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強盜

「醒醒！醒醒！」

迪斯馬十分艱難的睜開自己的雙眼，映入眼帘的則是試圖叫醒他的雷納德。

由於駕駛人員的重大失誤導致他們所搭乘的馬車撞毀在了路邊不過索性坐在後排的二位看起來沒有什麼損傷，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等到哈姆雷特後去療養院好好檢查一番。

一些內臟上的損傷外表上是看不出來的，不經過細緻的檢查是檢查不出來的，而且在這個艱難的年代這種傷勢幾乎可以稱為絕症。

迪斯馬搖晃著腦袋試圖減輕因為撞擊帶來的暈眩感，同時命令自己因為車禍而報警的身體從馬車廢墟里艱難的爬起。

作為一個不喜歡穿重甲的「傭兵」，迪斯馬第一次羨慕起習慣於裝備板甲的雷納德，至少這種車禍里包的嚴嚴實實的雷納德唯一的癥狀就是耳鳴。

「沒事吧老兄？需要幫手嗎？」

雷納德將搖搖晃晃的迪斯馬從馬車上拉下起來，而迪斯馬從馬車殘骸里出來后立馬示意他去做另一件事：

「該死的，我看著像是沒事的人嗎！見鬼的馬車，我們的金主還在裡頭，別看著我快去幫忙啊。」

幸虧迪斯馬提醒，雷納德這才想起來這馬車上還不止他們兩個，那位雇傭他們的藍發年輕人還在馬車殘骸里。

雷納德趕忙扒開受損嚴重的車門，將因為撞擊而搞得暈頭轉向的繼承人從馬車裡拉了出來。

「啊，啊！頭好暈。」

索性這位貴人也是福大命大，除了有些狼狽外，外表上似乎並沒有受傷，至少目前來看還蠻完整的。

「沒事吧老兄，需要背不？」

樂於助人是一個品行良好的光明戰士應該具有的品德。

「不用，暫時不用。我覺得我還沒到需要人背的地步。」

但是繼承人拒絕了雷納德的建議。

「好吧，至少我們運氣還算不錯，沒有人傷胳膊斷腿的。」迪斯馬搖晃著已經恢復正常的腦袋，「對吧，喬納森？」

「算是吧。」

喬納森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雖是貴族出身但似乎這位年輕的貴族子嗣身上卻沒有一點貴族脾氣，如果不是這副華美精細的衣服，可能都會覺得他是個熱心腸的小市民。

「看起來我們運氣不是很好，接下來可能得步行前進了。」

迪斯馬望著眼前這一堆勉強還稱得上是馬車的殘骸，在殘骸中翻撿試圖從中找出還能用的東西。

但是很不幸，迪斯馬想要找到的東西要麼在車禍中被掩埋在了馬車之下，要麼就是被甩飛進了深林中，想要找到可能需要一些專業人員幫助。

現在這個時候是不可能有人幫忙的，因此三個人一時間也只能無奈的承認現狀，他們不得不步行前往此行的目的地：哈姆雷特鎮。

「管家去哪兒了？」

喬納森注意到了那位老管家似乎不在，他四處眺望試圖找出這位的蹤跡。

「別看了，那傢伙已經跑路了。」

迪斯馬直接叫停了喬納森的嘗試，因為在馬車上他發現了這位管家留下來的信息。

一張不知從哪裡撕下來的老舊發黃字條，管家用釘子釘在了馬車上，上面有著用十分潦草的手法書寫但又勉強認得出來的字跡：

親愛的喬納森主人：

很抱歉我不能陪您一起前往您的新領地哈姆雷特鎮，在您昏迷的時候前方我發現前方似乎被一群盜匪所佔據了，鄙人不敢讓您步行前往，所以特走小路前往小鎮去尋找您子民的幫助。

還請在您醒來后在原地等候，忠誠的士兵會保護您的安全。

您忠心的老管家

「見鬼。」

看完老管家這簡直就是在拿他們命開玩笑的，至少迪斯馬還沒見過自家主人出事後自個兒跑了的傢伙。

況且管家的信里還說前面有強盜，那不是明擺著要整他們嗎！

「也得虧他還知道提前提醒我們這前面的是些什麼。」迪斯馬抽出自己的匕首。「至少我們不是兩眼摸黑前進了，至少那些雜種可擋不住我們。」

強盜，一直以來都是最主要的治安問題，他們不僅在鄉野與鄉野間、城鎮與城鎮間、村落與村落村落與城市間四處橫行，一些膽大包天的傢伙甚至敢於強攻城鎮，坐著牲畜不如的勾當。

