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是是非非

第十二章 是是非非

「滾你奶奶的鹹鴨蛋吧!」

張橫笑罵了毛新亮幾句:「還不快去!剛才那小娘子不是咱們四方城的人物,她的眼神很不對,看我時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味道,不是高官之女,便是修真之士,身份來頭定然不小。」

毛新亮心中一驚,這才知道張橫確實是有正事,而不是突然春心大動,想要女人。

他不敢怠慢,急忙喊來一名下屬,吩咐了下去。

張橫在這四方城經營多年,將這四方城經營的鐵桶一般,有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的眼睛,想要在四方城查一個人,輕鬆至極。

就在張橫返回府內兩個時辰后,有關那紅衣女子的信息已經到了張橫手中。

「昨天剛到,還是京城人士?」

看著客棧老闆提供的消息,張橫微微一愣:「京城的路引倒不像是假的,所謂無利不起早,他們從京城大老遠的來這四方城做什麼?」

京城人士來四方城,定然沒有什麼好事,這四方城處於連雲洲邊陲,而連雲洲又是大殷朝最南方的一個州府,土地貧瘠,環境惡劣,多毒蛇猛獸,一向少有人來。

朝廷流放犯人和政治犯,一般也都會發放到連雲洲,飽受毒蟲摧殘之苦,有的更是直接發配到四方城中,終老其間。

按道理來說,只要不是腦子有坑的人,是不會主動趕到四方城受這份苦,就算是想要見識一地風土人情,那也都是去連雲洲北方的幾個大城市才對,來四方城簡直就有點難以理解。

歷朝歷代的官員,能在四方城內任職的,基本上都是受排擠之人,否則絕不會分配到這鳥不拉屎的所在,管理一群潑皮蠻子。

這裡民風彪悍,也就張橫這種無法無天的暴戾之徒才能立得住腳,外人根本就難以適應。

如果那紅衣女子來自京城,那麼在排除尋親訪友之外,就必有所圖。

「難道是我之前在京城結下的仇家來找我尋仇來了?」

張橫昔日考取武舉,爭雄武科場,沿途行事未免囂張了一點,一路上遇到了好幾起挑釁的事情,被他出手打死了好幾條人命,就連太尉長孫權的兒子都被他暴打了一頓,捏碎了一顆蛋蛋。

「當初老子捏碎長孫武雄那小子的蛋蛋時,是蒙著面從背後把他打暈的,按道理說不應該查到我的頭上來。不過事無絕對,還是得要提前防範一下。」

張橫喊來一名親衛:「這段時間給我好好注意一下城裡的新面孔,看見可疑人物后,暗中監視,有特殊情況及時彙報!」

在這四方城內的十幾家有名氣的酒樓、客棧、當鋪、藥鋪、賭坊,都是張橫的產業,這裡面自然安插了不少眼線,如果有可疑的人物,這些眼線基本上能夠監視到每一個陰暗的角落。

四方城內發生了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這些人的眼睛。

如今張橫吩咐下去,城內這些眼睛都已經睜開,睜大,仔細探尋每一個可疑身影。

將一切可能出現的問題考慮仔細之後,張橫坐在太師椅上閉目凝神,將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從都到尾在心中過了一遍,遍查不足與可疑之處。

直到這幾天的事情猶如一條清澈的小溪在他心中緩緩流淌,再無模糊之處,他才睜開了眼睛。

門外腳步聲響起,一名親衛走了過來:「少爺,蛇皮和那巨狼的皮子送來了,應該放到哪裡?」

張橫精神一振,笑道:「去四賢街,把那蛇皮拉到老邢的皮匠鋪,讓他給我做一套皮甲,那狼皮么,就送到巧手嬸的裁縫鋪,讓她給我做一個翻領大氅。」

親衛面有難色:「老爺,他們兩個脾氣都有點古怪,要的錢又多,一向看我們不順眼,還時不時的關門歇業,有時候搞不好還要打人罵人。今天去他們店裡,怕是又要吃幾個耳光。」

四賢街是四方城內的一條雜貨街,裡面幹什麼的都有,其中有一家有名的皮匠鋪,還有一家鐵匠鋪,還有一家裁縫鋪,旁邊還有一家木匠鋪,這四家店鋪比鄰而居,手藝精湛,做出的東西又美觀又耐用。

