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翁家港僧兵逞威，長蛇陣大敗倭寇

和尚兵在新場石筍里痛打倭寇的消息迅速傳開，上海市民受到很大鼓舞。但是倭寇仍然在上海郊區下沙鹽場的青村場將大量的食鹽搶劫，源源不斷地運往日本。倭寇不僅僅搶劫食鹽，還在臨近地方各團搶劫物資，強姦婦女，殺害市民，無惡不作。於是南匯嘴中后千戶所的明軍，喬鏜領導的喬王二姓子弟兵和李府的李家兵與萬表領導的和尚兵繼續聯手與倭寇戰鬥。

目前倭寇正在下沙鹽場的青村場大肆搶劫，青村場包括一團、二團、三團、四團、五墩。其中五墩的翁家港是倭寇活動的中心地，根據倭寇正在翁家港大肆搶鹽的情況，熊桴知府與萬表決定在翁家港給倭寇以打擊。

在黃浦江與橫瀝港的交界處有一個叫著閔行的市鎮，其名稱來歷是元代在黃浦江邊設立閔行義渡，明洪武六年在此設黃浦巡檢司。使這裡成為上海的門戶，也是水陸交通的要地，因而農商雲集，逐步形成黃浦江中游的重要市鎮。明弘治時期稱敏行鎮。

卻說倭寇在新場大肆搶掠食鹽，為非作歹，做盡壞事，閔行鎮與新場下沙鹽場臨近，時常遭受倭寇侵擾，弄得閔行鎮市民晝夜不寧。閔行鎮鹽茶大使蔡公牌多次請求松江府知府熊桴派兵前來剿倭，但是熊桴也只是干著急，因為熊桴手頭也沒有兵可調動。和尚兵在新場石筍里痛打倭寇后，熊桴知府與萬表商量，雖然在石筍里給了倭寇一次打擊，但是沒有從大局上遏制倭寇的搶掠，於是決定乘勝給倭寇以更沉重的打擊。

萬表率領和尚兵進駐閔行鎮，閔行鎮鹽茶大使蔡公牌對和尚兵傾訴了內心的苦衷，萬表和各位法師表示一定不辜負市民們的希望，為驅除倭寇而戰。第二天，萬表率領和尚兵趕到南匯嘴中后所，與南匯嘴中后所三百名明軍匯合，雙方就如何殲滅翁家港倭寇進行了商磋，制定了戰鬥部署。五月初十，南匯嘴中后所派出一隊騎兵到六團地界巡哨，發現有一百多名倭寇正在六團搶劫，騎兵隊當即發起攻擊。由於倭寇忙於向船上裝運食鹽，沒有戰鬥準備，被騎兵隊一陣猛打，倭寇措手不及，-丟下五艘鹽船逃命。騎兵隊將五艘船上的食鹽繳獲，將五艘船燒毀。

-南匯嘴中后所騎兵隊回到所城，彙報了在六團與倭寇戰鬥的情況，指揮朱亮分析，今天倭寇與明軍遭遇，實出偶然，一定不服，明天倭寇一定再來六團搶鹽。如果出動大部隊去六團埋伏，等倭寇來時給予迎頭痛擊，一定能夠給倭寇一次沉重打擊。萬表以為朱方分析有道理，於是決定第二天去六團等候倭寇大隊來到。

到了後半夜，南匯嘴中后所三百名明軍和和尚兵乘著朦朧的夜色趕到六團，選有利地形埋伏了，等待倭寇到來。但是直到日上三竿，還沒有看到倭寇的影子，大家知道，今天倭寇不會來六團了，於是大家撤回到南匯嘴中后所。據斥候報告，在二團和三團都發現倭寇。於是抗倭聯軍立即趕赴二團和三團地界，其中萬表率領和尚兵趕往二團，南匯嘴中后所的明軍趕往三團。和尚兵在一團地界的翁家港與倭寇相遇，萬表對女婿吳懋宣耳語一陣，大隊長吳懋宣把和尚兵擺出一個長蛇陣，月空法師為蛇頭，無極法師為蛇尾。