面對官軍的圍剿他們依靠著對地形的熟悉四處躲藏，等到官方的通緝和搜捕結束，這些野狗就又從自己的藏身之所傾巢而出，繼續自己未盡的事業。

迪斯馬對於這些四處流竄的盜匪們異常熟悉，甚至就如他了解自己一樣。

畢竟在當傭兵前，他也是一個臭名昭著的強盜而且還是單幹的那種。

在這個瘋狂的時代，能夠一個人單幹並且還從不失手的傢伙絕對不是一個等閑之輩，然後即便是強如迪斯馬也有著自己的底線。

他從不殺婦女而兒童，這是他的底線。

然而在上一次，迪斯馬如往常一樣單槍匹馬搶劫過往的旅人，然而這次他卻失手了。

遭遇目標后，他迅速舉起手槍擊斃拉車的馬夫和還在驚愕中的護衛，接著迪斯馬安靜而謹慎的靠近馬車。

突然馬車中傳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聲響，這令老練的迪斯馬本能反應的開槍，接著子彈呼嘯著穿過馬車車窗擊中要害。

但只可惜等到迪斯馬反應過來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馬車內的僅僅只是一對可憐的母子，而那發子彈正巧射穿了母親的胸膛以及依偎在母親懷裡的孩子。

一槍，兩命。

最終目睹了這些的迪斯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他雙手顫抖的離開了現場甚至連馬車上的財物都放棄了，瘋了似的逃離現場。

最後，他來到了這裡。

「這麼說，你很了解嘍？」

雷納德望著迪斯馬，突然發覺自己的這位朋友似乎隱藏了一些秘密。

「廢話，我超懂的！我超會打強盜的。」

畢竟當年迪斯馬在道上混的時候，經常劫（hei）富（bai）濟（tong）貧（chi），在對付自己人方面積累的巨多的經驗。

「好吧，不管你以前是幹什麼的，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僱主送到點，懂？」

雷納德不知道迪斯馬的過去，也不想知道他以前干過什麼，現在他只想把這位哈姆雷特繼承人安全的、送到他應該待的地方然後拿到賞金。

「喬納森小子，接下來可能會和那些人中敗類打上一架，我建議你躲在後面或者穿上一些防身的東西。」

迪斯馬用匕首在空中劃出多條弧線，接著掏出有些年頭的火槍：「接下來不會是一個順暢的道路，刀槍無眼。」

「不，我不會逃避的。」

喬納森似乎誤會了迪斯馬的意思，他勇敢的站到迪斯馬跟前直視後者的眼睛。

「喬斯達的血脈是不會逃避現實的，而我紳士喬納森.喬斯達是不會逃避的，我不會在戰鬥中給你們拖後腿的！」

說著，喬納森朝著空氣打出了一套組合拳向迪斯馬錶明自己也是有戰鬥力的。

「好吧，如果你受傷了或者掛了可和我沒關係。」

迪斯馬無奈的望著眼前這個小祖宗，畢竟可不是每個貴族都這麼不怕死。

「好了老兄，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區區幾個強盜而已，用得著那麼緊張嗎？放輕鬆。」

雷納德連忙將氣氛有些緊張的二位拉開，一方是他的僱主一方則是他剛認識不久的朋友，無論哪一個出事對他都不是好事。

「現在，前進了。」

迪斯馬看著不遠處即將沒入地平線的太陽說道。

「我們得趕在太陽下山前抵達哈姆雷特，否則黑暗就會吞沒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