而黃衫男子早在氣流到達之前抱著自己的小兒子穩穩的落到了一丈開外。
"保護好關兒。"黃衫男子的手輕輕在姬月關的身上一拍,還在驚愕中的小月關就緩緩降落在了神機衛的層層守護中。
身穿黃衫的姬長空目光清冷的看著氣喘吁吁的獨眼黑虎。顯然這隻黑虎在受到重創后再施展那樣駭人的嘯聲氣波現在已是強腕之末。
其實也是這黑虎太過自視。倘若它一出現就釋放那驚人的虎嘯,別的不說,就是姬長空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也要在馬兒受驚時跌落下來。而再看神機衛能夠穩穩落地並且瞬間擺出刀陣也都是因為這頭黑虎給了他們足夠準備的時間。
然而就在神機衛的羽翎箭對準黑虎頃刻便要萬箭齊發的時候,一陣大風夾著沙塵突兀地出現在眾人面前。當神機衛們勉強睜開眼睛的時候,那綠眼黑虎的身邊已經站了一個長須灰衣的陰冷老者。
"隨風掩行?"姬長空颯然一笑道,"什麼時候我大周冊封的神風道干起了攔路打劫的勾當?"說罷斜著眼望了一眼那喘著出氣的黑虎,一語雙關的問道,"道長是想為虎作倀嗎?"
"道長是想為虎作倀嗎?"姬長空的聲音好像是盤旋在天空的飛鳥久久不散。
而灰衣長須,道士打扮的陰冷老者看了看那隻受傷的黑虎卻答非所問地說道,"你射它一箭,我便還你九箭。"言罷,灰衣老道藏在袖子里的手捻起了法印。
只見一支支半透明的箭矢在老道的頭頂若隱若現,不過頃刻之間便凝出了九支。
"去!"灰衣老道一揮衣袖,那九支半透明的箭矢便一支連著一支的向姬長空飛來。
"虛空凝氣!"姬長空看著這一支支半透明的箭矢心中不禁一沉。要知道虛空凝氣和隨風掩形都是神風道的高深法決,而這灰衣老道使出虛空凝氣之所以讓姬長空如此驚訝卻是因為虛空凝氣不但是神風道的高深道術而且它更是表明了眼前這個陰冷的灰衣老道至少是一位達到虛境的強者!
所謂虛境就是煉精化氣、鍊氣化神之後煉神返虛的境界。雖然說在虛境之上還有天位和太天位這兩個境界,甚至於太天位之上還有那傳說中不死不滅的聖人之位。但是不要說是聖人,在現在這一片九州大陸上恐怕就連太天位級別的強者也是寥寥無幾!
而姬長空雖然是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以不到三十的年紀就一舉越過了煉精化氣的人階達到了鍊氣化神的地階之境。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始終還是太年輕了。相比人階和地階,地階和虛境的差距絕對不是功法和運氣可以彌補得了的。因為到了虛境的程度就可以以自身之力溝通天地施展出威力強大的法術。然而在此之前,無論是多麼強大的地階高手都只能靠身體和經脈里積蓄的內真元來作為其攻擊的基本能量。而且不入虛境即時你身懷什麼威力通天的靈寶也根本發揮不出哪怕萬分之一的力量。
姬長空在九支積氣箭剛剛凝成的時候就已經拔出了系在腰間的軟劍。只見此劍在被他灌入大量真元之後竟然瞬間就由原來的三尺五寸伸長到整整三丈!
"靈蛇擺尾!"在姬長空手腕看似緩慢的擺動的作用之下,那化為三丈的白色軟劍好像一條白色巨蟒的尾巴狠狠地掃在了九箭組成的晶瑩長矛的中部。
"砰!"又是一聲巨響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當那晶瑩長矛映入眾人眼中的時候已經被姬長空斬落到地上斷成了兩截。
然而就在神機衛們歡呼喝彩的時候,那灰衣老道卻陰陰一笑。
只見他兩手一抬喝了聲,"起!"那地上的兩截長矛便又騰空射去。
姬長空當然不會認為僅僅一擊便能破除一位虛境強者的道術。所以就算是劈斷長矛之後也沒有絲毫的掉以輕心。但是當兩支長矛的其中之一向神機衛那邊的姬月昭飛去的時候他的眼皮還是狠狠一跳。
"蛟龍有角!"雖然另一支積氣長矛已經向自己射了過來,但是作為父親的姬長空還是把軟劍的劍鋒一轉打算先保住才剛剛八歲的姬月關。
"砰!""嗷嗷!"噗!""嗚嗚!"
