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天人兩隔
酒店的地方那麼大,找到那一把小小的鑰匙又談何容易,更何況還不確定大門鑰匙在不在酒店裡。
「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看能不能和外界溝通。」高幸隨便找了跟皮筋把頭髮挽起來,按理說一整天都沒在醫院,醫院應該有人打電話過來才對,可是手機已經在包里一整天了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倖幸,我們的信號不是都被掐斷了嗎?我看還是再等等吧,看一下到時候會不會有人來開門。」沈秦坐在沙發上弔兒郎當地翹著二郎腿,手裡舉著高腳杯眼神迷離。
要是在場的人關係都那麼複雜,這樣連起來,應該川鶴也會受到邀請函吧?
還是說喬燃那邊他都已經快忙的暈頭轉向了,抽不出時間來也很正常。
夜色抹去了最後一縷殘陽,夜幕就像劇場里的絨幕,慢慢落下來了。
辛子念直勾勾地盯著宋詩辭那雙魅惑的眼,「這是不是你設的局?很沒意思,如果你只是單純想要和顧拾黧遠走高飛,一起過和和美美的生活,沒有人會反對你們。」她冷冷地說著,這目光很有梢神直勾勾地瞧起人來像螺旋一樣尖銳。
「你這是什麼意思?辛子念,你是不是忘了我也被關在酒店裡,沖我一個受害者發火幹嘛?」宋詩辭一臉厭惡地白了她一眼,這人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而且同為受害者,有什麼好大呼小叫的?
「你裙子胸口的香檳,和顧拾黧領口上的淺粉色印記,你們兩個擁抱了?」她的語氣很複雜,像是審問。
話音剛落,宋詩辭突然想起前一天晚上自己衝上去抱住他的場景,嘴角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一雙大眼睛像夏夜晴空中的星星那樣晶瑩,「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必隱瞞,是啊,或許我們兩個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酒店一共有三層,不過三樓目前還沒人上去過,一樓和二樓都裝修得金碧輝煌,但是三樓則顯得格外凄冷,灰色的牆壁紙,沒有燈,一到晚上就陰森森的,沒有一絲光亮。
「既然這樣,那我們也只能先回到各自的房間,希望你們能夠留意一下鑰匙。」
高幸悶悶不樂地說道,醫院曠工扣工資可嚴重了,還是一聲招呼都不打的那種。
夜闌人靜,大地上萬物都進入了夢鄉。
趙伊瑞時不時看一眼桌面上的手機,記不清這是她換的第幾個手機了,每次不是忘記密碼就是拿丟了,不過還好電話卡還能找回來。
這男人是有多金貴呢?連個電話都捨不得給我打嗎?就因為我搶走了那張邀請函?真是小氣吧啦,最後不還是還你了嗎,怎麼這麼斤斤計較,果然這種人就是不值得相信。
「那種男人面相看上去兇巴巴的,以後說不準會家暴呢。」她嘟著嘴說道,心裡有些氣憤。
這還是她二十三年來第一次對一個男人那麼上心。
「哦喲,是哪個人害得我們家伊伊半夜睡不著,對他朝思暮想呀?」趙夫人手裡端著熱牛奶,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坐在椅子上發獃,忍不住打趣她說。
「媽,您在說什麼啊,我才沒有對誰朝思暮想。」見母親進了自己的房間,她連忙把手機屏幕朝下放好。「不過媽媽,你說夢裡遇到的人或者事情,會成真嗎?」趙伊瑞黑莓子似的眼睛里瀰漫著從心靈里蕩漾出來的亮晶晶的光彩,期待一個答案。
「那你覺得夢裡發生的事情是讓你開心的嗎?」趙夫人隨便拉了張椅子,在她身旁坐下,自己這個小女兒從小到大沒為什麼事情發過愁,今天這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伴隨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酒店突然暗沉下來,即便插著房卡,所有的燈還是照樣毫無徵兆地熄滅,滅地那麼詭異。
宋詩辭連忙站起身來,剛要打開手機里自帶的手電筒,可是卻覺得身後好像有隻手在拽著自己,一直往身後的方向拖。
一瞬間只覺得心臟跳動的頻率飛速上升,胸口起伏不定,有種說不上來的窒息感,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便失去了意識。
音樂噴泉還在一直響,悠揚的鋼琴曲一直在耳邊環繞,在半夜裡卻顯得那麼恐怖驚悚。
酒店裡的泳池水面波光粼粼,水猶如一面單位鏡子,在微風的輕拂下,水面泛起了魚鱗似的波紋,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恬靜。
