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物是人非事事休

第一百七十四章:物是人非事事休

春天的風暖入人心,此刻她卻什麼也感受不到,只覺得心裡被霜填滿,冰冷刺骨。

「顧拾黧,我想了很久,你知道嗎?我花了好幾年去釋懷,我不斷的告訴我自己,不論怎樣我們都不會向命運低頭的。無論如何,我們始終都為自己而活。」辛子念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於桌面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但是後來我想明白了很多,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所以我想,你怎樣都與我無關緊要了,我們就此別過吧,放過我。」她秀美的秋波眉淡淡的蹙著,在她細緻的臉蛋上掃出淺淺的憂慮,讓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上一份我見猶憐的心動。

我想過今後的日子會好好的陪著你一起過,但我沒資格替死去的人原諒你。

辛子念輕蔑地笑了笑,看著眼前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痛如絞。「再見了,從今往後,你和宋詩辭,陳詩辭還是什麼詩辭一起過,都和我沒關係。」她的語氣似是很輕鬆。

顧拾黧靜靜地坐著,眼神是那樣冷淡如向兩隻深不可測的古潭石子投進去,連波紋都不起。「子念,事情沒你想得那麼複雜。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好好溝通,你不要這樣好不好?」話音剛落,他便一把拉住她纖細的手腕,停頓在半空中。

什麼叫事情沒我想得那麼複雜?意思是說我在無理取鬧了?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這目光很有梢神直勾勾地瞧起人來像螺旋一樣尖銳。掙脫的力度加重了些,現在和他糾纏,究竟是幸或不幸,是她也無法定奪的事情。

「顧拾黧,我沒你想得那麼大度,既然捨不得你的白月光就不要來見我啊,這是在給自己找罪受嗎?還是來凸顯你的深情人設?」辛子念惡狠狠地盯著他的眸子,像是要把他給千刀萬剮了。

「……」

男人儼然一笑,眼裡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傷,「子念,我的白月光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也只能是你。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我只對你一個人動心。」他的眼神是那樣冷淡如向兩隻深不可測的古潭石子投進去,連波紋都不起。

餐廳里洋溢著一種莫名的莊重氛圍。

高幸手裡捧著玻璃水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猶如潺潺流水,像是林中小鹿般清澈。

「高幸,你說你為什麼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啊?」沈秦悄默默看了她一眼,拿著菜單的手有些凌亂,「我的意思是說,可能你要發覺生活中的真善美,不是每個人都是你想的那麼糟糕的。」

她冷笑一聲,「你是沈家的獨生子,出身很好,家庭美滿,你不會懂的。」她的睫毛長長的,低垂下來,會在臉上留下淺淺的陰影。

說到這裡,高幸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

依稀記得剛見到宋家那對姦夫淫夫時的場景,那時候的她還是個小女孩,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才換來的今天,如果自己沒那麼要強,現在還在忍氣吞聲吧?或許現如今這場風波,那家人會把她送出去當犧牲品吧?

空氣凝固在一瞬間,男人有些不知所措,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裡像是有什麼在刺激著自己的神經系統。沈秦抿了抿唇,伸手去替她理了理臉頰旁的碎發,「沒事,我們以後不要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高幸,我喜歡你。」沈秦抓住她的手,眼尾劃過幾分堅定。。

耳邊的碎發貼在臉頰上,她長長的睫毛在暖陽的照耀下撲閃撲閃著,像兩把小扇子,在他身邊,她不用表現得有多堅強,也不用偽裝的多漂亮,也能有脆弱的,小女生的一面。

高幸微微垂下眸子,依偎在他溫暖的懷中,此時無聲勝有聲。

栗槿依舊陽光明媚,黎章書院的朗朗書聲聲入人心,偌大的操場日月更替,大街上人來人往,車輛來回穿梭,川流不息。

幾年不見,變化之大是肉眼可見的,唐芷扎了個氣質低馬尾,深咖色的波浪捲髮輕輕搭在背上,鬢角垂下微卷的劉海,芙蓉面,秋波眉。「曉倩,把歷總給的合同拿過來我對一下。」大廈里,玻璃窗折射出那個熟悉的身影。

「唐總,您回來了。」曉倩踩著高跟鞋走進辦公室,光滑的大理石瓷磚倒影出一抹淡淡的影子,辦公室里滿是紙張的氣味,伴隨著淡淡的木槿花香沁人心脾。

電腦前坐著的女人身上來來往往散發出清冷的氣息,那張殷紅的唇抿了抿,「嗯」了一聲,「我們目前最棘手的問題就是趁早簽下這份合同,歷程那邊說不定會不會臨時起意。」電腦的微光打在唐芷白皙的臉上,她的聲音很輕。