只是這四個店鋪的主人脾氣都有點古怪,做生意竟然還要看眼緣。

他們要是看你不爽,給錢都不給你做,看你順眼的話,不給錢都願意做,十分的桀驁古怪,張橫年幼之時曾與其中的鐵匠起了爭執,被鐵匠拎著腿在一棵樹上輪了幾次,樹都輪斷了,被打了個半死。

後來養好傷后,苦練武功,再去找鐵匠報仇,結果又被鐵匠打了一頓,嘔血三碗,養傷三月。

旁邊的皮匠見張橫被打,笑得不行,惹怒了張橫,想要找皮匠的麻煩,結果又被皮匠打了一頓,又養了三月的傷。

當時若不是附近木匠鋪的馮木匠和裁縫鋪的巧手嬸出面相勸,估計張橫真有可能被他們打死。

從此之後,張橫面對街上這兩個惡人比誰都老實,見面時也是規規矩矩,不敢再過分囂張。

他這具身體的一些本領也是鐵匠和皮匠教的,雖然沒有師生的名分,卻有師生之實。

張橫平素里有些怕他們兩個,除了逢年過節帶點禮物送過去外,平日里懶得去見他們。

今天得了蛇妖的皮子和巨狼的皮子,實在是捨不得浪費,才想起了那個老邢那個皮匠和巧手嬸來。

「這次我親自去把東西送給他們。」

張橫見親衛有點害怕,哈哈笑道:「放心,老邢那老東西心黑手狠,不是東西,旁邊還有巧手嬸看著呢,老子死不了!」

當初張橫被皮匠和鐵匠打的時候,張府親衛曾出面為自家少爺報仇,結果全都被打了個半死,因此不但張橫有點害怕皮匠和鐵匠,就連他的這些親衛也十分忌憚哪兩個老東西。

好在他們平日里神神秘秘的,時不時的關門歇業,也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別人的麻煩,因此這麼多年,雙方倒也相安無事。

將蛇皮與狼皮用車子裝了,張橫率領眾人大踏步的走向四賢街。

四賢街在整個四方城都大大的有名,獵戶的皮子,採藥人的藥材,各種胭脂水粉,同期鐵器,木工傢具,等等東西應有盡有,聚攏了好大的人氣。

張橫率領親衛拉車到了四方街時,四方街上的百姓頓時就瘋了,四散奔逃,整條大街片刻間就空了一片。

「什麼是凈街虎?老子這才是真正的凈街虎!」

看著空蕩蕩的大街,張橫嘆了口氣:「他媽的,老子從未欺負過他們,他們也從未見過我行兇,單憑傳聞卻把他們嚇成這樣,當真是奇哉怪也!」

他挺胸凸肚大步前行,到了一家門臉熏得黑乎乎的鐵匠鋪前停了下來:「老金,我這有一塊金屬,估計不是凡品,你幫我看看怎樣?」

鐵匠鋪內,一名身材高大的漢子正拎著小鎚子「叮叮噹噹」敲打鐵器。

張橫到了他面前,這漢子也懶得抬頭,手中小鎚子繼續敲打砧板上的一個劍胚,每敲一下,就有一蓬火星從中噴出,將光線有點暗淡的鐵匠鋪映照的瞬間明亮起來,隨後又暗淡了下去。

整個鐵匠鋪的空間如同暗夜裡抽的煙袋鍋子,籠罩在明滅不定的火光之中。

張橫也不著急,就站在旁邊仔細觀看這漢子打鐵,看了幾眼之後,忽然覺得這漢子打鐵的姿態和聲音有點特別,此人手中的小鎚子每在劍胚上敲擊一下,那劍胚就顫動一下,劍胚顫動一下,張橫的頭頂就麻了一下。

