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手上可不見血
「安城？那是什麼地方啊？」。
「避暑」。
「好啊好啊」一激動勾住祁止的手指拽著他往前走。
「快走快走」。
順著小姑娘的力道跑了幾步，將她輕而易舉地拎起來，抱在懷裡。
「靠你走，一個月都到不了」。
一下子騰空，顏葉又被嚇了一跳，死死摟住祁止。
「你又嚇到我了」。
「是嗎？」。
「師父你為什麼要到處走啊？為什麼不像一些宗派找個地方當家，以後出去玩還能回去」。
祁止走路的動作沒有停頓，眸底倒是閃過一道暗芒。
「四處逛逛不好嗎？」。
「好啊，可是夏熱冬冷，有時候下雨又會弄得很臟」。
祁止輕笑了聲。
「其實我出來也是找東西，等東西找到就回隱谷」。
「找東西找什麼東西呀？隱谷是什麼地方？是像話本中說的大俠歸隱山林那種地方嗎？」。
「嗯，一把鑰匙」。
「鑰匙丟了把鎖砸了不就好了嘛？為什麼要費這麼大勁找？」。
「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他也嫌走路慢，直接用輕功。
只要體力跟得上，踏著風和實物走的也很快。
特別是一些可以靠直徑走，但因為危險不能走，非得繞一大圈才能到達對面那個點。
如果在山上，像那種不是很高的坡，她是不會帶顏葉走尋常路。
走了八天，途遇小鎮，歇腳。
顏葉的小手被祁止握在手心。
「師父，又遇到他們了哎」。
看著酒肆里坐了兩桌身穿南越派弟子服的人，祁止隨意的嗯了聲。
「師父我們跟他們是一路的嗎？」。
「不知道」。
「噢噢」。
天氣越來越熱，顏葉走兩步都弄得滿頭大汗。
手上拿了一把小扇子，邊走邊扇，扇到臉上的都是熱風。
忍不住又問：「師父，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安城，好熱啊」。
「還要幾天」。
N次問N次答N次點著小腦袋。
祁止沒帶顏葉在此地多停留，只是吃個飯。
又是一個八天。
終於到了安城，翻過橫山天氣已經逐漸溫涼。
此時也到了七月下旬，後天就八月了。
預計在這住到十月，天天住客棧不方便，租了一間宅院。
小姑娘坐在門前青階上，抱著三字經發愣。
明明是五歲童言期，看著卻有些深沉，不像平日的活潑。
祁止從後面的屋門出來。
落日餘暉，青階漆柱，有個很小很小的背影坐在那。
頓了幾秒。
祁止走過去坐在顏葉身旁，看著小姑娘的側顏，可可愛愛的。
「有什麼心事？」。
顏葉老成地嘆了口氣，小眉毛微蹙，有種小老頭的感覺。
「師父，我想爹爹娘親」。
祁止又盯著顏葉看了幾秒，最後緩緩擺正望向不遠處的楊樹。
嘴角微扯：「抱歉」。
顏葉臉上的靈動一下恢復如初，大眼睛眨啊眨，「師父你是在跟我道歉嗎？」。
祁止輕輕點了點頭。
「為什麼啊？」。
「不能帶你回家」。
「師父……」。
祁止望向遠方不再說話。
夜間來臨，祁止動了，坐在他身旁的小姑娘也跟著起來。
小手牽住大掌。
仰著小腦袋：「師父，抱」。
低頭看了眼只有他膝蓋高一點的小姑娘，稍稍用力，抱在懷裡。
進了裡屋。
夜間。
外院幾個腳步輕緩的黑衣人摸著方向來到主屋。
白紙窗被戳了一個細竹筒能進出的洞，黑衣人正準備吹。
一道身影出現在他們後方。
這群黑衣人竟然沒發現。
那群黑衣人靜等幾分鐘后，快速走到門前將門推開。
在裡面搜查一番，卻不想什麼都沒有，黑衣頭子眉間緊皺。
「不好中計了」。
等他們準備撤離時，祁止從一棵樹榦后出來，雙手環胸，月光下的神情似笑非笑。
很危險。
黑衣人一驚，揮著刀劍直直砍來，祁止唇角輕扯，他也沒有拿劍。
劍風劈來，祁止很快躲開，一個人出手，後面幾人也跟著出手，黑夜中打的混亂，他也沒出手全程躲避。
幾個黑衣人打到最後氣喘吁吁，也沒見傷到祁止分毫。
只能一聲冷呵下令「撤！」。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個個腿腳似乎都不能動了。
急得直冒冷汗：「師……大哥，我動不了了」。
其他幾人也跟著道：「我也動不了了」。
黑衣頭子眉宇間都快擰成麻花，祁止這才不疾不徐走上前，沒拆他們蒙在臉上作為遮擋物的黑布。
看了幾眼突然笑了。
這聲低笑聽在黑衣人耳朵里很刺耳。
「有本事今天就殺了我！」。
「為何要殺你？」。
「你……」黑衣人氣急。
「我手上可不見血」。
聲音淡淡每句話都像在談論今天天氣不錯。
黑衣人彷彿聽到什麼笑話般，大笑不止，「姓祁的你說你手上沒見過血，這是要笑死誰？」。
祁止看著自己的手指，口吻還是一樣的漫不經心。
「藉手殺」停了幾秒，對上黑衣頭目的視線雙眼眯起，「不算」。
笑了聲又道：「要知道就算藉手殺，殺的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們這些門派何必自詡正義，次次出山都來我面前晃悠一圈」。
「今日栽在你手上算老子倒霉要殺便殺！」。
看看天色，祁止不跟他們啰嗦了。
「今晚月光不錯，你們多站一會」。
說完走進正屋，翻身出去，將熟睡的小姑娘抱回去。
翌日。
顏葉早早起床，小胳膊往上舉著伸了個懶腰。
帶著剛睡醒的迷濛，撅嘴。
喊：「師父」。
「師父？」。
「師父！」。
小姑娘下床穿了鞋，牙沒刷臉沒洗開啟找師父模式。
空寂的院子里響起脆生生的聲音。
「師父？」。
「師父？」。
「師父你在哪？」。
「師父」。
喊了好多聲，沒有一聲應她。
小姑娘耷拉著肩膀，撅著小嘴。
又坐到昨天坐的那階青階上，腿撐著胳膊，胳膊捧著小臉。
望著大門，好像要把門看穿似的。
「坐在這做什麼？」。
聲音是從顏葉身後方向傳來的。
小姑娘連忙抬頭，看見祁止后，站起來拍拍小裙子。
「師父，你去哪了我都找不到你」。
「吃早飯吧」。
祁止避開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