阿宇手裡拿著加粗鏈條,以及匕首等,畢竟是上司吩咐的事,總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完成任務,要不是張揚,他一家老小早就命喪黃泉了。
只不過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淪落到這番田地,只記得他一開始是想上學的。
疼痛感刺激著她的神經,宋詩辭努力掙扎著,但也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對手,皮膚被無情劃破,她原本白皙的手腕在漆黑的夜裡只覺得一陣陣刺痛,nian膩的液體沾著草地,血腥味衝刺嗅覺神經。
她想喊,但嘴上封得嚴嚴實實,只能不停搖著頭,那雙眼睛,像充盈的湖水似的,慢慢地波動著,閃若光,最終,一股淚水簌簌地溢出了她的眼睛。
泳池裡的水很冷,凌晨五點的被風吹過冰冷刺骨,傷口被水流不斷沖刷,雙手被鏈條禁錮在鐵柱上動彈不得,水平面到達她下巴的位置,身上的衣物隨水流的沖刷而飄逸。
原本張揚吩咐的是半小時后在回復酒店的電源,房門也都統一從外面鎖上,但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或是別的什麼。
阿宇最後能進做的只有提前十分鐘拉開電閘,畢竟這場原本就是生死局。
豆大的雨點落在地上,濺起水花,那水花如同一個個小小的噴泉。
雷聲轟鳴,風吹雨打,在那短暫的二十分鐘里,辛子念拚命拍打著酒店房門,黑漆漆的酒店客房裡伸手不見五指,恐懼感湧上心頭,眼淚就像沒有線的珍珠。
原本停電對他來說只是一件在平常不過的小事,不過想到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還有牽挂的人,在這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裡,他也知道她會害怕,不過手機被掐了信號,電話打不通,簡訊也發不出去,只能幹著急。
「我c你md,什麼破地方啊?你tnd有種出來和老子正面剛,別搞這神出鬼沒的把戲。」沈秦竭盡全力朝那扇門踢去,恨不得硬生生把那扇門給踹開,畢竟這玩意他嚯嚯的可不少。
燈光再次亮起,辛子念泣不成聲,拚命扭動著門把手,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像是發了瘋般往門口衝去,樓梯彎彎繞繞,她來不及思考太多,多次摔跪在樓梯上,膝蓋上蓋滿淤青。
沉思了幾秒,高幸這才反應過來門可以打開,隨後才把手電筒關掉,這個人把我們約過來,還可以控制這個酒店裡的一切資源,這個酒店裡還有其他人!
「倖幸!」
女人看了他一眼,來不及多想,由於穿著酒店裡的拖鞋,所以下樓梯的時候比較便利,燈剛打開不到三分鐘,說明這個人應該還在酒店裡。
音樂噴泉還在一直響,不過現在一聽,沒有人會再覺得這首鋼琴曲動聽,只覺得背後一陣涼意。
路燈明晃晃的照射在地面上,泳池裡的水位高漲,借著淡淡的路燈,高幸只能拚命往平曠的地方跑,游泳館的門是象牙白,推開門卻是一抹刺眼的血紅。
那鐵鏈可不是好糊弄的東西,要不是考慮到泳池裡這女人奄奄一息,將死不死的凄慘模樣,她早就起身去到處找工具了。
尖銳的鐵皮刺破皮膚疼入骨子裡,再加上泳池裡的水,簡直就是雙重摺磨。
女人原本白嫩的手沒一會兒變布滿傷痕,現在腦子裡面不受控制地找思考,自己這麼竭盡全力救宋詩辭,是因為她是姐姐的身份,還是因為自己的醫生職業,或許有那麼一瞬間,她兩個都有。
烏雲布滿了天空,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從天空中打落下來,打得窗戶啪啪直響。
「這怎麼回事?」沈秦氣喘吁吁地跑到泳池邊,來不及思考那麼多。
「人快死了看不到嗎?」高幸心裡一股無名火,鎖鏈打不開只能幹著急,「愣著幹嘛啊?快點過來把這個鐵鏈打開,我去叫人。」她這目光很有梢神直勾勾地瞧起人來像螺旋一樣尖銳。
酒店大堂燈火通明,辛子念坐在沙發上,身體忍不住顫抖,眼淚就像沒有線的珍珠。
「別怕。」男人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他說話的聲音磁性、溫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聲音靠近。
「先別秀了,都快要死人了。顧拾黧你快跟我來,子念你去找工具,去工具房找鐵鎚之類的。」看著酒店大堂里你儂我儂的兩個人,高幸來不及多想,這要是換做平常,她肯定比誰都高興,但這種危機時刻,她可能大腦有點運轉不過來。
雨中模糊的身影,在路燈下唯美著傷感了昨天。
偌大的游泳館里一望無際,游泳池也很多,放眼過去有些冷清。
辛子念慌亂地在工具房裡來回奔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