「好……」張曉倩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看著唐芷嚴肅的神情,最終還是把話壓了下來。

小洋房的後院里種滿紫丁香,一張圓圓的小木桌圍了三張椅子,桌面上擺著一盞茶壺,看上去令人心曠神怡,夕日欲頹,整個栗槿都像是被隴上了一層神秘的金黃。

「姜阿姨,我真的很愧對你。」顧拾黧微微垂下頭,手裡捏著茶杯,雙手忍不住有些顫抖,那對烏黑的瞳孔微微顫動,長長的睫毛投下一道淺淺的陰影。「本來應該和和睦睦的聚在一起的。」他的聲音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

姜藝雖然心裡有點失落,還是做出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只能靜下心來好好安慰他,畢竟年輕人的心思是猜不透的,難以理解。

「阿黧啊,我呢,也知道你對我們家的小念的心思,但是吧,你們這些小摩擦很正常的,要自己去解決,有的時候,自責和內疚之中也是沒有辦法解決事情的。」女人微微一笑,眸子里滿是心疼。「身為小念的母親,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女兒的性格,她大小就很喜歡你,但是這個孩子又有點好面子,很不服輸,你就盡自己所能多遷就一下她。我看得出來,小念她還是對你有感情的。我能幫的一定會儘力幫你的,不過這後面就要靠你自己了。」

姜藝嘆了口氣,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在我心裡,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女人握住對面這孩子的手,眼皮微動,長長的睫毛也跟著顫動,彷彿蝴蝶撲扇的翅膀。

風沙迷人眼,清晨的暖日沁人心脾,辛子念坐在沙發上,茶几上擺著幾本時尚雜誌,落地窗邊旁放著一摞書,蕾絲邊的窗帘聞風而動。

門鈴毫無徵兆地響起,她習慣性看了一眼門口:「誰啊?」無奈門外的鈴聲持續不斷地響起,她只能放下手中忙活著的工作,穿上拖鞋手忙腳亂打開房門。

「小念,為什麼那麼久才開門啊?我沒有打擾到你吧?」姜藝微微皺起眉頭,帶著試探性的語氣問道。「沒有沒有,怎麼會,我就是在忙一些工作上的事。」她的睫毛長長的,低垂下來,會在臉上留下淺淺的陰影。

「不過您今天怎麼會突然想起來要過來找我啊?提前說一聲我也好有個準備什麼的……」辛子念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後腦勺,她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著,在她細緻的臉蛋上掃出淺淺的憂慮。

氣氛有些壓抑,「媽…該不會是外婆她……?」辛子念一瞬間有些手足無措。

「說什麼呢你,我今天來找你,主要是想和你說些事。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就當是咱們拉拉家常,我們兩個也好像沒有在一起坐下來好好聊聊天了是吧?」姜藝清了清嗓子,順手放下肩上的珍珠手提包,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不過她好像也猜到了姜藝想和她說些什麼了。

「媽,您是想和我說關於我和顧拾黧的事情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您不用說了,我現在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們已經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了。」女人慵懶的坐在沙發上,拿起茶几上的水杯輕輕抿了一口。

……

「念念啊,這些年來阿黧對我們都很好,百忙中抽空出來陪你外婆去醫院檢查,這些都是他的功勞。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間對拾黧的惡意那麼大,不過這些都是你們年輕人自己的事,我就是想說,這些年來是不是因為某些事情才導致你們兩個變得這麼陌生啊?」婦女憂心忡忡地看著眼前這個丫頭。

「我聽說你在一家娛樂公司上班,那個老闆總是刁難你是吧?是不是和這件事情有關係?有什麼困難你一定要和媽媽說。你們現在也老大不小了,都快三十的人了,也該為自己今後的生活做打算了,不要讓媽媽和外婆操心。」

姜藝給自己倒了杯水,有些恨鐵不成鋼。

辛子念秀美的嘴唇微微張著,嘴角略向下出,流露出優慮的神情。「媽,我不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既然你這麼想知道的話,那我就告訴你,這幾年來發生的事情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我現在能活著坐在這裡和您說話都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更別提其他的什麼了。」她揚起長長的睫毛,眼珠像浸在水霧裡的黑葡萄。

「如果我說,我有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因為我而離開了,您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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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藏住對你的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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