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殺人
張聞腥第一次感覺到死亡的威脅。
明明那個偷襲的人境界不高,可是這個角度,這個時機把握得如此可怕,那孤注一擲的一刺,竟讓他有些手腳無措。
他的第一念頭就是保命。
身體硬生生的往後拉,鋼鐵一般的爪子,竟然直接向著那寒光閃起的匕首爪去。
強大的靈氣全部往回,在身體前方形成一道防護。
可是他似乎小看了對方的速度。
他的鋼爪剛剛碰到對方匕首的一刻,何幽的一掌已經拍到。
那匆忙架起來的防禦一瞬間崩塌。
他瞪大了眼睛,他似乎看見何幽的身體詭異的一扭,一股凌厲的風帶偏了那柄長劍,拍向自己的一掌竟然沒有絲毫收到影響。
這怎麼可能?
砰的一聲。
他的身體直接迎上這一掌,沉悶的痛苦從胸前傳入大腦,他咬著牙,鋼鐵一般的爪子終於抓住了斜來的匕首。
這一掌能讓他半死,但是這一刺,卻能要他的命。
他的身體被強大的衝力沖飛了出去,詭異的是這一刺竟然如同附骨之疽,保持著原來的角度,匕身一轉,他的手微微一松,那匕首再次突進。
一股冰涼猛然間衝上大腦。
死亡的恐懼一瞬間激發了他所有的力量,爪子猛的一抓,那匕首在剛剛刺入胸骨。
痛苦,恐懼,還有強大的沉悶一瞬間衝上大腦。
匕首進勢已絕,突然間回拉。
張聞腥模糊中彷彿看到那個刺殺自己的人一瞬間又消失在人群當中。
那個幫助的自己的少年被何幽一掌拍飛。
這剛剛所有的動作只是在眨眼之間完成,現場看的清楚的人並不多。
這種攻擊來的極快,去得也極快。
張聞腥躺在地上,胸口上鮮紅的血液染紅了衣衫,這個時候,他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另外一個幫助張聞腥的少年砸碎了一張桌子,同樣已經無法起身。
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自己小看了這個少女。
還有那個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人是誰?
這裡寬敞的地方中,大家竟然一時間沒有發現那個人。
這是什麼情況?
張聞棟感覺一股冰涼衝上心頭,腳步不由得後退了一下。
何幽正在看著他。
那種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父親……救我。」他顫抖的聲音中,求救的向著父親看去。
張慶尋從剛剛的意外中回神過來,他有些凝重的看著眼前的少女,才發現,似乎自己並沒有把我把對方留下。
但是他並沒有慌。
光頭老人就在他的身邊,張聞棟的身邊還有丁寒。
他只是有些忌憚,章天澤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插手。
他微微向旁邊的人打了一個手勢,那個人點點頭,消失在人群中,看起來應該是叫人。
張慶尋冷冷的看著何幽:「沒想到年輕一輩中,竟然還有你這種人物,今日倒是我眼拙了,小看了你。」
何幽沒有說話,她在調整著身體中的靈氣。
「姑娘,你年紀輕輕,前途無量,今日沒必要為了一些不值得的事情丟了性命,你若是有委屈,咱們可以坐下來談談,你想要什麼,我張家儘力滿足你,如何?」張慶尋沉聲說道。
何幽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要一個公道。」
「公道?」張慶尋道:「什麼公道?什麼是公道?」
「我妹妹死的不明不白,她肚子里還懷著幾個月大的孩子,你兒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要了她的命,這個時候,你覺得我有什麼可以和你談的呢?」何幽咬著牙。
「看來姑娘是要一意孤行了?」
「我要一個公道。」何幽冷冷的說道。
「哎。」一聲嘆息響起,丁寒慢慢向前走了一步,然後慢慢說道說道:「姑娘,不管你說的是否真假,往事已矣,何不向前看呢?」
「向前看?」旁邊的周庄笑了,他皺皺眉頭,看著丁寒說道:「什麼叫做向前看?」
丁寒轉臉看著這個奇怪的少年,然後說道:「逝去的人希望看的活著的人可以開心快樂,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是什麼狗屁道理?」周庄冷哼一聲:「你的意思就是親人死了就死了,苟活的人應該忘記仇人,開開心心的活著?」
丁寒沉聲道:「至少不讓逝去的人放心而去,而且對於這個前途無量的姑娘來說,這時候她最需要的是機緣,是資源,這些……我相信張家應該可以提供出來。」
「是嗎?」周庄笑了:「說句實話,就張家……還不配。」
「你是何人?好大的口氣。」張慶尋沉聲道。
「老子是誰,關你鳥事。」周庄冷笑一聲:「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既然有殺人的心,就要有別人報仇的準備,何幽,你儘管動手,老子看一下,現在有誰敢插手?」
何幽身體中的靈氣驟然爆發,閃電般想著張聞棟飄去,沒有任何猶豫和顧忌,強大的一掌,瞬間籠罩了張聞棟的身體。
「大膽。」丁寒一聲爆吼,恐怖的意念瞬間向著何幽捲去,手一抬,強大的靈氣如同大河奔涌,勢不可擋的沖向何幽。
這時候,何幽看起來竟然渺小之極。
丁寒的這一擊帶著一股怒氣,多少年了,誰敢和他這麼說話?
誰能不給他大河門大長老面子?
這個少年分明是在找死。
可是他突然間聽見嗡的一聲。
那是一種彷彿來自地獄的沉悶聲音,他似乎看見那個少年手一揮,有一股漣漪從手間盪開,一股霸道無比的力量一瞬間擊碎了自己的靈氣。
那霸道的力量像是一個冒火的憤怒者,轟然間衝上自己的胸膛。
在這一瞬間,他竟然發現自己所有的退路都被籠罩。
身體竟然就那麼僵硬住。
他只能瞪大了眼睛。
那霸道的力量排山倒海一般,像是已經充滿了整個世界,原本沉靜的空氣,一瞬間被凝固。
這力量來的太強,來的太快。
砰的一聲,他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被沖了飛出去,遠處牆被砸出來一個蛛網一般呢裂紋,他的身體也如同爛泥一般慢慢的滑下來。
沒有人能形容這一瞬間的爆發力量,人們只覺得那一瞬間自己變成了一隻螻蟻,在那種崩天一般的力量中瑟瑟發抖。
然後又是一個奇怪的聲音響起。
張聞棟痛苦的聲音伴著座椅碎裂的聲音傳來。
何幽這一擊用了全力,張聞棟躺在地上,大口的吐著鮮血,呼吸被這大口的血堵住,頭上青筋暴起。
張慶尋心中一片冰涼。
沒有人敢動。
李無極身邊的王宦都脫了一下口水,震撼的看著周庄。
現場只有張聞棟那個用力想要呼吸,卻只能吐血的聲音。
慢慢的那個聲音開始微弱起來,直到身體變冷,然後一動不動。
何幽的眼中,一顆淚水滑落。
這個是,她想大吼一聲,想大哭一聲。
但是她只是在哪裡靜靜地看著張聞棟的屍體。
張慶尋沒有看張聞棟的屍體,他在看周庄。
這個中年人,依舊沒有動的勇氣。
周庄對著遠處的勉強還能靠著牆坐起的丁寒冷笑一聲:「老子說了不要插手,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丁寒等著眼睛看著這個少年,只有深深的恐懼。
周庄有些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突然間慢慢向著旁邊躺在地上的張聞腥走去。
他的腳步很慢,張聞腥用力的向後退,可是原本所剩無幾的力量沒有辦法讓他後退。
張聞腥看著越來越近的周周庄,就像看著一個死神向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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