這長蛇陣乃中國古代十大陣法之一，顧名思義，長蛇陣陣勢猶如一條長蛇，運轉起來，猶如巨蟒翻騰，攻勢無比凌厲。全陣分陣頭、陣尾、陣膽三部分。陣形變幻時，真假虛實並用，令人防不勝防。它有三種變化：如果敵方攻擊蛇頭，那麼蛇尾就卷過來，將敵方包了餃子；如果敵方攻擊蛇尾，則蛇頭向後用一伸，滿嘴毒牙露出，一下子致敵人於死地；如果敵人攻擊蛇身，則蛇的頭和尾巴一齊翻過來，將敵人包了餃子。有這三種變化，長蛇陣運轉起來是非常厲害的。

卻說倭寇看到對方擺出了一個陣法，長長的就像一條長蛇，長蛇還在微微蠕動著，心中膽怯起來。原來倭寇中沒有懂陣法的人，平日常常聽家主說起古老華夏的古代兵法，說古老華夏的古代兵法中有許多神奇的陣法。這些神奇的陣法都是上古神人所創造，其中奧妙無窮，後人難以破解。而古老華夏的軍事家們卻能夠參透其中奧妙，在實戰中顯示出無比巨大的威力。倭寇們還聽說，中國三國神人諸葛亮用石頭堆砌了一個石頭陣，致使敵國東吳一位著名大將軍帶著數百名部下在石頭陣里迷了路，東轉西轉總是走不出石頭陣，最後全部餓死在石頭陣中。此時倭寇看到對方擺出一個奇怪陣法，心中恐懼，高舉大刀強迫拉來的挑夫挑著裝滿貨物的筐子在前面走，和尚兵看到挑夫們在前面走，投鼠忌器，不便發射鳥銃和弓箭，於是倭寇乘機搶佔附近高地，企圖頑抗。

此時和尚兵看到倭寇搶佔附近高地，長蛇陣變換陣法，天員法師率領騎兵向兩翼張開，準備對倭寇實行包抄。無極法師率領步兵直衝倭寇陣地，天員法師率領騎兵從後面殺來。此時倭寇看到衝上來的都是青面獠牙，心中大為恐懼，一個個嚇得發抖，和尚兵一陣猛打猛衝，倭寇四散奔逃，逃跑不及的都死在和尚兵的棍子之下。

倭寇為什麼看到和尚兵如此恐懼呢？原來和尚兵按照萬表的要求，都在頭上包了紅布，眼眶上塗紅色顏料，臉上塗滿青色顏料，嘴上叼著白色彎鉤，打扮成青面獠牙的恐怖形象。倭寇看到一群青面獠牙殺來了，怎麼不害怕呢？日本的文化都是從中國學習的，都知道青面獠牙是取人性命的妖魔鬼怪，此時倭寇看到一群青面獠牙殺來，一時間也不容深思，巨大的恐懼令倭寇們不得不四散奔逃。

一場戰鬥結束了，清理戰場，倭寇有四十八人被打死。和尚兵都是出家人，有仁慈胸懷，選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挖了一個大坑，念了一陣「阿彌陀佛」，將四十八具倭寇屍體埋了。