似乎眼前大漢手中的劍胚變成了自己,他一錘錘的敲擊劍胚,就好像敲擊在自己身上一樣。

初始一錘敲擊在劍尖之上,張橫的頭頂就是一麻,眼看著小鎚子從劍尖一直向下敲打,張橫也是從頭頂麻到尾椎,隨後這股麻意順著兩條腿一直麻到腳底湧泉穴。

那大漢最後一錘砸在了劍胚的把柄處,發出轟然巨響,整個房間都被一蓬火星充斥,變得紅彤彤一片。

張橫體內真氣也為之一震,束髮絲絛「砰」的一聲爆散開來,只覺得周身穴道與剛才爆發出來的火星點點映照,真氣在體內疾走飛馳,剎那間轉了一個周天,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隨後一股濁氣從體內左衝右突,「砰」的一聲從糞門噴出,放了個大屁,將褲子崩破,露出了大黑屁股蛋子。

張橫大囧,破口大罵:「老金,你個老東西,你是不是故意的?」

那打鐵的漢子懶洋洋抬頭,看了張橫一眼:「短命小子,你還沒死啊?」

隨後他眼睛睜大,雙目瞬間亮了一下,如同一股冷電般照耀了張橫的里裡外外,隨後重新變成懶洋洋的樣子:「有點意思!你能有什麼狗屁好東西?拿來我看。」

張橫將腰包里得自巨狼體內的蛋型金屬放在了漢子金鐵匠面前,發出了「砰」的一聲響:「你來看!」

老金不以為然的看了那金屬一眼,片刻后,臉上變色,伸手將金屬緩緩拿在手中,站直了身子,看向張橫:「這是從哪裡得來的?」

張橫道:「你就說這東西怎麼樣?」

老金默然片刻,道:「這塊鐵有點小,你想要打造什麼東西?」

張橫察言觀色,便知這金屬果然不是凡品,天下間能讓老金神情變化的東西,那肯定不壞。

不過眼前這塊金屬確實有點少,也不知道打造出來的東西能做什麼,他想了想,從腰間拔出隨身的牛耳尖刀:「我這把刀子用的慣了,你把這塊金屬給加到這把刀子上可能做到?」

老金接過張橫的牛耳尖刀,眼睛眯了眯,微微點頭:「這刀子還算不賴,我可以將這破鐵加入刀子里,不過手工費得商量一下。」

他指了指砧板上的無名金屬:「這東西得分我一半。」

「卧槽,都給你算了!」

張橫大怒:「你這老東西,越來越心黑了!我給你一半,我的金鐧和長戟怎麼辦?我另外的兵器也得回回爐,自己都不夠,你竟然還要黑我的?」

老金淡淡道:「那就要三分之一。」

「最多四分之一!大不了老子去找老邢,那老東西肯定也有辦法!」

老金嘆了口氣:「行吧,四分之一就四分之一,把你的幾件兵器也送來,我重新給你煉製一番,你明天來取就成。」

他想了想,對張橫道:「你命中橫死,運交華蓋。最近少出去,省的被人弄死,還要連累老子給你報仇。」

張橫呸了一聲:「你這老東西嘴裡就沒有好話,看到你就一臉晦氣!」

他對著金鐵匠罵了幾句,又吐了幾口唾沫,這才光著屁股走出了鐵匠鋪。

旁邊親衛急忙脫下外衣,纏在了張橫腰上,以免自家少爺丟人現眼。

在張橫前腳離開鐵匠鋪,金鐵匠後腳就關上了門,掛上了歇業牌。

「這麼早就下班,早晚餓死你個老東西!」

張橫扯開褲子對著鐵匠鋪的大門撒了泡尿,這才算是出了口氣,哈哈大笑,轉身向旁邊的皮匠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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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殺豬到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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