然而在幾個巨大的聲音先後響起的時候,卻產生了眾人都沒有預料到的局面。先是姬長空的白色軟劍放出一道白色的劍光打碎了飛向姬月關的長矛,然後當另一支長矛射向姬長空時那隻靠得更近的母金睛獒好似金色閃電般用爪子迎了上去。當然最後還有母金睛獒前肢粉碎的聲響和公獒痛苦的叫聲。
而當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公獒正用舌頭舔舐著母獒的傷口,口中還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音。
"筱月!"姬月關滿臉淚水的喊道。這兩隻金睛獒都是他父親從小養大的,母獒叫筱月公獒叫神威。從他有記憶開始,這兩隻獒就已經守護在他身邊了。
看著稀疏的草地上已經流滿的紅色血液,姬長空握住軟劍的那隻手上已經青經暴起。
"你要付出代價。"姬長空咬著牙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只見他用力把手中的軟劍一揚,那把已經三丈長的白色軟劍在擺動之下居然又開始伸長。
不知有多長的軟劍一圈圈環繞在姬長空的周圍,只見那軟劍上泛起了點點金色的斑點然後這些斑點突然發出耀眼的金光。
這時哪裡還有什麼軟劍,那一圈圈的金芒分明是十隻頭尾相接的金龍!
神機衛的趙恆望著那十隻金燦燦的小龍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作為大周專門保護重要人物的神機衛也許自身的實力並不是多麼出重,但說道見識他們絕對不低。趙恆不知道姬長空施展的是什麼秘術,然而他卻能夠隱約感覺到周圍的靈氣都在向那十隻張牙舞爪的金龍流去。引動天地靈氣?那可是虛境的強者才可以做到的。
"十龍耀日?"那原本背手而立的灰衣老道臉色一沉此刻也開始在寬大的袖子里結著手印了。灰衣老道也是道門出生,這天下道門雖然不少,但是能說穩勝神風道一頭的也只有當今的第一道門太上道而已。這太上道縱橫寰宇,雖然沒有正式的宗門更沒有大批的弟子,然而確是當之無愧的道門第一。不說那太上忘情的太上宗主,單是他的八個徒弟也絕對不是他這個叛出神風的虛空殿護法可以惹得起的。而這"十龍耀日"正是那太上八仙中的沆雲仙陸秋白的成名之技。但他申不害也不是個膽小怕事之人,不然他又怎會為了虛空殿的一本秘籍而甘心過上亡命天涯的日子?又怎會膽大包天的欲置大周英王姬長空以死地?
"好好好!"申不害一連吐出三個字之後又徐徐道,"不愧是大周王室中最有希望踏入天位仙境的姬長空!不愧是少年豪傑的春秋十公子!"
此時此刻,申不害當然看出姬長空先前隱藏了實力。十龍耀日啊,這可是和他那虛空凝氣一樣必須達到虛境才能使用的術法!三十歲不到的虛境!難怪他們會那麼衝動的讓自己來截殺了,若是再給他一點時間,恐怕就是踏入天位仙境也不是不可能啊!
申不害的話還在這片不大的小山坡上回蕩,然而回答他的卻是十隻盤旋飛來的金龍。
"到此為止吧。"申不害深深地看了面色蒼白的姬長空一眼,"虛空九劫.渦旋勁!"
只見在那漫天金光即將襲向申不害的時候,他從那寬大的袖中伸出了一隻泛著深青色光芒的手掌,幾乎在伸出手掌的同時那掌上的深青色光芒猛烈的向著掌心轉動,僅僅一瞬之間,申不害的身前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而那漩渦的中心正是他那隻手掌的掌心!
"砰砰砰砰!"短短的剎那之間,十龍耀日幾乎和申不害虛空九劫中的漩渦勁碰撞了上百次!
但也正如申不害所說的,到此為止了。即使十龍耀日是太上道沆雲仙的成名絕技但也僅僅在申不害的掌中漩渦中支持了片刻就被吸了進去!
"去!"申不害手掌狠狠一推。只見那在吞噬十龍耀日後更加壯大的青色漩渦已經脫離了申不害的掌心氣勢滔天的向還沒回過神來的姬長空捲去!
"王爺!"身穿神機衛黑色便服的趙六叔已經把保護王爺世子的命令拋到了九霄雲外,奮不顧身的沖了過來。
"噗、噗!"在巨大的響聲過後,渾身是血的姬長空癱坐在了草地上,而他面前的趙六叔幾乎已經是支離破碎死得不能再死。
"六叔,"姬長空捧著趙姓老者的屍體痛苦的呢喃著。這可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為他甚至為他父皇出生入死的家臣。是他的六叔。
"哈哈哈哈!"申不害捏著鬍鬚仰天笑道,"我到要看看,有多少人要為你而死。"說罷,目光陰冷地盯著已經守在姬長空前面的那一百多個手持鐵劍的神機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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