卻說倭寇在翁家港被和尚兵打死四十多人，敗殘倭寇逃跑到八團，在八團的倭寇聽說了情況，心中懷疑，怎麼會有成群的青面獠牙呢？一定是明軍的詭計。不過倭寇們在日本國內就經常聽那些有學識的人說起古老華夏帝國，說起古老華夏在軍事方面各種各樣的陰謀詭計，尤其是利用幻術驅動動物或者妖魔鬼怪投入戰鬥的奇門異術。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施展法術，導致飛沙走石，移山倒海的恐怖場面。倭寇們甚至還聽說周朝開國丞相姜子牙能夠施法術冰凍一座大山，將敵人全部活活凍死，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但是也有不信邪的倭寇，朽木氏的將軍朽木藤綱是倭寇的一個頭目，聽了大家的議論就不以為然，他不相信明軍中就有什麼神人或者天兵天將。朽木藤綱認為，所謂的青面獠牙不過是一種打扮，如果大家想看看，我朽木藤綱可以裝扮成青面獠牙讓大家看看。一來朽木藤綱是一位將軍，二來也是朽木藤綱說的話有道理。戲劇舞台上各種各樣的面孔不都是化妝成的嗎？於是逃跑回來的倭寇都恍然大悟，原來都中了明軍之計，被一群通過化妝的和尚嚇死了。於是紛紛要求殺回去。朽木藤綱說，大家不要著急，明軍打了一個勝仗，一定會驕傲起來，必然會乘勝殺過來。我們只有在這裡埋伏，等明軍殺來，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卻說明軍指揮朱亮與萬表商量，從一團翁家港逃跑的倭寇一定會去八團，與八團的倭寇匯合。我們可以乘勝趕赴八團將倭寇徹底消滅。於是由中隊長無極率領一中隊去六團，南匯嘴中后所指揮朱亮與萬表率領明軍和和尚兵兩個中隊趕赴八團。朱方讓五十名騎兵在前面，二百五十名步兵在後。當步兵行進至三里巷，突然遭到倭寇的伏擊，火繩槍槍彈和箭矢雨點般射來，頓時，走在最前面的數十人已經倒下。朱方知道中了埋伏，命令部隊撤退。

撤退下來的明軍與和尚兵合在一起進入八團，在喬家村駐紮下來。喬家村是喬鏜的家鄉，抗倭聯軍駐進喬家村，受到喬鏜和王潭及其喬王二族子弟兵的熱烈歡迎。喬鏜設宴招待明軍與和尚兵。酒宴席上，喬鏜說起三個多月前在川沙潘家橋與倭寇血戰的情景。萬表與朱方都聽說過川沙潘家橋戰鬥的情況，對喬鏜深為欽佩，萬表看到喬鏜身穿青布衣服，不由問道：「喬鏜兄弟，聽說川沙潘家橋戰鬥后，皇上給你賜予了一件大紅袍？那大紅袍可是朝廷五品官的官服呀，老兄弟捨不得穿吧？」

喬鏜笑笑說：」老兄弟也不要取笑了，雖然一件大紅袍是皇上的的恩惠，但是那畢竟是一個虛的東西，如果我喬鏜就把它穿在身上，萬兄弟你說，我喬鏜變成什麼人了？」

萬表聽了喬鏜這一番話，心中更加欽佩喬鏜的務實精神，於是也說；「也是，虛名畢竟是虛的，真正有價值的還是要做一些利國利民的實事。喬鏜兄弟組建鄉兵抗倭，疏浚外塘，這些都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情。不瞞喬鏜兄弟說，我萬表已經退休七年了，一生也做了不少官，甚至是軍界最高層的大官，現在本來是享清福的時候了，但是像目前這局面，倭寇在我大明沿海數千里肆虐，老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我萬表能夠享清福嗎？喬鏜兄弟你說，萬表能夠享清福嗎？所以我萬表又拉起了一支隊伍，一支法師兵。」

「好啊，法師兵。據我喬鏜所知，法師裡面不乏武林高手，有了兄弟這支法師兵，倭寇要吃苦頭了。聽說兄弟這支法師兵已經打了幾次勝仗？」

萬表笑笑說：「也不是我謙虛，到目前為止，我們的法師兵已經跟倭寇打了幾仗，但是還沒有吃過敗仗。法師們在戰場上確實有些實力。」

喬鏜忽然想起一件事，問：「兄弟聽說過『棉墊甲』嗎？」

萬表略感驚訝：「兄弟，莫非你們的鄉兵也有了『棉墊甲』？」

「都是自己縫製的，不能算正規的鎧甲。但是我們自己縫製的棉墊甲在防止倭寇火繩槍射擊方面確實有一定的效果，我們在潘家橋戰鬥就得益與棉墊甲防身。」

「啊喲喲，兄弟居然走在朝廷官軍的前頭了，明軍還沒有裝備棉墊甲，兄弟的鄉兵已經裝備棉墊甲了，不簡單啊。」